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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捉虫) 白灰被双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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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灰被双耳玉瓶缠食得所剩无几,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老帽儿跳下了棺椁,忍着心里的痛意,将里头狼藉的尸骨整好。

“好了,将妈的遗骨递来。”

末了,他接过翠婶怀中抱着的巧克力盒子,又将那白灰捻出,左边洒一点,右边洒一点。

权当是左右手都有了。

潘垚站在潘三金旁边看着,几人皆是心情沉重。

果然,这当爸的不容易,都是给儿子顶缸善后的。

“师父,这样就成了吗”潘垚仰头问于大仙。

于大仙想了想,“正好三清铃带着,我再给做场度亡科仪吧。”

“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就下了山,马上骑车去买。”

翠婶急急的表态。

她和老帽儿不一样,老帽儿是亲儿子,母子之间就没有隔夜仇的。

而她却不一定了,她是儿媳妇

俗话都说了,婆婆嘴碎,媳妇耳悖,这儿媳和婆婆,那就没有天然亲近的,甚至在生活中,因为家长里短,灶头屋里的琐碎事,她们还能吵得面红耳赤,各个看对方都是大仇人。

眼下,张建飞做了恶事,惹了婆婆的亡魂不安宁,都从地下找上来了,翠婶现在是小庙着火,慌了神。

她只想做点什么,补偿补偿,好让婆婆鬼见到自己的心意,知道她的好,千万,千万别夜里寻她

于大仙看了看日头,“成,那你就跑一趟吧,我们等你。”

“哎,谢谢大仙,大仙仁义。”

翠婶忙不迭的感谢于大仙。

接着,她念叨了几遍于大仙说的东西,确定自己不会忘记了,和老帽儿喊了一声,又在老太太坟前磕了个头,这才下了山。

青山绿树,夏风徐徐吹来。

老帽儿重新往坟里添土,潘垚也拿起了铲子帮忙,铲子比她的人都高,瞧着有几分滑稽。

她铲了几铲子土到坟中,为这被扰了死后安宁的老太太添土。

日头一点点偏西,转眼间,约莫两个小时过去了。

老太太的坟已经重新掩好,老帽儿就像被抽去了精气神一样,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

他沉默的捡着石头,垒在坟头上,忙完后,就坐在老太太墓碑旁边靠着,也不说话了。

另一边,翠婶还没回来,李耀祖等得有些急了,忍不住发牢骚,道。

“婶儿的腿脚真是慢。”

潘垚坐在一处大石头上,手中还有一捧的野果子,那是潘三金疼闺女儿,瞧见了山中野果,特意摘来的。

果子酸酸甜甜,在不远处的山泉中一洗,清清冽冽的泉水挂在上头,绿色的草叶子一衬托,别提多诱人了。

听到这话,潘垚赶人,“耀祖叔,其实这边也没事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李耀祖正想说话,就见潘垚又往口中塞了个果子,小果子酸得她小脸发皱,还要一个又一个的吃,一副馋嘴小姑娘模样。

“一会儿,我会自己去你家捉公鸡的。”

李耀祖:得,他差点忘了这事了。

见李耀祖好像有反悔的姿态,潘垚神情戒备,特意加重了语气,“你自己昨天答应我的,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李耀祖

是,他是答应了,还答应了让小丫头自己抓,小丫头贪心,还想抓腿最肥的那只。

要是之前也就算了,经过昨夜,他与公鸡一家在同一屋里睡过,这下有了感情,还真有点舍不得了。

“这”李

耀祖犹豫。

潘垚生气,“你还真舍不得了啊”

“是舍不得。”李耀祖老实的点头,“我和它们一家的情谊,那是革命同志间的情谊,共患难过,是过命的交情”

潘垚嫌弃:“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直接说,你夜里害怕就行了”

“嘿嘿,不愧是半仙,聪资过人,慧眼如炬。”

