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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倾囊相送 (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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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懒得说话,摆摆手,示意曹操自己顽儿去。

曹操看着张让的动作,又是一阵语塞,总觉得张让喝醉了酒,说话虽软绵绵绵的十分勾人,但……谱子比往日大了不少,胆子也是壮了许多。

曹操只好自行去找物件儿写书契,因为这个书契曹操准备随身携带,因此并不好找竹简一类,就找来了一块绢帛,准备在上面写书契,然后画押。

曹操写了一阵,张让就伏在榻上,斜卧着,用手支着侧脸,悠闲的吹着夜风,似乎十分惬意。

曹操将书契拿过来,张让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突然说:“第一个条件……我想好了。”

曹操甚至无奈,深感伺候一个醉鬼十分不容易,但为了钱资和宝藏,也只好忍耐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如此鲁莽。

曹操耐着性子,笑着说:“那敢问张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我这就加在书契上。”

张让还是斜卧在榻上,眯着眼睛仰头看着曹操,抬了抬手,对曹操勾了勾手指。

曹操额角一跳,青筋乱蹦,告诫自己忍耐忍耐,便微微俯下身去,十分谦恭的说:“张兄,您吩咐。”

哪知道张让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突然一挑手指,顺着曹操的下巴轻佻的挑了一下,就仿佛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一样。

曹操一愣,浑然没有反应过来,瞧着张让微红发熏的眼尾,嫣然的面颊,还有那一丝丝不胜的醉态,突然嗓子发紧,喉结干涩的滚动了一下。

张让调戏了一把曹操,眉眼带着笑意,说:“这第一个条件,那便是……日后无论何时,曹校尉的脸都属于我,我要看便看,你绝不可躲闪。”

曹校尉:“……”

曹操消化了一阵张让“霸气”的条件,分明是自己的脸,怎么听起来,敢情这张脸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曹操面对张让的“霸王条款”,却只能“忍气吞声”,说:“好,依你。”

张让点点头,说:“可以画押了。”

曹操松了口气,可算是将张让哄得服服帖帖,便准备用佩剑歃血按手印。

这时候张让突然起身,握住了曹操的手,曹操有些狐疑,不过并未挣扎,因为他料定张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纤弱之人拧不过自己,也耍不出什么……

花样。

曹操还未想完,登时心头一惊,狠狠的跳了两下,张让竟然突然将曹操的指尖含进了口中,不过不等曹操心跳紊乱,只觉钻心一痛。

“嗬!”

曹操的指尖被张让啃出了血,血珠儿十分可怜的顺着手指往下流。

一瞬什么旖旎暧昧全都化作乌有,粉碎的七零八落。

曹操震惊的说:“你竟咬我?”

作者有话要说: 2更~今天一共6更!

暧昧关系

天际濛濛然泛起一丝丝的浅灰, 日头挣扎着从地平线跃起, 深秋的清晨虽然清爽,却凉的透。

张让头疼欲裂,又觉得浑身发凉,翻了个身, 靠近身边的热源,不由自主的往热源处轻轻蹭了蹭。

张让听到耳边一声喟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颊,张让脑海中“轰隆——”一声,登时炸开了锅。

他连忙翻身而起,这一翻身, 登时酸痛无比,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熟悉又轻佻的笑容。

是曹操!

张让分明在自己下榻的屋舍中, 但榻上另有他人,不正是曹操么?

曹操已然醒了, 而且看模样,似乎醒了许久,眼神里未见迷茫, 清明的厉害。

张让突然看到曹操, 还发现两人同塌而眠,不由有些吃惊, 眯了眯丹凤眼,仔细的回想着昨晚的事情。

他只记得……

在宴堂里曹操一直给自己敬酒,后来张让便喝多了, 有些混沌,之后的事情朦朦胧胧,有些记着,有些忘了,还有一些记得不如何真切。

但有一点张让可以肯定,那就是他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方才和曹操同榻,还如此亲近,这点让张让有些隐隐的头皮发麻。

而更让他发麻的是,半睡半醒之间,张让竟然还觉得那热源无比舒适……

张让神情冷漠的看着曹操,忍耐着身上的不适感,声音十分冷清,说:“曹校尉为何再在此,此处是让的屋舍罢?”

