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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番外三:此乐何极(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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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叶渔歌简单转述的事情过后,叶浮光难得有些哑然。

有赖于原著的影响,她将自己这个妹妹看得十分全能,认为这天地间除了生孩子,应该没什么叶渔歌不会的事情又或者,只要是她想,以她那离谱的医术,也可能做到。

但是。

叶浮光没想到困住她的是这样简单的问题。

不过想想也释然,毕竟她遇到提出问题的人可是许乐遥,小许妹妹什么都好,就是抵不过自己的心思,做事周全、心细如发、善于谋断的人,即便是在这种事情上,也要将自己和他人都剖得彻彻底底。

周围的茶花花团锦簇地开着,有与牡丹相对的雍容华贵之感,置身于此花园中,叶浮光被宫中荣养的气色也愈发足盛,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花茶,里面是她用先前南方上贡的水果晾出的果干,并雨前龙井一块儿泡的茶。

在叶渔歌沉默的注视下,许久才莞尔道

“小许对你而言,很特别,对吗”

叶渔歌不明所以。

漆黑的眼睛里冒出几许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她很简单地点了点头。

从没有朋友像许乐遥一样,更具体地说,最初进书院的时候,就没有人像许乐遥这般靠近她,甚至还有些人看不惯她的家境,觉得她不过一微末小官的女儿,凭什么能和自己上同样的书院

于是有人藏她的书,有人故意在她经过的路上洒水,还有人在她的书篓里丢死老鼠,她都冷着一张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牙还牙地将这些事情报复了回去

有一回,她因为作业被别人泼的墨弄脏了,被山长罚下雪之后的洒扫,放学的路上,叶渔歌扫着雪,听见旁边轻飘飘落下一句

“泼墨的,就是你左后方那人。”

她抬头去看,提醒她的人已经翩然经过她身边,只留下一股很浅的酸甜味道。

而她想也没想一抖手腕,把正扫到角落的、带着污水痕迹的脏雪全扬到了下一个路过的人身上,对方尖声大叫的动静里,之前提醒过她、已经跨过书院大门的人倏然回头,笑着抚掌,看完了热闹,扬长而去。

后来,这人同她再见,便总爱笑着逗她,问她怎么总是板着一张脸,像是被人欠钱了似的。

叶渔歌垂下眼帘回忆从前,那些片段都像惊鸿掠影,却也是午后的阳光,哪怕隔着窗子在外头落下三两道,也让人禁不住眯起眼睛,像是已经沐浴这场明媚。

就在这时,叶浮光想了想,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但还不够特别。”

“你回去好好想想”

“我可不喜欢看那种,临到生死,才看清自己心思的挽救片段。”

因为她自己就吃了太多的苦,不想要身边的人再遇到任何的危险,不论爱与不爱,平平淡淡也很好,总是轰轰烈烈,生死考验,未免有些太耗人了。

叶渔歌带着皇后的嘱咐,出了宫。

她一路都在想,那句“还不够特别”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个疑惑存在,哪怕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也难得显得魂不守舍,让跟着她的行止几度朝她侧目。

在学生过于明显的眼神关注下,叶渔歌也发现自己想这件事想得过于入神,她本想开口问,话到嘴边想起来行止一心向学,平日里也不见他身边有什么莺莺燕燕,家里也管得严,于是止了心思,失笑着摆手

“做你的事去。”

行止从善如流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想走,又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了重要的事情,“老宅那头有人来,说老夫人的风寒更重了,今日已经下不了地了”

话到

后面,心虚地放低了很多。

因为谁都知道,长春宫里的那位对叶家没几分情意照拂,而自己的师父呢,身份尴尬,偏偏她和宫里那位一个态度,于是逢年过节,没能搭上新帝登基这趟好处、反而被一个外姓姜家给蹬鼻子上脸的叶家人,骂不了宫里那位,难听的话就都冲着叶渔歌来。

说她“吃里扒外”、“记不得自己是谁的种”这些都还算是好听的。

而更多的,是她被皇后送了宅子之后,从叶家的老房子搬了出来,与自己的亲娘分开住,但每次回去都会被指着鼻子骂的话。

这次也如此。

叶老夫人自从丧了偶,就变得格外敏感易怒,即便感染了风寒,明知自己的女儿就是这其中的圣手,是翘楚,偏偏挺着不让她看,哪怕有方子开来,她也不喝,只让身边人倒掉。

而她这样做,万一出了什么事,会让还在这时代,需要背负孝顺名声、并且当朝为官的叶渔歌,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

叶渔歌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出声,“备马车。”

行止觑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想劝,又知道这是叶大人的家务事,并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只乖顺地应,“是。”

等回到那栋还没到春,仍烧着炭,却不够暖和的宅子里时,叶渔歌想起来很多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记得这些事,其中有小的时候,她的母亲还作为罪臣之后、在花楼里带着她的日子,在叶荣不来的时间里,她的母亲就会将她塞到其他的人的屋子里,或者让人将她关在柴房,不许她出来影响生意

而每次叶荣要来了,她的母亲就会将她带到几条巷子外的小宅子,装作在这里面乖巧等待恩客的模样,并且还要偷偷掐她的胳膊,让她在叶荣的面前哭出来,说自己有多想念爹。

后来消了罪籍,进了叶府,她依然成了她母亲争宠的工具。

她必须聪明、乖巧、懂事,才能在母亲的院子里好好地生活下去。

鼻尖忽然闯入一股很浓郁难闻的味道。

是冬日屋子里久久不开窗,旧褥子和一些汗、还有炭火、以及药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叶渔歌抬起头,一眼看到病歪歪坐在床边的人。

