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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痛的过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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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森趁着红灯时点亮手机萤幕,除了朋友们的一些垃圾话外,仍然没看到应传来的讯息,他挣扎着要不要打给晴,但一想起他站在门外无法动弹的经验他就头痛欲裂,多少也得归咎在该死的宿醉。

「不急…」彦森用手指敲打着方向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几天不说话,只要处里掉那隻恶灵一切都会恢復正常,不过她到底是怎么被那恐怖的东西给缠——去你的转弯不打方向灯的喔!妈的智障死屁孩。」

彦森连按了几下喇叭,气没出到反而害他耳鸣更加严重,听说路西法就是因为握上了方向盘才化身为恶魔、而且当时只塞了不到一百公尺,

但像是晴这么善良的人也会如此吗?彦森心想,最近她刚自己通勤不久,真好奇那是否也让她变了个人,毕竟天使也因此堕落…

彦森踩紧油门开上大桥,一根像是麦克风的塔柱斜插在前方,他一直觉得这设计得很难看,阿义曾说觉得像是鼓棒,但他总是想到别的东西去,尤其晚上整根都会发亮,至于为何会因为发亮而想歪他自己也不清楚,人类的思绪运作模式一直是个谜。

进入市区后他有点迷路,上一次来找娜娜已经不知过了多久,那次被硬挖来帮她搬家,光是衣服鞋子就花了整个下午搬运,然后这位好妹妹支付的酬劳竟然是一双袜子,

「等我成名了,这东西可以让你换部车。」娜娜当时如此说道,但至今别说车了,他连擦后照镜都没用过那双袜子,

只不过他没丢掉就是了,但同样也没想过要保存下来,处理的办法就与所有免费纪念品一样,或许等到哪天全车清洁保养时,技师就会在某个积满灰尘与饼乾屑的角落发现他的下一部车。

彦森思忖着该不该打电话给妹妹,但总觉得怪怪的,在他心中的某个小角落坚持着哥哥不该求助于妹妹,就算要,也得当面说,这样才可以用姿体语言掩藏自己的懦弱,比如说要挺起胸膛、利用身高差距俯视着对方说:「我麻烦大了,救我!拜託。」

而且不预先通知突然到访也是权威的一种象徵,想到这他羞愧地搥了下喇叭,前车的驾驶座伸出了一隻手,若是忽略位在中间不怎么合群的那一根指头的话,勉强可以说是拳头,因此彦森猜想那人大概是坐太久伸展一下罢了,

不久后到了目的地,他按下门铃,一会后有名女性回应了,但不是娜娜,他正要为了找错人而道歉时,另一头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娜娜?」他对着收音口喊着,「我是你哥,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吗?」

「你知道…说得更大声她也不会因此听见,这是手持听筒。」

「呃…可以帮我跟她说吗?」

「当然,但只是说一下,你这样有点怪对吧,没有通知就突然跑来之类的。」

「所以现在不适合吗?」

「怎样又能称作适合呢?抱歉,你等等。」她说完传出了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

「老哥?」彦森还来不及解释妹妹就接手了,「怎么突然就跑来了,先讲好喔,我没钱借你,而且我会跟妈告状。」

「如果不是借钱的话你就不会告状了吧?」

「这样嘛…我想这有商议空间,先进来再说吧。」娜娜语毕大门锁立刻弹开。

彦森叹了口气按下电梯钮,试着不去多想事情会变得多糟,同时拒绝回忆娜娜难搞的个性、并且后悔没有直接扑向纠缠晴的恶灵和它一决生死,这样至少还可以避免被羞辱,现在他可能得带着破碎的自尊下葬。

「为何我会想到『下葬』?」电梯攀升而上,密闭的空间使喃喃自语变得太大声,反正没有别人,彦森也没有收敛,「难道我不是一直偏好火葬吗?是什么造成了我的思想与潜意识脱节,因为所有影视作品在表现丧礼时,都是一群人围在坟前慢动作表情特写外加悲伤音乐、还是说这不过只是民族文化上用语的习惯与否?或许是火葬的歷史比起土葬来的短,又或者是土葬的接受度仍——嘿!娜娜,好久不见。」

