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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见苏筠望过来,她继续道:“筱侧妃再也不可能有孕之事根本不是因为姑娘推她的那一下,而是,而是魏王命人做的。”

☆、乌骓死了

“你说什么?”蒹葭这话让苏筠彻底惊诧到, 怎么会是尹明德?

蒹葭道:“王妃死后, 筱侧妃把王妃赐给奴婢的簪子赏给了寻梅,奴婢心上委屈,那晚独自去了后院的凉亭边望着天上的星星跟王妃说话, 结果便听到王爷和一位黑衣人在假山后面谈论什么, 奴婢心下好奇,便躲过去听了。这才知道,是黑衣人给了王爷一种药,筱侧妃服用之后才无法受孕的, 根本与王妃无关,魏王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杀了王妃罢了。”

蒹葭这一席话说得苏筠心上一阵复杂,她想过尹明德是故意想让她死, 好给那些能帮到她的女人腾位置,却怎么也没想到,苏筱不能受孕一事居然也是尹明德干的。

苏筱自认为受尽尹明德恩宠,不知若晓得事情真相她该是怎样的心情。

尹明德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冷血无情。

可是, 苏筠有些不明白, 既然想凭着苏筱来拉拢武陵侯和鲁国公这两大重臣,他又如何会对苏筱下手?莫不是一早就想到了外戚干政, 提前防患于未然?

只是他尚未坐上那至尊之位,这防患的未免也太早了些。

苏筠只觉得浑身冰凉凉的,蓦然有些庆幸自己现在跟尹明德没有关系了。这样一个阴鸷的男人,早已被权力和**冲昏了头脑,时时刻刻都是危险。在他眼里, 怕是没有什么比帝位江山来的重要了。

“突然觉得,这苏筱也是够可悲的,费尽心机得到的不过是成为尹明德拉帮结派的一枚棋子罢了。”苏筠幽幽叹息一声,这般说道。

蒹葭道:“筱侧妃她是自作自受,完全怪不得旁人,奴婢才不觉得她可怜,若不是她王妃您怎么会……”

说起这些,蒹葭缓缓噤了声。好在老天有眼,让王妃又活过来了,而她也可以继续留在王妃身边。

“对了,今儿个寻梅那般嚣张,姑娘见到她难道便不生气?想当初若非她引诱咱们去慈云庵,后面的事何至于此?”说起这个,蒹葭又有些愤愤。

苏筠瞧她一眼:“不过是苏筱跟前的走狗罢了,何必跟她置气,小人物而已,你以为我不动她她就能活得长久?一心惦记着成为尹明德的侍妾,早晚成为苏筱的眼中钉肉中刺。”

蒹葭点头:“这倒是,筱侧妃赏她各种玉帛珠宝,却不让她近前伺候,这么久了连魏王的面都没怎么见过,连我都知道筱侧妃的意思,偏那蠢丫头乐在其中。不过,今儿个姑娘你在她跟前拿筱侧妃看不惯方二姑娘的事来说,奴婢瞧着那丫头应该是听进去了,也不知会不会采取些行动来。”

说起这个,今儿个在王府看到昔日的六姑娘时蒹葭便觉得莫名亲切,如今在回过头去想也就全明白了。所有的熟悉感都源于那是她侍奉了十几年的主子啊。

苏筠笑着斟了一杯水递给她:“咱们就且看她们自己狗咬狗。”

* * * * * * * * * * * * * * *

除夕的夜色已渐渐深沉,苍穹之上偶有零星的几颗星子点缀着,颇有些黯淡。好在家家户户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四周又充斥着烟花爆竹的味道,倒是让人觉得喜庆了许多。

魏王府

寻梅躺在自己的榻上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苏家六姑娘今儿个说的话,堵得她心里难受。方家的表姑娘也不知做了什么,竟惹得侧妃直接将人送回了国公府,可见筱侧妃此人何等霸道。她真的还有机会被侧妃进献给魏王吗?

