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但还是要给他包饺子。

我洗过手，清理过自己后，套上睡衣，从冰箱拿出之前买的饺子皮解冻，接着处理肉馅。

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下厨，到了国外却不得不一次一次研究菜谱，吹嘘自己有点天赋，做饭很好吃，且小时候和爷爷奶奶包馄饨包饺子的经验使得我可以包出圆润好看的饺子。发图给陆炫耀过，他说他也想吃，我说等你来了巴黎，我给你包。

我把桌子清空，摆上需要的家伙式，认命的给他包饺子，陆坐在我旁边敲着电脑，我看不太懂他在做什么，机械地将馅包在皮里。

我在想，和陆的关系转变，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在床上的时候我无暇思考，被操到高潮的时候更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他或者他对我的感情变了质，或者也只是关系变了质，可是他在国内的女友是我们不可逾越的鸿沟。

以前还聊过蛮多的，我知道他曾经抑郁过，也知道这个病并不能根治，一次在酒吧，几圈过后朋友们去厕所，酒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用筛盅支撑着下巴，抬眼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会抑郁呢？”

陆缓慢的闭上眼睛，他说“你还记得我们学的微积分吗，像函数曲线一样，他的走势就是向下的，你知道你的心情就像这个函数，无可避免的走向最低点，你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你不是不想开心，只是无能为力，当这个点走过阈值后，你就抑郁了。”

我不懂，我说，我觉得世界上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太多了。

我确实是心理很强大的人，男人可以让我开心，性爱可以让我开心，学习，朋友，家人都能让我开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明明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被人发现，陆却不能发现。

我记得我当时拿出手机，给他看那天坐公交车时，拍下的一张live。

“你看，我今天看到有一辆非常小的蹦蹦，里面载了叁个老人，他们挤堆堆的坐在后面，哈哈哈，真的很可爱。”

他深深看我一眼，并没有被我的笑意感染，他说，这世界上能让我开心的，好像只剩化学物质了。尼古丁、酒精这些吧。

我已经不是愿意陪男孩长大的那种天真的女孩了，我没有打算过靠自己让他变得开心，但我知道他喜欢和我在一起，无论是吃饭，酒局还是电影。但现在我也知道，他喜欢和我做爱。

我知道他饭量大，包了二叁十个后我有点累了，绕了绕肩膀。

陆合上了电脑，把我抱起坐在他的腿上，我望着他，他说，不管我，你接着包。

我白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包饺子，他却没有无所事事，双手环住我的腰，头埋在我的颈间，亲咬我后颈的肉。

口水！我喊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