李耀祖又开始拍马屁了。

潘垚想了想,也不吃亏。

“既然这样,我不向你讨公鸡了,你就把家里的大白鹅给我吧。可别说没有啊,你刚才在张家都说了,要招待我们吃烧鹅的。”

“那是一定”李耀祖也大方,“我给你拿两只,一只鸭,一只鹅,成不成”

潘垚:“成。”

转过头,李耀祖就对潘三金道。

“三金哥,一会儿就得麻烦你拎回去了。”

说完,他脑袋灵光一闪,撅着嘴就哼起了小曲。

老帽儿家不是发财了嘛,张建飞是个赶时髦的,家里添了电视机,还添了大块头的录音机,最近啊,录音机天天唱着歌,说是港台那边传来的好音乐。

其中有一首歌的旋律朗朗上口,他听着听着,就会哼了。

“风吹着杨柳嘛,刷啦啦啦啦啦谁家的媳妇,她走的忙又忙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个胖娃娃呀。”1

潘垚

这耀祖叔胆儿肥了,这唱的是回娘家调戏她爸呢,就欺负她爸没听过这歌儿是吧

潘垚跳下大石头,搓搓手中的打鬼棒,抬起就朝李耀祖抽去。

“错了,错了,仙儿,我错了。”李耀祖讨饶。

两人闹了一会儿。

也是这两人离老帽儿和坟墓有一段距离,不然可不敢这样闹。

不过,李耀祖这样一闹,潘垚低落的心气一下就消弭了。

李耀祖:“唉,建飞这么一进公安,我心里也跟着空荡荡的,就像鸡毛在天上飘,晃啊晃的,半天不落地,不踏实”

潘垚收了打鬼棒,好奇这没见过面的张建飞,“叔,你和他很要好吗”

“哪呢。”李耀祖蹲了下来,扒拉着地上的草,“我们年纪差不多,家住的又近,打小别人就老爱拿我们两个比,比来比去,就比出疙瘩了。”

“他觉得我话多又嘴甜,是个来事精,我嘛,也烦他话少闷葫芦,就跟憋着坏水一样。”

李耀祖摆了摆手,“不对付不对付,我们不对付。”

末了,他嘿嘿一笑。“不过,还是我更胜一筹,大概是我品性好,他没发财之前,村里的人都更喜欢我。”

潘垚翻了个大白眼,不客气的戳破实情。

“得,你们就是半斤对八两,你半夜去了我们村,还想偷偷摸小兰香的坟,行的就是偷鸡摸狗的事,要不是有这棒子,你也讨不到好。”

说完,潘垚将打鬼棒往李耀祖面前一杵。

李耀祖缩了缩脖子。

这半仙就是半仙,小小年纪就气势不凡。

“嗐,提这干嘛,那不是一时昏头了嘛,改了,我都改了,真的”

李耀祖就差赌咒发誓了。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啊,我一定会走正道。”

“不瞒你说,我昨儿还想着,哄着建飞带带我发财,我知道他是赌,可我心里没有介意,不是叔根子坏,咱们村子里的老少爷们,逢年过节的,谁还不会摸上两把牌”

觑了一眼老帽儿,他还坐在老太太的

墓碑旁。

李耀祖心有余悸了。

“现在啊,就算是八抬大轿抬我去赌,我都不去了,吓人,真吓人。”

“你知道就好。”潘垚收了打鬼棒。

赌红眼的人,那是爹妈姐妹都能卖,更何况是一个奶奶的遗骨。

张建飞做出这事,乍一听荒唐可怕,细一想,却也在情理之中,他就是赌红了眼,财迷了心窍。

李耀祖感慨一番,最后道。

“口袋里缺票子啊,我得想想别的发财路子,就是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兜里没钱,寸步难行,他苦恼得直拔草。

“现在大锅饭也没了,大家伙儿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凭本事发财。”

想发财又不丢脸,人人都想发财,路子走对了就成。

潘垚想了想,支招道,“要不,叔你去养鸡”

“你瞧,你对它们贴心,也不嫌弃它们味道大,嘴里又老是念叨着它们,又是鸡,又是鸡毛的,肯定能把它们养好。”