说起来魏王妃已经过世两个月了,这两个多月里筱侧妃恩宠不衰,虽然平日里没少赏赐她物品,却总说什么时机未到,根本不给她见魏王的机会。

这样的日子也不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寻梅突然翻身坐了起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筱侧妃既然不给我机会,那我就偏要自己争取出一条路来。”

这般自言自语了一番,她披衣下了榻,在妆奁前好生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提着灯笼向着筱侧妃所住的锦玉阁而去。

锦玉阁里,方才尹明德因为苏筱将方沅送回国公府的事发了火,骂她任性妄为不顾大局,后来扬长而去。苏筱心中不忿,屋子里瓷器珠宝摔了满地,想到方沅今日的那副嘴脸便恨得牙根痒痒。

她身旁的丫鬟清英在一旁宽慰着:“侧妃莫要放在心上,不过就是送表姑娘回家而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哪里真就能将国公府的人给得罪了?也许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苏筱心中余怒未消:“得不得罪国公府我才不在乎,我气的是王爷居然为了方沅那小贱人方才那般骂我,他之前明明待我那般好,还说要娶我为正妃,如今那小贱人才来了半日不到,竟然把王爷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实在教我生气。”她说着揉了揉脑仁儿,缓和了须臾方道,“对了,那个寻梅最近可有搞出什么麻烦来?”

清英回道:“那个傻子能出什么事,不过就是在王府里借着您的威势狐假虎威一番,侧妃不必将她看在眼里,只要她没机会见到王爷,做做成为侍妾的美梦又如何?”

苏筱舒心地点了点头:“那丫头蠢也有蠢的好处,倒是为我们省了不少事呢。”

屋外面听到这些话的寻梅下意识抓紧了灯笼的把子,脸色跟着白了几分。六姑娘说的果真没错,筱侧妃根本没想过将她献给魏王。

正想着,清英突然从里面挑开帘子出来,看到寻梅顿时脸色阴沉了几分:“寻梅,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清英眼珠转动着上下打量一旁站着的寻梅,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方才她和侧妃两人的话可有被这丫头听了去。若让她知道侧妃不会帮她,只怕事情就不妙了。

寻梅如今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方才知道这两个月自己不过做了场白日梦。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只纯真地笑着:“我刚来啊,想着今儿个是除夕,故而来这里看看侧妃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清英又仔仔细细打量她片刻,目光里透着狐疑,似在判断她言语里的真实性。默了片刻方道:“这里没什么事,你便不必进去了,今儿晚上侧妃觉得体乏,便不守岁了,你也回去歇着。”

寻梅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提着灯笼走了。

清英望着她的背影凝视须臾,转身去耳房为筱侧妃沏茶。再次回来时,苏筱正倚在矮榻上半眯着眼睛,她眉头微微蹙着,明显还在烦心。

清英走上前把紫砂壶搁在榻几上,轻声道:“侧妃,喝些安神茶早早歇着。”

苏筱缓缓睁开眼,由清英搀扶着坐直了身子,接过茶盏优雅地呷着。

清英犹豫着道:“侧妃,方才奴婢出去的时候寻梅在院外站着,说是来瞧瞧您这里有什么需要侍奉的,奴婢让她回去了。也不知咱们方才说的那些话可有被她给听了去,若她知道侧妃并非有意将她献给魏王,只怕会惹出祸端来。”

苏筱神色微凛:“走多久了?既然怀疑怎还让她给走了,当初顾风和苏筠的事她可是清楚的,万一她去王爷那里告状你我全都玩儿完!”

苏筱这话顿时把清英给吓着了:“奴婢是想着兴许不会那么巧合,而且我看寻梅方才的样子也不像是听到了,所以就……”

苏筱气得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搁置在榻几上,肃穆道:“这等事岂是你随便想想这样简单?不管那寻梅是否听到,如今都留她不得,要尽快把她给解决掉,不能留下后患!”说罢,她对着清英招了招手,在清英耳边呢喃了几句。

清英脸色刷白,紧张的手心直冒汗:“侧妃,这样会会不妥,若是王爷追查下来……”

“就说是病死了,不过一个丫头罢了,难不成王爷还特意请仵作帮忙验尸?此时若不除掉她,难保将来哪一天她反过来对付你我二人。去,大过年的天寒地冻,赏她一壶酒喝。”

清英不敢反抗,只得应声照做。

出去没多久,清英又急急忙忙折了回来:“侧妃,寻梅没在房里,听她隔壁的小丫头说自方才出了门便一直都没回去。您说……她会不会真的去找魏王了啊?”