对方面色有些发黄,唇上没有血色,还在指使身边

的人给自己炖参汤,要用库房里那根五十年的老参,唧唧歪歪说了一堆的话,临了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人,于是阴阳怪气地出声道

“哟,我们的叶御史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啊”

叶渔歌看着她的脸色,“你现在体内太热,即便要把库房留下的补品全吃了,也不该用老山参,可以用高丽参。”

“听听,御史大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在朝廷上教训同僚,在家里教训她的老母亲,多威风啊。”

叶渔歌没搭理她的阴阳怪气。

她知道母亲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之前叶荣刚死,那时这位叶夫人还惦记着男人的那几分情意,后来倒是想开了,尤其是发现她也入朝为官了,倒是愿意抛下那些对情敌的恨,想要借着她的名号在外头买地、收铺子。

甚至还想代她收那些同僚的贿赂,在叶渔歌发现的时候,险些酿下大错。

她当着对方的面,将那些东西一样样让人清点,然后退了回去,那时母亲大发雷霆,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当上了大官,却不管家里人的死活

她没理。

不过后来每个月除了将自己的俸禄都寄回这里,还有自己偶尔外出给一些达官贵人看诊收的诊金。

只是诊金毕竟少,因为叶渔歌不乐意掺合朝廷里的事情,更

多的时候,是她在路边给那些穷苦人看的义诊,只看病、写方,不管抓药那些事,偶尔也会得到几颗鸡蛋、几枚铜板的回报。

于是这些凑合着跟那点俸禄一起送回家的时候,就得了更多的白眼。

此刻。

她依然很平静地答,“我如今已不是御史了。”

病床上的人被噎了一下,过了会儿才道,“油盐不进的模样,得罪了人也是常事。”

叶渔歌没和她说那些官场上的事,只回答,“您若是再将药倒掉,只会让病更严重,若是熬出大病,恐怕女儿我就只能为您看城北哪家棺材铺子办事比较隆重了。”

“啪”

里头丢出来一个空碗,在她脚边炸开。

“滚,滚出去,我要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生下来的时候就该听了妈妈的话,把你丢进那粪坑里去,省得日日这般气我”

“我指望过你什么你要让他们拿这种贩夫走卒吃的药来害我,你就是不想让我好,我拼了半条命将你生下来,带你过上叶家荣华富贵的生活,叶渔歌,我怕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才生出你这样没良心的孩子”

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知持续了多久。

起初叶渔歌听见咳嗽的动静,还以为病得多重,等到听完这段话,就猜到母亲病是病,却离有事还早着呢。

毕竟天天要吃什么燕窝海参,要用人参炖汤补着喝的养生老夫人,即便脚不沾地,也没那么容易在这年岁就撒手人寰。

这趟逼她过来,多半是又缺钱了。

她听完了骂,将身上装着几粒碎银子的钱袋放到地上,转

身之前,步伐顿了下,“父亲先前留下的那些家底,也让您花用得差不多了,再这般毫无节制下去,吃苦的是您,毕竟我不介意风餐露宿,大不了就去山里自耕自种。”

于是。

骂声过后,屋子里又是那些诸如“我命好苦啊”的哭声。

哪怕叶渔歌平日里修得再平心静气,在这样故意苦闹的氛围里,也很难有好心情,带着人走出老宅的时候,她脸色很难看。

出来让冷风一吹,她却见到了一架十分眼熟的蓝色马车

车夫穿得比普通人家还好,站在路边见到她有些讶异,转头跟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于是不多时,有人挑开了帘子,而揣着手炉坐在里头的人稍稍睁开眼睛,隔着冷风与走出家宅的她相对。

叶渔歌没有率先挪开眼睛。

而对方怔了怔,目光闪烁许久,挪开了视线,帘子重新放了下去。

马车却没有驶离。

过了会儿,那宝蓝色的车帘子被朝两边分开,穿着一身重花衣裳的人下来了,这是宫里御赐的绸缎,用了数十种不同的花重重压出的绣,还用的是深紫色的底,倘若气势不足的人,反倒会被这衣裳给压住。

肤色不好的,也穿着显黑。

可是在许乐遥身上,则是相映成彰,那些团团簇簇的富贵花,也只能给她这朵简简单单的橙花做托。

随她走动之时,下摆上串串的紫色罗兰都跟着绽放。

叶渔歌松了一口气,想着,看来她这次被御史台奏的那些事情,在皇帝那里当是已经平安度过了。

许乐遥过来的时候,神色几度变化,最终止在一句“节哀”。

叶渔歌“”

她表情难得的空白。

见到她的意外,许乐遥也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开口,“令堂送到各家的帖子,我收到了,今日是想过来探望”

“什么帖子”叶渔歌皱眉,抓住了重点。

等到许乐遥示意身边的人将东西递过来的时候,叶渔歌一目十行扫过,发现她的母亲在敛财方面可谓别出心裁,竟然能这般咒自己命不久矣,说自己年少失怙、后来中年又与女儿离了心,现在临终垂危,担心无法与诸位好友见面,所以写下这帖子,做最后的拜别。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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