“到时,你先养上一些,母鸡下蛋孵小鸡了,你就子子孙孙无穷尽了。”

李耀祖:这话说的,哪里是他的子子孙孙。

潘垚越说越兴奋,难怪有的人爱画大饼,是挺爽的。

“等做大做强了,你那就成了养鸡场,天天有母鸡给你下蛋,哪里还用愁发财的事啊。”

“再说了,鸡肉多好吃啊,小鸡炖蘑菇,贼香”

想了想,潘垚加大砝码。

“最重要的是,鸡冠血还能辟邪。”

显然,最后一句话挠到李耀祖的痒痒,他只要一想到,昨夜被公鸡一家围绕,心里那宁静的感觉,顿时就心动了。

也许,这就叫做踏实吧

不过

李耀祖还是有点犹豫,“能成吗叔还听过一句话,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要是亏大了怎么办”

潘垚托着下巴“也是,发财都是有风险的。”

“哎,这都是你的事啦,你自己也要好好想想,别什么事都问我,我还小呢。”

李耀祖“成吧。”

过了片刻,李耀祖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起身,丢了手中的草根。

“对了,半仙,我家祖坟也在这附近,你给我瞧瞧吧。”

“我刚才听你和大仙说了,看明堂的风水,能看出子孙发不发财,你给我看看。”

他握了握拳头,“要是有财,叔就干要是没财,那叔就不瞎折腾了”

潘垚

还能这样

那不是将下半辈子都压在她身上了

不行不行,这样太沉了。

潘垚不敢担这个责任,连忙推拒。

“不成不成,我这才刚学点了皮毛,就半桶水的功夫,摇一摇,还会哐当哐当响呢。”

“您就是太谦虚了”李耀祖去拉潘垚,“昨天那符,您也这么说。”

“结果呢要不是有您的那张符,我昨儿就得栽在老帽儿家的院子口了,不说别的,我这命都是您救的。”

为了请动潘垚,李耀祖对着潘垚这个小姑娘,您字都出来了。

他拉着潘垚来到了另一处坟地。

确实不远,就往上走了一段山路,在李家的坟地往下方看,老帽儿家的坟地就在右下方。

潘垚都不禁感叹张李两家的亲近。

身前做邻居,死后也做邻居。

清明过去三个多月了,山里水润土丰,李家这一处

坟头的草已经重新长了起来,潘垚眺望远方,比照着手札中的记载。

李耀祖紧张,“怎么样不是簸箕吧。”

明堂如簸箕,子孙穷到底。

显然,李耀祖偷师了。

于大仙和潘垚教学时,两人之间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还不待潘垚说话,跟着爬上来的于大仙正好听到李耀祖的这句话。

当下就举起手中的桃木剑,不客气的朝李耀祖拍去,气恼不已。

“怎么会是簸箕,瞧不起谁呢。”

潘垚偷笑。

看来,这李家的穴也是老仙儿点的。

“轻点儿,轻点儿”

李耀祖躲着桃木剑,跳到潘垚身边,又问,“半仙,怎么样”

潘垚安慰“还行吧,放心,不是簸箕。”

于大仙收了桃木剑,静静站一旁。

潘垚立马知道,师父这是等着听她的说法,考验她的学习成果。

遂正容,认真的又看了看这一处的风水。

想起画符时的灵光,潘垚心神一动,调动了绛宫处的灵炁,让炁附于双目。

这样一看,天地在她眼中变得不一样了。

只见青山氤氲着绿气,山泉奔腾着清灵的白气,地上黄气腾空,清风有青气

如逶迤含晶光,缥缈神秘。

每一物皆有独属于自己的色彩。

而明堂处,果真是群山环绕,众水朝谒,生气聚合。

可惜,这灵炁附眼,才过片刻的时间,潘垚就支撑不住了。

炁在眼中散去,旁边的李耀祖还在紧张的追问,潘垚想再将灵炁附着于眼,却没有刚才那状态了。

于大仙在一边,他看着潘垚的眼睛,又是一阵惊叹,嘴里念叨,道。

“半阖双目入静,似看而非看,目注而达心土土,刚刚你这是触到望气术了”