魏王府书房内,尹明德坐在书案前凝神望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面色冷俊,毫无波澜。

魏王无声中散发的冷冽和威严让伏在地上的寻梅禁不住打哆嗦,心里直打鼓。她将筱侧妃陷害魏王妃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了,本以为魏王盛怒之下必然是要去找筱侧妃算账的,可如今一语不发坐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她壮着胆子微抬起头想看看王爷此刻的表情,却在抬眸的一霎那撞上魏王射来的目光,她无端端脊背发凉,心上一阵窒息,匆忙将头垂得更低了。

这时,魏王难得开了口:“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寻梅心上一喜:“回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虚言。这一切都是筱侧妃和武陵侯夫人母女二人策划的。筱侧妃让奴婢暗地里偷了王妃平日的字帖出来,照着王妃的字迹给顾公子写了信,又让奴婢引王妃前去慈云庵与顾公子相遇。其后武陵侯夫人上香摔倒,王爷赶去时恰好瞧见那一幕,由此误会王妃和顾公子有染。王爷,王妃她真的是冤枉的啊!”

“那为何,你到现在才来禀报本王?”

寻梅回道:“自王妃走后,奴婢夜夜倍受煎熬,犹豫不决,如今幡然悔悟才来禀报王爷,以免您被小人蒙蔽。”

“如此说来,你所言非虚倒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尹明德话语里听不出情绪,修长白皙的手指转动着案几上的一只青瓷小盅。

寻梅内心窃喜,嘴上却道:“奴婢不敢邀功,只是不忍见王爷被人欺瞒罢了,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尹明德起身走过来,望着脚边匍匐的丫头,他淡淡道:“你对本王如此忠心,本王应当重赏才是。”

说罢,对着一旁侍奉的侍卫道:“愣在这里做什么,今儿个圣上赐了本王一壶果子酒,本王原打算送去给筱侧妃的,你现在去取来赏给寻梅。”

看到魏王投递来的目光,侍卫瞬间了然,应声出去。

地上的寻梅终于松了口气,想到那酒是圣上所赐的御酒,又是魏王原打算赏给筱侧妃的,她心上一阵得意,一时间跪直了身子静静等待。

很快侍卫用翡翠玉盏呈了一杯黄澄澄的果子酒进来。

魏王亲手接过来,在寻梅跟前缓缓俯下身子,亲自递了过去,脸上难得显现出一抹柔情来:“尝尝味道如何?”

寻梅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脑海中幻想了无数个美好的画面,那画面里有英俊潇洒的魏王,还有锦衣华服、风情万种的自己。

香醇的果子酒送入口中,顺滑的口感,酸酸甜甜的味道,寻梅心上渐渐起了圈圈涟漪,再抬头看向跟前的男人时,只觉得面如冠玉,风神俊朗,英挺不凡……

腹中突然一阵绞痛将她从美梦中唤醒,只见尹明德早已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阴鸷的目光里透着厌恶。

喉间涌上一股腥咸,伴随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她蹙紧了眉头,最后无力地跌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待子时过半,长安城里四处都燃起了烟花爆竹,璀璨的烟花在黑暗的夜空中盛放,映衬得整个世界都光彩夺目起来。

难得苏老太太回来,今年的除夕夜大家一起围着老太太在瑞安堂守岁。

眼看着新的一年到了,苏筠困乏地打了个哈欠,对着祖母拜了年就打算回自己的皖云阁去补觉。

走出瑞安堂却听见方氏从后面追过来唤她,苏筠的困倦顿时少了几分。

方氏走上前来问她:“我听人说今儿个你去魏王府,把你大姐姐跟前的丫鬟蒹葭给带回来了,阿简这是做什么?蒹葭对你大姐姐素来忠心,她留在你身边可是个祸患。”

苏筠早知道方氏定会为了此事找她,却不曾想她居然这般着急,除夕夜也不让人消停。

“绵绵喜欢她,所以我就带她回来了,不过是个疯子,母亲你怕什么?”苏筠依旧是面对苏筱时的那番说辞。

“这蒹葭身份特殊,自然该谨慎些的。那苏筠别的本事没有,教育下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她刚死那会儿蒹葭不顾性命的求王爷为王妃申冤,被王爷下令打得半死也不松口,可见其为了主子早把自身生死置之度外。母亲是担心,若有朝一日她的疯病好了,待在你身边恐怕不利。”

苏筠淡笑:“知道母亲挂念女儿,不过我有分寸的。若真如您所说,姐姐要侍奉魏王哪能时时刻刻盯着她,让她留在魏王府岂不是更危险?如今让她在女儿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帮您看着她不是?”