曹操挑唇一笑,眼见张让一脸戒备,就说:“呦,你的酒气可醒了?”

张让说话的腔调,不似昨日软绵绵还勾魂儿,又恢复了清高冷漠的模样,说实在的,这清高的模样真叫曹操亲切。

张让见他不回答自己,便重复说:“曹校尉为何在此,还未回答让。”

曹操挑眉说:“你说呢?我为何在此?昨日夜里……你我之间的事情,你不会不记得了罢?”

曹操言辞十分暧昧,说的好像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暧昧的关系一样。

其实昨日晚上并未发生什么,张让身上不舒服,一方面是赶路的缘故,一方面也是他昨日醉酒十分能折腾,立了书契之后,还要和曹操“搏斗”,一口一个“糟老头子”、“喜欢寡妇”等等,还吐了满处都是。

不过曹操说的如此暧昧,张让又身体不适,再加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同塌而眠,张让立刻就误会了。

曹操便是故意戏弄他,昨日张让仗着自己醉酒,无理咒骂自己,这口恶气曹操怎么也要出一出才行。

张让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飘忽,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曹操见他镇定下来,便决定加把劲儿,故意压低声音笑着说:“怎么?昨日我伺候的你可好?”

张让没说话。

曹操又说:“你喊的声音怕是满院子的仆役都听见了。”其实是喊“糟老头子,坏得很”这句话的声音十分大,满院子都听见了……

张让仍然没说话。

曹操见他脸色毫无波澜,继续努力说:“啧,是我太勉强你了,也是你当真热情的很,你看看,都出血了,疼不疼,我帮你上药可好?”

曹操说着,指着榻上的血迹,其实那并非张让受伤的血迹,而是曹操的血迹。昨日张让狠狠咬了曹操,虽是小伤,但血迹蹭到了榻上,明晃晃的。

张让瞥了一眼血迹,依旧没说话。

曹操说的口都干了,已经词穷,见张让还是一脸坦然平静的看着自己,曹操内心仿佛跑马一样,久久不能平息。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笑着说:“你怕是第一次罢?青涩得很呢。”

曹操已经下了狠功,他这么一说,张让那一成不变,毫无波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龟裂。

曹操一看,有戏!

当即就要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只是他还为开口,张让抿了抿嘴唇,突然说:“让可有强迫于你?”

“强、强什么?”

曹操一时没反应过来,张让十分坦然的重复说:“强迫。”

强迫?!

当然是强迫,曹操根本没有听差,正是“强迫”二字。

张让听曹操说起两个人昨夜发生的关系,心里先是惊讶,不过很快又坦然了,自己在未穿越到东汉末年之前,虽没有感情,但正常的生理需求还是有的。

当时张让都是自己私下里解决的,毕竟他对任何人都没什么太多的感情,也不喜欢与别人产生过多的身体接触,自然要自行处理。

而眼下,张让没成想,自己变成了一个同名同姓,同样相貌,同样没有感情的宦官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生理需求?

张让想了想,反正都是要解决,自己解决,和别人解决好像差不多,而且昨夜没什么太多的意识,完全不记得这些,也没什么反感心理。

只要自己不是强迫别人的,那便行了。

张让这么一问,曹操瞬间怔愣了,反应了很半天,才哂笑的说:“强迫?你强迫我?开什么顽笑?”

张让点点头,说:“即是没有强迫,那便行了。”

曹操登时一头雾水,说:“行了?你就不觉得……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曹操本想让张让“暴跳如雷”,就算不能如雷,怎么也要下一场阴雨,稍微阴霾一些。

但未曾想……

张让坦然的令他心惊。

“吃亏?”张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疑惑,看着曹操,说:“让是男子,为何吃亏?”