「哥,拜託,我罩杯大于c之后就不用那个绰号了。」

「你这样有c?咳,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绰号还能自己选。」

「不然呢?圣诞老人送来的吗?」

「你知道的,就是朋友啊、熟人什么的。」

「你有没有试过揍那群王八蛋揍到他们叫对为止?」

「那是真的,高中时我看到有个学长叫她娜娜,还不用等到隔天、当天下午那傢伙就进加护病房了。」娜娜的朋友煞有其事地说道。

「我是你哥总有些特权吧?」

「我是你妹可以踢你蛋蛋吗?」

「哇喔,老妹,叫你老妹总行了吧。」娜娜挑了眉,半秒后点头同意。

「介绍一下,这是美美。」

「拜託别——」

「来不及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做美美,怎样啊!美美。」娜娜对朋友露出大大的笑容。

「我想今天的叠字听得够多了,那个,有空吗?我想跟你讨论件事。」

「别跟我说你连伴手礼都没带。」娜娜双手插腰站出三七步,彦森几乎不敢直视那瞇起的双眼,同时又感到有些羞耻,他不应该表现得如此懦弱才对,他才是兄长。

「如果可以的话跟我自拍张?」美美边插话边拿出手机帮自己完成了愿望,而彦森也不忘对镜头比出胜利手势,「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帮我跟艾斯拿张签名,谢谢,就这么说定囉。」

「老天…」娜娜扶着额头领他进入屋内,「我忘记这白痴是你们的粉丝了。」

「你自己不也会听吗?不知道是谁说他们主唱肯定跟你很合得来。」

彦森关上耳朵忽略两人的斗嘴,努力思考等会该怎么讥讽凌乱的房间来给他们点顏色瞧瞧,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客厅看起来非常整洁,他原以为得费一番工夫才踏得进妹妹的住处,而所谓的一番工夫指的是在一堆垃圾间清出『立足之地』,

只不过整洁归整洁、装饰品似乎太多了点,或该说除了家具外剩下的东西就是疗癒风娃娃、长条状动物抱枕、盆栽、在水上滚动的水晶球,以及一大堆黏在墙上也好、掛在天花板也罢他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老妹啊,你该不会把钱都花在这些东西上了吧?」

「想太多,这些都是网友送这位大美女美美的。」

「你才好意思,有一半的东西都是你出现在我的直播后寄过来的,不说别人还以为我是哪个明星的经纪人,每天帮你挡男人就饱了。」

「好好,先不管那个,我是想请你帮忙一件事。」彦森说。

「要花很久的时间吗?」娜娜看了下时鐘,「因为我们再…四十分鐘就得出门了。」

「没关係,我可以等你们回来。」

「那已经是下礼拜的事囉!」美美笑着说。

「我们准备去环岛,没开玩笑,你看,行李箱都摆好好在那了。」娜娜指着两个印着水蜜桃与香蕉的箱子,这还不错,但设计者不知是没吃药还是吃多了,居然将两张中年大叔脸孔与水果合体,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儿童节目主持人,

「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潮的摆饰物…」彦森觉得可惜他不会施术,否则这两隻水果怪物肯定会被他拿来开刀,

半秒后他将目光转向美美,后者不知为何摆弄着无辜小鹿般的大眼,惹得他心疼,但这女孩根本没做错事,彦森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巫术,但他好想将美美抱在怀中摸摸头说声好棒,「咳咳,不说废话了,她知道月灵师的事情吗?因为我是为了那个来的。」

「你哥也会抓鬼!真好…那超赚的。」美美露出忌妒的表情,「真希望我也会,就不用卖笑卖得那么辛苦了…」

「你也有在帮人除灵?」彦森指着妹妹。

「当然,轻松好赚不做是傻瓜,只是不用那么俗的名字就是了,你知道那只有爸在用吧?就连大伯都没那样自称了。」娜娜四处比划了一阵,「而且你以为这地方的房贷是谁缴的,靠这大美女的斗内吗?爸妈可没有送我两间公寓一间自住一间收房租。」

「什么?这…不太公平了,我会帮你跟爸说。」

「不用啦,我会那样说是因为我不需要,瞧,我每个礼拜接一两个案子就可以买房子了,爸妈知道不需要特别担心我的花费。」

「噢…我懂了,我比较需要担心。」

「嘿!你的乐团不错,没在骗,我很喜欢你们的音乐。」美美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彦森欣慰地回以微笑,那多少出自真心。

「话说你怎么不直接找爸就好了?基本上这方面的事没有他搞不定的,你有听过东纵谷黑虎吧,那是千年前的巫师化身的狂暴邪灵,据说有两个迁徙到那的村落都被吃了,前阵子也让某个土地开发商的老闆头痛了一阵子,而结果你知道的,他们雇用了老爸,一颗价值五百万的动物标本现在就摆在爸家里的电视墙上头。」