方氏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蒹葭要尽早除掉的好,不过阿简还小,这等事不便与她说,便只是笑道:“如此说来倒也有些道理,若绵绵当真喜欢,便留她在你那里。”

方氏眼底闪过的算计被苏筠看在眼里,她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径自往皖云阁而去。

到了皖云阁,白袖和樱桃伺候苏筠洗漱,问起蒹葭,白袖回道:“蒹葭姐姐已经被奴婢安排睡下了,她看上去很累,想必已经好久没睡得这样安心了呢。”

苏筠点了点头:“让她休息休息也好,她被人打得遍体鳞伤也着实可怜,大姐姐已经不在了,咱们就替她照顾着些,以抚慰大姐姐在天之灵,兴许今后夜里也能睡个好觉。”

白袖和樱桃应了声,都也没多问。她家主子总是梦到故去的大姑娘,夜不能寐,如今对蒹葭好在她们看来合情合理。

想到今晚方氏的神情,苏筠轻叹了口气,方氏明显起了杀心,待明日她得亲自提醒蒹葭一番,让她多加注意自己的饮食才好。

洗漱过后,苏筠躺在榻上突然没了困意,便和绵绵面对面躺着说话。

绵绵趴在花梨木寝榻上,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瞧上去可爱极了。苏筠伸出食指点着它的鼻尖,它气急败坏地伸了猫爪子去拍她的手背。苏筠笑着转而去挠它的肚皮,小家伙翻了个身四脚朝天,凶巴巴地挥舞着小爪子不愿让苏筠乱摸摸。

苏筠被他那股可爱劲儿逗弄的心里软绵绵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这时,绵绵突然安静了下来,竖起了耳朵似乎在听什么。

苏筠见了忍不住好奇地观望四周,一阵纳闷儿。

绵绵却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呲牙咧嘴了一声,眼神里透着一股烦躁和不耐,蓦然钻进了被窝里再不肯出来。

苏筠被它突然的反应搞得有些发怔,又不免担心起来。她掀开被子去看它:“绵绵,你怎么了?”

绵绵趴在被窝里不动弹。

这时,外面传来尖锐的猫叫声,像女子的娇娇莺啼,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这样撩人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传入耳畔,苏筠不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心头了然,只怕是二哥的乌骓跑过来找绵绵了。

外面的乌骓“喵喵”地叫个不停,听声音约莫是在窗子旁站着,伴随着爪子扒拉木窗的声音,听上去又颇有些像强盗土匪。

穆焕被这勾魂摄魄般的叫声搞得心烦意乱,更有一种被个畜牲紧追不放的屈辱感。此时此刻,它比平日里更想脱离这具猫的身体,好出去将那只烦人的猫彻底赶走。

苏筠瞧出了绵绵的急躁,轻笑着安抚它:“绵绵不喜欢乌骓?”

穆焕哼哼鼻子,傲娇地扭过脸去没理她。

听到外面传来白袖驱逐乌骓的声音,苏筠对着外面喊道:“乌骓怎么回事?”

白袖从外面进来,红着脸道:“姑娘,二公子的乌骓好像……好像……”

方才听声音苏筠便知道是发、情、期到了,如今见白袖羞得憋红了脸不由想笑,却又生生忍住了,只是道:“去把二公子请来,他的猫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白袖出去后过了许久才气喘吁吁的回来:“姑娘,二公子出去应酬了不在家,奴婢路上碰到扫地的张婆子,她说这种事咱们绵绵可以帮忙。”

绵绵?苏筠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小猫。

穆焕心上一沉,从苏筠怀里跳出来,撅着屁股重新钻进了被窝里。

如此明显的抗拒苏筠和白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一时间相对无言。

外面乌骓的嘶叫声还在继续,凄凄厉厉的让人心里发怵。

这里的动静惊了锦芳院的方氏,派了赵嬷嬷过来。

苏筠听到外面的嘈杂声披了外衣出去,恰好见赵嬷嬷正让人按着乌骓,准备给它喂药。

苏筠微惊,厉声喝道:“你们做什么?”