虽张让现在是个宦官,纵使不健全,到底是个男子,又不用曹操负责,也没什么吃亏一说。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疼的还是自己,而张让是那个冷眼旁观的人。

曹操无奈之下,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拿出书契放在张让面前,说:“书契在此,咱们温存的事儿你忘了,这你不会也忘了罢?”

因为曹操与张让昨日并无半点温存,所以张让自然不记得,而书契这事儿张让记得,虽不是很清晰,但仔细一看书契便全都想起来了。

张让点头,干脆的说:“记得。”

曹操笑说:“即使如此,你可不能抵赖。”

张让冷漠的看着书契,冷漠的看着曹操,说:“我说过,让不偏爱钱财。”

他说着,把书契拿起来,塞在曹操手中,又说:“让答应过的事情,绝不反悔,现在曹校尉可以走了。”

曹操没想到张让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他们都发生“那样的关系”了,张让脸上竟没有半点的尴尬,还立刻就撵自己走。

曹操想到这里,又是头疼,又是气怒,又是无奈。

张让见他不走,就说:“曹校尉可以走了,让想要沐浴更……”

“更衣”两个字还未说出口,曹操突然一步欺上,一把捂住了张让的嘴,不让他说话,还轻轻的“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门外有人偷听。”

有人偷听?

张让眯了眯眼睛,立刻不再说话。

如今众人一行从雒阳逃出来,张让是个宝藏,董卓自不可能放过张让,而陈留王可是先帝遗留下来的唯一正统,董卓也不可能放弃小包子。

董卓寻不得宝藏归来,还发现他们逃出雒阳,必定雷霆大怒,决计会下令通缉他们。

如今的众人很可能已经是朝廷的通缉犯,因此不便表露身份。

曹操一路上从未表露身份,卫老虽看出来了他们,但并没有对旁人多说什么,因此眼下知道他们身份的人,恐怕只有卫老一个。

突然来了一个扒门偷听的,曹操自然十分戒备。

曹操对张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悄声摸到门边,突然有如猎豹一样,迅捷无比的“哐!”一声打开门。

屋舍的木门突然被打开,就听得“啊呀”一声,一个苗条的身影登时栽了进来,险些栽在曹操怀中。

曹操闪身躲开,眯着眼睛打量,就见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美妇人。

那妇人跌进来,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来作礼,面上有些尴尬,嘴里给自己圆着,说:“贱妾见过二位贵客。”

曹操戒备的说:“你是何人?”

那妇人身量妙婷,风情万种,但对于张让那种天然不胜的风情,眼下的妇人便显得有些故意做作了。

妇人款款的说:“贱妾乃是这卫家少爷的妾室,去年我家夫君不幸病逝,唯独留贱妾孤身一人。”

妇人说到这里,不知为何,曹操脑海中登时跳出昨日张让醉酒的胡话。

“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喜欢寡妇……”

曹操:“……”

曹操摇了摇脑袋,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

那卫家寡妇就说:“贱妾听说二位贵客住在此院,因此特来探看,瞧一瞧有什么所需所缺,贱妾好令仆役送来,万勿怠慢了客人。”

卫家遗孀说话的时候风情万种,曹操起初以为那遗孀是在给自己抛媚眼,不过后来曹操才发现,并不是这么回事儿。

那遗孀眼神差得很,竟然是在朝着靠里的张让一直暗送秋波抛媚眼儿。

曹操便说:“多谢款待,若有什么需求,我们只管跟卫老支会便是,也方便一些,不劳烦了。”

曹操说着,毫不客气,生怕寡妇在舍中多逗留一会儿,自己就要被扣上喜欢寡妇的罪名。

曹操立刻将那卫家遗孀“赶”出了门,看着寡妇走远,眯了眯眼睛,他可不管这寡妇是耐不住丧夫的清苦,还是另有所图真的来偷听,无论如何都不可多做牵连。

曹操果决的将人赶走,刚一回头,就见张让已经站在自己背后,贴的很近很近,张让的呼吸几乎喷洒在曹操的颈间,十分清晰,带着一丝丝说不清的暗昧。

就在曹操感觉暧昧,略有浮想的时候,张让已经扶着门板,声音清冷的说:“即使如此,曹校尉也可以走了。”

“嘭!”