潘垚也不知道是不是望气术,只试着将刚刚看到的一幕说出来。

“师父,刚刚那一下,我看到山林氤氲绿气,清风化青气,万物皆有冉冉腾升之气,薄轻缥缈像岚雾。”

她转过头,又看青山,眼里流淌出可惜之意,“现在又看不到了。”

“贪心”于大仙弹了个脑崩,“多少人修行半生都没有摸到门道,你才入门多久。”

“既然得见一次,必定有第二次,只要修心勤练,一定能掌握好它。”

说到这里,于大仙面露惆怅。

“师父就是没摸到门道的,点穴堪舆,也只能依着表相和经验来看。”

“等你望气术有成,万物在你眼中皆有气场,如此,兴旺衰败,凶吉福祸,在你眼中一目了然。”

听到于大仙这话,潘垚再一次明白,玉镜府君传给她的功法着实不俗。

当真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李耀祖在一边着急,“我那养鸡场,到底办不办得”

潘垚:“叔,刚刚就和你说了不是簸箕,那就不是穷命了,你放心,你祖宗没给你拖后腿”

“至于会不会发财,自然得靠你自己努力了,毕竟这财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李耀祖若有所思,最后一咬牙,“成我自己想想。”

他不能前怕虎,后怕狼,想了就要干。

潘垚鼓气,“叔,你好好努力。”

“对了,这墓是谁家的”要走的时候,潘垚指着李家坟墓不远的一处墓。

只见那墓有一定年头了,杂

草长了一丛又一丛,后人应该是好一段时间没扫墓了,起码今年的清明是没有。

杂草丰茂,将墓碑都掩了,只隐隐看到墓主人姓徐。

李耀祖“哦,这也是我们村的,以前是地主,早几年举家去了香江,也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怎么了,他家的墓有什么不妥吗”

祖上是地主啊,难怪。

潘垚“没,就是刚才见到他家的风水特别的好,藏风纳气,特别有财。”

“什么”李耀祖嫉妒得眼睛都瞪圆了。

于大仙也来了兴致,“走走,我们过去看看。”

也不远,离李家的坟地,满打满算,也就百步远。

“就这么点路”李耀祖嚷嚷,“怎么他们家的风水就格外好明明就是邻居。”

于大仙恨铁不成钢“俗人”

“你不知道了吧,我们行里有一句话,那叫做分金差一线,富贵不相见,别说是百步远了,就是差了半步,那风水也是大不一样的。”

站在老墓前,于大仙细细的看,不住感叹。

“是个高人,这穴点的好。”

“土土你过来看,远远的看,这明堂像不像掌心朝上托举”

“像。”潘垚点头。

“明堂如掌心,富贵斗量金,这家是有钱的。”

于大仙“不错不错。”

他正待继续说什么,这时,下头传来翠婶拔高声音的呼唤。

“大仙,哎,我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走吧,正事要紧,忙完也该家去了。”于大仙招呼道。

张家老太太坟前。

翠婶半跪在地,将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

蜡烛一对,一把香,五只酒蛊,五双筷子汤匙,瓜果肉食,一篮子的黄纸,还有一瓶老酒。

很快,她将蜡烛点上,酒蛊里也斟满了酒。

潘垚站在潘三金旁边,一行人退到一边,给于大仙腾出位置,只见他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持三清铃,脚下踩着罡步,念念有词。

三清铃的铃舌晃动,叮铃铃的声音在山里响起,带着安抚之意。

铃声传得很远,夏风从树梢间吹来,沙沙作响,一阵凉意涌来。

隐约中,潘垚好像瞧到个老太太,她站在坟前的老松树下,穿一身老式的青布褂子,花白的发扎了个小圆球,低矮的挽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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