赵嬷嬷看到苏简出来赔笑道:“怎么把姑娘给惊动了,这畜牲吵个没完,太太在锦芳院都听到了,恐惹了姑娘休息,所以让奴婢灌些药给它。”

“你可知此时给它喂药会伤了身子,折损寿命的?”

“不过是个畜牲罢了,是姑娘太过慈悲,若不给它灌药,恐它今晚……”

“它今晚怎样轮不着你来管!”苏筠怒斥一句,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闭眼道,“这里不用嬷嬷操心,您请回。”

赵嬷嬷还欲说话,可望着六姑娘这气势终究还是忍住了,应诺辞退。

乌骓在苏筠脚边蹭来蹭去,不断用身体和头去摩擦苏筠的脚踝,一声声缠绵的叫声里透着痛苦,让苏筠瞧着分外心疼。

樱桃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赶回来:“姑娘,富顿说他有办法!”

苏筠抬头见她身后跟了个青年,穿的是下人的装扮,约莫是这府上的家丁。

“你方才说什么?”苏筠又问了一句。

不等樱桃答话,富顿亲自上前来禀报道:“回六姑娘,小的家中也养过猫,知道这时候怎么舒缓猫的疼痛。”

苏筠一听也燃起几分希望:“既如此,那你快帮帮它。”

富顿犹犹豫豫着没有上前。

苏筠反应过来,这等事情她是该回避的,便道:“这乌骓今晚便交给你了,若治好了它我有重赏。”说罢,自己转身回了闺阁。

翌日,苏筠醒来时问起乌骓的情况,樱桃笑着道:“姑娘,那富顿果真是有法子,乌骓自昨晚开始真的不叫了。不过那家伙现在赖在咱们皖云阁了,怎么赶也赶不走。”

苏筠闻此松了口气:“没事了就好,你回头和樱桃两个商量着看赏给富顿些什么好。”她以前在书上看到说猫在那种时期之所以叫得厉害是因为疼痛,据说那种痛比女儿家月事里的腹痛还要严重许多,其实也是可怜的。如今解决了,乌骓也就不会难受了。

樱桃笑着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苏筠笑嗔她一眼:“你找到富顿有功,放心,少不了你的赏。”

樱桃眼睛里闪烁一丝亮光,兴奋地对着苏筠连连称谢。

苏筠瞧她天真的模样,只轻笑着摇了摇头。

洗漱过后,苏筠见天色不早,便急急忙忙向着瑞安堂去给祖母拜年。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苏筠意料之中地收了许多红封和礼物。

一家人聚在一起用过了团圆饭,苏筠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回了自己的皖云阁。

一进院子却见樱桃惨白着一张脸禀报:“姑娘,乌骓……死了。”

☆、除夕流言

苏筠心上一沉:“好端端的怎么死了?”

樱桃道:“今儿个早上姑娘去给老太太请安, 蒹葭姐姐一直没起, 奴婢诧异之下去她房间里看,不想她额头滚烫,整个人烧的厉害。奴婢就去外面给蒹葭姐姐抓了药拿去膳房里煎。回来的时候……”

见樱桃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苏筠顿时急了:“后来如何?”

樱桃抽噎着道:“奴婢进门时不小心绊了一脚, 药全洒在地上了。当时刚好乌骓在旁边,奴婢就见它舔了两下,之后就口吐白沫断气了。”

苏筠眉头紧蹙着看向樱桃:“你是说你煎的药里有问题?”

樱桃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姑娘,任凭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害人啊, 奴婢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从抓药到煎药、端药奴婢一步也未曾离开过,如今这药出了问题, 奴婢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筠叹了口气拉她起来:“我自然晓得这事不是你做的,你先别慌,我去看看蒹葭。”

蒹葭正卧榻在床,一头乌发随意地披散着, 面色白皙如透明, 看上去甚是憔悴。看见苏筠进来,她强撑着就要坐起来, 却又因为身体衰弱倒了下去。

苏筠忙上前搀扶她:“怎么成这幅样子了,身上的伤还没好如今又感染风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蒹葭道:“昨晚上许是起了风,窗子被吹开了,奴婢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却还连累了二公子的猫, 是奴婢不好。”

“快莫说这样的话了,想到你险些因为那晚药送了命我就……”苏筠此刻又是心酸又是愧疚,她刚说了要护她周全,如今竟又出了这样的纰漏。

“可是乌骓死了,姑娘怎么跟二公子交代呢?”