张让说着,门板一掩,曹操正好被拒之门外。

曹操一愣,这是他第二次被张让拒之门外,当即气的头皮发麻,“砰砰砰!”狠狠拍了三下门,沉声说:“张让,你给我开门!”

“张让!”

“听到不曾?你若不开门,可别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的有人惊讶的道:“主公?您这是……?”

曹操一回头,就见张让的义子,自己的部下张奉正好从院门经过,或是听到了曹操拍门的喊声,面露惊诧的走了过来。

“咳!”

曹操咳嗽了一声,心想决计不能让旁人发现自己与张让夜宿同榻,传出去或对自己名声不好,而且自己这样狼狈,衣衫不整,也实在丢人。

曹操这么想着,就搪塞说:“我晨起练剑,正巧路过,没成想这卫宅如此之大,竟迷了路。”

张奉虽觉得有些奇怪,但对曹操的话深信不疑,立刻道:“主公请随奉来,奉为主公引路。”

“好,那便……”

有劳你了。

曹操的话还未说完,突听“吱呀——”一声,张让的房门突然打开,随即“嗖”一声,一件里衣突然从舍内抛将出来。

若不是曹操反应迅速,那里衣便直接盖在曹操的头上,实在难堪。

伴随着张奉吃惊的目光,张让从舍中走出来,站在门口,眼神平静,语气平淡的说:“曹校尉,你穿错中衣了。”

曹操:“……”

张奉:“……”

作者有话要说: 3更~今天一共6更!

不解风情

张让的话说罢, 一时间庭院里变得静悄悄的。

死一样的寂静弥漫在曹操和张奉两个人身边, 然而“罪魁祸首”的张让根本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张让见曹操看着自己怔愣,就说:“曹校尉是在那里把里衣换下来,还是进屋来把里衣换下来?”

曹操:“……”

曹操觉着,自己的脸皮已经被张让“嘶啦——”一声扯下来, 扔在地上,反复的践踏了一个干净。

张奉一看这场面,他本就是个心肝剔透的人,赶紧说:“奉还有事,先告退了。”

他说着,急忙埋首就走, 生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曹操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奉逃走,心想这现世报来的太快, 自己才扯了谎,挽回了颜面, 却被张让现成儿打了脸……

曹操只得硬着头皮,说:“自然进屋儿去换。”

早起之后,卫老就派人来请曹操与张让等人, 说是昨日家资的事情没有谈成, 今日想要正式的和张让敲定,因此请他们中午还是去宴堂, 正经讨论一下具体的事宜。

曹操一听,便嘱咐张让,说:“咱们说定的, 卫老的资产你已经给了我,明面上决不可推脱,也不可做什么手脚。”

张让淡淡的说:“你放心,让不是那样的人。”

曹操这才稍微放心,心想着一会儿自己也去“掠阵”,决出不得什么差错,就算是有差错,也必然能扭转回来,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曹操这才考虑完张让的事情,又想到了什么,果然疑虑颇多,想的也多,说:“是了,如今咱们逃亡在外,我听说雒阳已经传出了董卓的矫诏,遍朝廷的缉拿咱们。”

张让听了,并没有什么担心的,董卓不发通缉令张让才会奇怪,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曹操叮嘱说:“咱们现在的身份全都是通缉犯,因此不便透露姓名,纵使卫老知晓,这卫家上下仅是奴仆便不知几百,人多口杂。”

况且早上还遇到了一个行踪鬼祟的寡妇,具体不知身份真假。

曹操素来是个谨慎之人,便继续说:“为了避免旁人泄露了咱们的身份,你便不要管我再呼做曹校尉。”

张让说:“那唤作什么?”

