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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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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般回到卧房的时候, 一般后面跟进来的都是秦财,可是今天因为秦财觉得有点不舒服,秦般就让他先去睡了。虽然有春秋他们但是秦般不太让女色近身,就没有拒绝刘安跟着进来。

“少爷,泡泡脚?”本来秦般每晚都要沐浴的,但是今天觉得也确实是有些累了,就让刘安不用准备了。原先想着是随便擦擦脸洗洗手之类的就可以睡了, 但没想到,本来以为刘安是去倒洗脸水的,可他却端进来一盆比较烫的水, 放在了地上,轻声问了秦般一句,但是手上却没有犹豫地蹲下身脱了秦般的鞋袜。

秦般是个挺独立的人,就算是秦财, 他也没让秦财帮忙脱过鞋袜,刘安这个举动, 让他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脚趾,然后脸有些微微红了红,说:“不用麻烦了,你站起来, 我自己会洗。”他本身对刘安就挺有好感的,虽说不一定说的上是喜欢,但是最起码是与众不同的。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像刘安这样各方面都符合他胃口的人, 蹲在他的面前,一脸体贴的样子,脱鞋脱袜,还帮忙洗脚。他只觉得,刘安的大手有些粗糙,然后手上的茧子大概是常年习武造成的,手心很热,比起本来就微烫的洗脚水,更烫脚。

秦般的动作虽说不大,但是因为刘安一开始想着要让秦般泡的舒服些,就把水加的满了点。此时秦般即使只是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也让水溅到了刘安的衣服上。不多,但是能看到那个水渍从衣服里渐渐渗透的样子。就好像什么东西,在秦般和刘安的心上,渐渐侵入。

“你……经常帮别人洗脚?”秦般发现刘安是个很执着的人,他想好的事情,即使对着自己,也只是知会一声。平常这个人是很听话的,但是就好像是洗脚,他之前就想好的事情,从来都不会给人退后的余地。见挣脱不开,秦般也只好红着脸,然后将脚交到了刘安的手中,感受着手一点点清洗脚上肌肤的感觉。

刘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当然不是经常帮别人洗脚的,这叫人怎么说?大遂的男女,把脚都看的很重,是重要的身体部位。女子不用说了,长裙拖地,大户人家的姑娘们,走路都是不露脚的。像是男子,虽说没有女的这么在意,但是触摸和直接看到光洁无遮挡的脚这一事,还真的不是不亲密的人之间能做的:“我只有师傅。”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认真,思考再三,才决定了应该怎么回答。他总是下意识觉得,如果自己直接说没有的话,也太驳秦般面子了,这样就好像直接在说秦般傻一样。

“……”秦般问出那个话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但是话都已经说出了,也没办法,只好假装就是想这么问的样子。刘安的回答超出了他的意料,但是秦般却觉得很开心。怎么说呢?刘安是个很聪明的人,看着呆呆愣愣的,可看人做事都是很通透的:“我今天说叫你和二皇子走的时候,你都没说话。如果换了别人早就欣喜若狂了,怎么?你是不想去?”他之前帮刘安说话,的确也就是顺带的,但是他这个顺带,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可是这个刘安,无论是第一次他说,还是之后二皇子说,他都没有表态。你说之前他说,二皇子是觉得一个面子的问题,刘安不说话,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如果真的就这么上杆子爬,会让人觉得反感,也许二皇子只是开个玩笑呢?但是这第二次二皇子都亲自提出来了,还许下了大好陈诺,再这个表现就不应该了。毕竟也不是自己强迫他要怎么样怎么样的,是刘安自己之前就说过自己的志向,所以他才帮他的。

刘安低着头,比起之前那个问题,这个问题更让他为难。好男儿,谁人不想名垂青史的?扪心自问,难道他真的就甘心,一辈子只在秦般的身边,做一个吃穿不愁的客卿嘛?其实说的好听是客卿,但是说的难听些,不就是一个不签卖身契的仆人嘛?能和二皇子走,那不管是起点还是之后的路途,都要比别人高比别人好走千倍万倍,他也不傻,他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想着如果走了,就不能在秦般的身边了。那之后万一有另外的什么清秋,花秋的,或者是刚好对了秦般胃口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你说话啊。”秦般没有得到刘安的回答,感觉有点不满。这人怎么跟木头一样?难道是有什么不满的?

刘安几乎是逃着出了秦般的房门。他之后伺候了秦般洗漱,直到上床,他也没回答秦般的话。原本想着就回房的他,居然在自己的房门前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二皇子?”

“呵,你可算回来了。”原本他身为皇子,怎么也说不过去站在一个普通人的房门前等人。但是他为人不计较细节,也没那么多规矩,再加上是真的欣赏刘安这个人,所以才会有了今晚的等待。只见他身上是一件披风,将人裹得严实,手中还拿着两坛子酒,见到刘安之后,很是随意地将酒坛举起来,说:“怎么?有机会同你喝一杯吗?子贤这个人,是不错,就是酒量太差,我猜你应该比子贤好上不少。”话中的随意,能让人不带戒心。

“当然,二皇子相邀,小人怎能推脱。”刘安大概知道二皇子这次来是什么意思,他没想好,或许,喝喝酒能想通?算来他也是好久没喝过酒的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对于刘安这样的举动,二皇子自然是高兴的。人都说读书人,有文房四宝,有梅兰竹菊四君子相伴,有红袖添香,但却不知道,习武之人,除了称手的兵器之外,最少不了的就是好酒。这酒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文人的笔墨纸砚,少了,便成不了事。但凡武功好的,少有不会喝酒的:“唉,我之前多次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边疆,你为何一直不做回应?是不想?”

几番酒后,二皇子果然问了这个问题。刘安豪气的一口闷了手中的酒,然后转头看向边上的二皇子,这个人的眼中,能装下星辰:“不,我自幼习武,师傅教我断文识字,却不曾教我人之初性本善,或是之乎者也,他教我的从打初就是如何“以迂为直”、“以患为利”,夺取会战的先机之利。但,秀水,有能绊住我的存在。”

二皇子听了这话,起初没有反应,随后眼睛微微睁大,然后略带诧异地看向了刘安,再之后,像是试探地问:“子贤?”

刘安笑了笑,没有说话。

之后两人只是喝酒,要聊天,也聊的都是一些排兵布阵,人心学术,直到各自回房,二皇子才意犹未尽地说:“刘安,你不去看看塞外的风景,会觉得抱憾终生的。”在他看来,刘安这样的人,越是深入了解,越是觉得,这个人,就该在战场上。

文人无笔则废,刘安无沙场,生有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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