“自然是实话实说,有些事也需要他自己去查一查,好叫他知道自己母亲是个人。”

蒹葭微微一惊:“姑娘的意思是……”

苏筠侧目望着如今紧闭着的门窗:“这皖云阁的窗子是朝外开的,除非屋里有风,否则外面的寒风再吹也不可能将这窗户反方向吹开的。你前头感染了风寒,后头药里就出了问题,你不觉得很是凑巧吗?这侯府里谁不想你活着咱们俩心知肚明。”

蒹葭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太太做的?”

“目前没什么证据,我们也不好随意做出判断,但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看来她还是很担心你有朝一日不再疯癫,寻迹找她复仇。”

蒹葭轻笑:“太太是做贼心虚了。”

“她想在我的皖云阁里放肆,我一定不会放过。”苏筠说着拍了拍蒹葭的手背,“你安心静养,汤药和膳食我会吩咐白袖和樱桃多加注意,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来办。”

蒹葭眼眶含泪地看着苏筠,默默颔首应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白袖传话说二公子到了,苏筠方才起身告辞。

从蒹葭房里出来,但见苏琛双手负立在院子里站着,看背影似乎动了怒。

她轻移莲步走上前,低低唤了声二哥,他这才转过身来看向她,眼神里满含质问:“到底怎么回事,乌骓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死了?我昨晚上跟几位友人出去应酬,没有看管乌骓是我的不对,它跑到你这皖云阁里来闹也是它的不是,可你犯得着跟个畜生过不去,偏要弄死它才甘心吗?莫非你自己养的是个宝贝,你二哥我的就一文不值?苏简啊苏简,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苏筠静静听着,见他说完了这才平心静气道:“二哥以为是我杀了乌骓吗?我明知道乌骓死了你必然回来找我算账,我又怎敢害他?”

“你不敢?”苏琛仿佛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你连大嫂腹中的孩子都敢害,人命在你这里就这般轻贱,何况一个畜生?我以前只当你是任性刁蛮了些,却未曾想你几时变得这般心如蛇蝎,简直让我这做哥哥的心寒!”

被人这般误会苏筠也难免有了脾气,但知道苏琛此刻正在气头上,她长舒了口气道:“昨日除夕我去魏王府陪二姐,因为绵绵喜欢大姐跟前的蒹葭我就给带了回来,夜里蒹葭房中的窗户不知怎么被风吹开了,今日一早便感染了风寒,乌骓是意外喝了给蒹葭煎的药才中毒身亡。”

苏琛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你怎么把蒹葭带回来了,莫不是有人要害她?她人呢,我要见她,大姐当初究竟怎么回事她必然是最清楚的。”

“她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疯了,如今痴痴呆呆的,二哥见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何况她如今还在病中,二哥若想见她还是过些时日。”

“她疯了?”苏琛又是一惊。

苏筠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苏琛看她一眼,方才的怒火压下去不少:“你放心,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明白,若此事当真与你无关为兄必然来跟你道歉。”

见他说完阔步走了,苏筠暗自叹了口气,默默转身回房。

绵绵在矮榻上咸鱼一样地趴着,跟前是一本展开的书册,两只小爪子过一会儿扒一页书,活像个认真念书的小少年。

不知怎的,近日来她的绵绵突然变得安静了很多,偶尔就会如现在这般对着一本书玩上半天。苏筠自然是不相信它是真的在看书,猫毕竟不识字,不过这乖巧的模样着实讨喜,她便也不忍心去打搅它,只自己坐在旁边的榻几前喝茶。

过了一会儿,穆焕觉得看累了,在矮榻上翻了个身,四只猫爪子往前伸着,弓着肚子伸了伸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一扭头却见苏筠看怪物一样地看着自己,樱唇小嘴微微张开着,眼睛里透着难以置信。

穆焕一个机灵拨浪鼓一样再次翻了个身,像平时一样俯趴在榻上,眯着眼睛软糯糯叫唤一声:“喵……”

苏筠方才觉得绵绵那动作分外妖娆,竟有些人气,还未来得及细看这家伙竟然又变回来了,她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伸手点着它湿漉漉的小鼻子:“小东西越来越可爱了呢。”

想到乌骓的事,她将绵绵抱起来抵了抵额头:“乌骓已经没了,绵绵可要记住万不可贪吃,这武陵侯府里瞧着太平,暗地里不知道多阴暗呢。你可千万不能出事,知不知道?”