曹操想了想,一时想不好,他姓曹名操,字孟德,不能喊大名曹操,但若是喊了字,恐怕也被人认出来。

曹操正在迟疑,就听张让说:“那就叫阿瞒罢。”

曹操一阵惊讶,说:“阿瞒?那是什么?”

很多历史上流传曹操小名阿瞒,说他从小欺上瞒下,因此取名阿瞒,不过也有很多人认为,阿瞒这个称谓,其实是后人为了刻画曹操阴险多疑的性格,刻画上去的。

曹操对阿瞒这称谓一脸迷茫,显然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让说:“反正是个假名儿,倒也合适你。”

他说罢了,就对着曹操唤说:“阿瞒。”

不知为何,曹操听到张让唤自己这个名字,声音轻飘飘的,尾音还稍微带着一丝丝的鼻音,竟十分悦耳动听,曹操愣是一时无法拒绝了去。

曹操这么一犹豫,张让就敲定了。

他们还没决定管张让叫什么,卫家的仆役已经过来请人,曹操便不再多说,起身来跟着仆役前往宴堂。

众人来到宴堂,里面竟然满满当当的坐着人,昨日里卫家基本只有卫老一个主人家赴宴,其余都是女酒和仆役,未曾想今日一进大堂,竟看到这么多人。

曹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还是和卫老客套了几句,便坐下来。

张让也跟着落座,目光一扫,就看见到了席间坐着一个美貌的少妇人,正是早上来扒门听他们墙根儿的卫家寡妇。

众人全都落座,卫老笑了笑,说:“大家都坐,老朽来给各位介绍一番。”

他说着,看向坐在宾客最上首的曹操,说:“这位是……老朽远方的从侄儿,做生意途径陈留。”

卫老并没有当中点破曹操的身份,还是给曹操留了余地的,看得出来,对他们并无恶意,甚至有帮助隐瞒的意思。

曹操赶紧十分亲和的笑着拱手,说:“见过各位,晚辈曹阿瞒。”

卫老听他“自报家门”,依然没有点破,然后又继续介绍了曹父和曹疾,只是说一个是曹阿瞒的父亲,一个是曹阿瞒的弟弟。

另外介绍到张让之时,卫老说:“这便是老朽口中的救命恩公……”

他说着,曹操立刻抢先说:“这位是我家中的账房先生,长秋先生。”

长秋。

方才张让和曹操并没有敲定张让的假名儿,张让本名就是这个,也没有字,也没有小名儿,一时也想不好。

曹操突然说“长秋”二字,其实也是有来意的。

汉家天下把皇后的宫殿命名为长秋,因此皇后宫中的侍从主管,一般都叫做长秋。

皇后身边最高的主管,一般都是皇帝最亲信的人,曹操的祖父曹腾,曾经就位居大长秋。

宦官张让身为十常侍之首,也曾经做过大长秋。

因此曹操才假称张让为长秋先生。

卫老笑着说:“是了,是了,就是这位长秋先生,不但账算得好,而且还懂医术,心肠也好的很,搭救了老朽一命。”

张让说:“老人家言重了。”

卫老摆手说:“不言重,不言重,老朽这条命虽然又贱又老,但还未曾活够,恩公大恩大德,不说来世相报,这辈子老朽必然报答了。”

卫老说着,又引荐在座的诸位,原来这些人都是卫家的旁支。

卫老爷子膝下凋零,别说是嫡子了,两个庶子也没有留下,他如今年纪大了,因此卫家的旁支全都贼着卫老的家资。

那寡妇果然是卫家儿子的妾室,并非是妻室,去年卫老的儿子死了,其余的妾室拿了钱财就散去了,只留了这么一个妾室哭喊着不肯走,要为夫君守丧,卫老也便没有多说,留了她下来,只当多养一口人罢了。

其余的人七大姑八大姨坐了一片,有些都出了五服的亲戚,有些只是同姓的“亲戚”。

卫老今日把他们召集过来,说:“今日召诸位过来,就是要大家面前做个见证,老朽要将这卫家上下所有的家资,馈赠与长秋先生。”

他的话音落,宴堂中登时喧哗一片。

“什么?!”