「我当然清楚爸有多厉害,但你知道他的个性,而且我在他面前逃避这件事很久了,现在突然说需要帮忙总是有点怪怪的,你懂吗?」

「就像平常开口闭口都在骂警察的屁孩,结果真的出事了还是得依靠那些他们鄙视的公权力?」美美在一旁插话,彦森听了颇想拍手讚好,但想到这是在描述他的问题所以作罢。

「我想差不多就是这样吧。而且爸太忙了。」

「好吧,我可能了解,那些『大客户』超难搞,都觉得能为他们服务是种荣幸,而既然是荣幸就应该要做牛做马、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最后给的酬劳根本总是与付出的心力不成比例。」娜娜倒了杯柠檬水给他,彦森只是捧在手中,「好啦,时间不多,说说看要怎么帮你吧。」

彦森将老爸请他调查新客户、以及站在晴房间门口动弹不得的事一一讲述给娜娜听,而他难以避免的讲到了他跟晴的感情岌岌可危,加上这件事的影响,他们的关係现在基本上处于冻结的状态,

而当讲到乐团暂时解散时美美哀嚎了一声、喃喃了些艾斯之类的话,彦森没有仔细听进去、只顾着倾泻烦恼,但娜娜收拾着行李、除了偶尔嗯个两下回应外,几乎没有在听,

「所以我该怎么赶跑那隻恶灵?有它在我根本没办法跟晴在一起。」他见状快速下了结论,就怕娜娜会失去耐心把他打发走。

「听你的说法似乎很严重,让我们先看看那隻鬼想要什么,有时很简单,你知道的,某次我遇过不断骚扰人就是劝不走的傢伙,结果它只是想再吃一份六块鸡块而已,超闹。」

「难道不能直接除掉它吗?」

「相信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会希望先了解对手是谁的,免得踢到铁板才在怪自己没先做好功课。」

「噢!你知道她为什么感触这么深吗?」美美笑着说道,「有一次她使出浑身解数去钓一个天菜级的帅哥,结果一星期后才知道那人对女生没兴趣。」

「难怪他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我当时还以为遇上了独角兽、都已经开始对男人改观了,没想到原来他不中圈套的原因,是因为他才是想『圈套』住别人的那一方,多浪费啊。」

「够了,好,可以停了,我不需要知道谁想『圈套』住谁好吗?做你该做的,让我知道那隻恶灵到底是怎么跟晴扯上关係、还有怎么把它赶走。」

「先帮你打个预防针,通常…越恐怖的东西起源就越是难看,这么说好了,你或许会看到你宝贝女友的黑暗面,毕竟那些鬼怪是需要进食的,最糟的就是对復仇的执念。」

「老实说我也很好奇这点,晴一直以来都很善良,不怎么与人交际所以应该不会跟别人有太多衝突才对,更别说復仇了。」

「杀人魔也可能非常疼爱妻小,」美美耸了耸肩,「我说说而已,别在意。」

「同意,我说老哥,你有想过她为什么不交朋友吗?」

「晴原本的个性就这样了。」

「个性大部分都是后天影响造成的,我个人觉得啦,没有人一出生就想离群索居。」娜娜语毕起身走向房间,「我拿个工具,等等。」

「这还需要用到工具?」

「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你们整个家族都干这行。」美美说道。

「用于其他人身上的确是,唯一一个不会灵术的现在正坐在你旁边。」

「那是天赋不是吗?好吧,这是娜娜说的,我忘了先把她说的话打上折扣了。」

「不不,那确实是天生的能力,只是该怎么说呢…我有个糟糕的童年回忆。」

「像是被狗追过以后一辈子都会怕狗、但狗其实是天性可爱的那种状况吗?」美美歪着头,如果可爱能吃,她肯定是白松露。

「我很肯定那些恶灵跟可爱完全扯不上边。」

「找到啦!」娜娜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彦森含了口柠檬水,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后才嚥下,天知道这位捉摸不定的妹妹会怎么料理自己的老哥。

「需要我架住他的头吗?」美美摩拳擦掌,「我还可以同时用腿固定住他的手喔!」

「不用啦,我说老哥,你会乖乖的不乱动对吧?毕竟不安分点可能会弄伤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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