苏筠的关怀让穆焕觉得心上一暖,它眯着眼睛仰脸“喵”了一声,似是在答应一般。苏筠瞧了欢喜,忍不住抱住它的头狠狠亲了一口。

穆焕顿时被她亲的有些发窘,将头蜷缩在身子里不动弹了。

* * * * * * * * * * * * * * *

大年初一,长安城里的百姓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难得清清闲闲的过上一日。

在这年味十足的日子里,长安城里沸沸扬扬的传开了一件丑闻:鲁国公将自己的孙女儿方家二姑娘送去魏王府陪魏王侧妃过除夕,本是要留在魏王府守岁的,不料在王府里待了不到两个时辰便被筱侧妃命人用马车送回了国公府。

正是过年的时候,百姓们闲来无事对于这等流言也就格外上心,茶余饭后说的不亦乐乎。

有人猜测是筱侧妃善妒,害怕方家二姑娘勾了魏王的魂儿;也有的说方家二姑娘倾慕魏王已久,这回到魏王府原就是冲着魏王去得;更有甚者则是说鲁国公想借着自己孙女儿来傍上魏王大树。有的人甚至将鲁国公偏宠姨娘、冷落正室的事都给抖搂了出来。

鲁国公听闻此事气得不行,将孙女儿方沅狠狠地训斥一顿,只怪这孙女儿让自己没了脸。

国公府的书房里,方沅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哭道:“祖父息怒,孙儿真的什么都没做,与魏王爷更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又何谈勾搭魏王一说?是苏筱她自己善妒,自打孙儿进了王府便一直遭她讥诮和冷眼,她认定了孙儿是要抢占她的位置,孙儿纵然再安守本分在她眼里也全都是错啊。反倒是苏筱,她明知祖父您向来爱重名声,却依然任性妄为的将孙儿给遣散回来,她的心里分明便是没有您这个外祖父啊。”

鲁国公看着地上哭成泪人儿的孙女有些心烦,却也略微有些动容。昨日答应夫人送方沅去魏王府过除夕,他原本也就是打得被魏王多瞧上两眼的算盘。国公府现在不比往日辉煌,而魏王又大权在握,若两家能够结为姻亲对他们国公府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苏筱也委实可恶,如此不把他这个亲外祖父放在眼里,也不知她娘平日里是如何教育的。

鲁国公越想越生气,又看看地上哭成个泪人儿的孙女儿,他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先回去,这件事祖父自有主张。”

方沅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唇角几不可见的上扬几分,乖乖巧巧的站起身来,又对着祖父规矩地施了一礼,这才默默退出书房。

鲁国公在书房里双手负立望着墙上的字画凝神了好一会儿,缓缓对着外面吩咐:“来人!”

一个年纪轻轻的家仆从外面推门进来,对着鲁国公恭恭敬敬问话:“公爷,您有何吩咐?”

鲁国公沉声默了一会儿:“让人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魏王府。”

那家仆应声出去准备,鲁国公也阔步走了出去。

一出书房,恰好国公夫人应氏从连廊处走来,问了那家仆几句后亲自上前:“公爷怎的这时候要去魏王府,天色已经不早了。”

鲁国公看了妻子一眼,阴沉着脸:“那苏筱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让我这外祖父没脸,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那公爷的意思是……”

“去把脸找回来!”鲁国公说完,再不多做停留,急急的向着府门外而去。

☆、母女芥蒂

魏王府, 锦玉院

魏王尹明德坐在矮榻上, 苏筱奉上的茶水他一口都没喝,神色肃然,一语不发便觉得威严十足, 让人禁不住打颤。

苏筱面色纠结地站在一侧, 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的。

外面的流言她今日也听说了,此时又见王爷如此这般一语不发,明显是生了气,苏筱一时间也颇有几分懊悔, 甚至还觉得些许委屈。

以前苏筠什么都压她一筹,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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