“太公,这万万使不得啊!”

“正是啊!”

堂中众人全都喧闹起来,纷纷阻拦卫老这一决定。

坐在一边的寡妇一看,眼神登时亮了起来,来来回回的扫视了张让好几回。

张让坐在席上,被众人盯着来回的看,却稳如泰山,面不改色,一点儿也不惊讶,也未露半丝被馈赠巨资的欣喜之情。

寡妇昨日便听说了,家里来了贵客,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他们进门的时候,卫家寡妇远远的看了一眼,立时便被张让的姿容所吸引,根本不拔出眼睛来。

她今日一早,本想去会一会张让,其实曹操想多了,寡妇并没想听墙根儿,她的确是耐不住丧夫清苦,因此想去找个英俊名士私通一番。

哪成想张让屋舍中还有人,因此那卫家寡妇便没有得手。

卫家寡妇瞧上了张让,觉得姿容秀美,说不出来的风流多情,像是个斯文有才华之人,神情却冷冷的,竟别有一番滋味儿。

她本就心仪张让,如今听说老爷子要将卫家所有的家资全都馈送给张让,登时眼目都亮了了起来。

倘或自己真的勾搭上了张让,岂不是要摇身一变,成为坐拥卫家的当家主母了?

卫家寡妇这么一想,哪有不欢心的道理,当即又给张让抛了两个媚眼儿,暗度秋波。

只可惜张让脑袋里根本没有那根弦儿,因此看不出卫家寡妇的“挤眉弄眼”。

卫家寡妇心中欢喜,其余人等则是大惊失色。

一人说:“太公,这些人来路不明,往日里也没听您提起什么远方的从侄儿,若真是侄儿也便罢了,这一从就不知从出了几服,又是多年未见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曹操和张让还在场呢,卫家的旁支就耐不住性子,恨不能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他们是骗财的奸人了。

曹操冷笑一声,心说就凭你们这几句话,今日卫家的家资,自己是要定了!

另外一人应和着,说:“是啊太公,咱们卫家可是您辛辛苦苦的建立起来的,这些人来路不明,怎可突然馈赠家产呢?再者说了,我瞧这些人,如此面善,倒不像是经商做买卖的,不知哪里见过似的。”

他这么一说,曹操立刻将手按在腰间,为了不惹人眼目,他并未佩剑,但腰带下藏了一把短刀,以防不备。

曹操他们眼下可是通缉犯,听到那人如是说,眼中不由起了杀意。

不过不等那些人再说话反驳,卫老已经冷笑一声,说:“是啊,的确是陌生人,的确来路不明,但对于恩公来讲,老朽也是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这般情况还能出手搭救,可见长秋先生心善如斯,我老朽的钱财,便愿意交与这样的人物!”

“太公!”

“太公不可啊!”

“正是啊太公!”

卫家的人又沸腾起来,就像是水珠子甩进了油里,“噼里啪啦”作响,飞溅的乱七八糟。

卫家寡妇一看这情况,立刻就说:“哎呦,贱妾纵使是一个小妇人,也明白这个理儿,人家长秋先生搭救了太公,本就对太公有恩,再说了,这太公的家资,不都是太公自个儿的么?偌大的宅邸一草一木也全都是太公自己的。太公愿意倾囊相赠,谁又能怎么样呢?说白了都是多管闲事儿,是罢,太公。”

卫家寡妇一心想着自己能巴结上暴富的长秋先生,所以并不劝阻卫老,反而撺掇着卫老把家资送出去。

因为有人唱反调,而且卫老心意已决,今日这事儿便定下来了,只是支会卫家各位一句,并非商讨。

曹操一看,大势已定,这才稍微放松,将手离开了腰间。

反观张让,分明众人都是在讨论张让该不该得到这笔巨资,可张让本人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好似事不关己一般。

寡妇一看,这事儿定下来了,当即就想在张让面前现弄,便欢喜的说:“贱妾给各位斟酒,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各位一定幸饮才是呢!”

她说着,捧起酒壶来,主动给众人添酒。

张让因着昨日喝多了酒,今日胃里还不舒坦,所以并未多饮,只是呷了一两口便作罢,他的羽觞耳杯几乎是满的。

卫家寡妇却殷勤的走到他身边来,跪下来款款的给张让斟酒,不过张让并未有什么表示,只是稍微点了点头。

寡妇有些不甘,站起来之后暧昧的蹭了一下张让,然后去个旁人斟酒,路过张让的时候又蹭了一下他。

曹操看的清楚,心想这寡妇眼神也够是不济,竟看上了张让这个宦官,也合该她撞到了石头,就算是撞得头破血流也毫无意义。

曹操心里冷笑着看热闹,就见那寡妇来来回回的斟酒,路过了张让足足三次,每次都暧昧的蹭张让一下子,张让每次都一脸止水般的平静。

寡妇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抱着酒壶又走过去,柔声说:“啊呀,长秋先生的酒没了,贱妾再给长秋先生添一些。”

她说着,睁着眼睛说瞎话,找借口又给张让还未动丝毫的耳杯里,再次添了一些酒水。

酒水几乎要溢出来,已经装不下了,寡妇第四次暧昧的蹭了蹭张让,这回的动作极为露骨。

因为已经是第四次,张让竟有了反应。

曹操还以为张让这宦官是个假正经,假清高,终究抵不过卫家寡妇的故意现弄。

哪知道……

张让突然歪了一下身,皱着眉,一脸狐疑的看着寡妇,口气淡淡的说:“这位夫人,您来回撞了我四次,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卫家寡妇登时傻了眼,一脸怔愣的看着直言不讳的张让。

曹操先是一愣,随即心底莫名有些欢心,小声对张让嗤笑说:“长秋先生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 4更~今天一共6更!

下令通缉

寡妇被当众戳破, 脸上红了黑黑了红的, 难堪的厉害。

曹操倒是欢心,因为除了自己,终于有人被张让扒掉了脸皮,当真有意思的很。

一场宴席就这么不欢而散, 众人吃了酒,卫老就叫去了张让,和他单独谈一谈家资的事情。

其实卫老想要馈赠张让这家资,并不是只是为了救命之恩这么简单。

卫老并不是一个糊涂的老头儿,因此不会一拍脑袋就把自己的家资全都散出去。

卫老自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来是张让的确救了他,卫老也说了, 能救一个陌生人,是需要很多勇气的, 张让做到了,因此卫老想要知恩图报, 告诉那些毫无善心的卫家人,种瓜得瓜这个道理,种出来的瓜虽有些坏了瓤子, 却不全是坏的。

二来……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眼下的时局。

卫老虽不在雒阳,但从他认识曹操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卫老这个人很关心时局,如今董卓带兵进入雒阳,弑杀少帝, 残杀执金吾,吞并雒阳军队,屠戮百姓,贪婪无度,可以说是人神共愤了。

董卓的残暴是一般人都无法想象的,董卓进京以后,为了掠夺军资,除了监/禁张让这个宝藏之外,还将雒阳城中的富贾罗列出来,但凡有些小钱的商贾全都抓起来,随便安个罪名,便摘了脑袋,夺走家资充为己用。

雒阳城里的有钱人跑的跑,死的死,散的散,已经所剩无几,而董卓的野心并未得到满足。

卫老知道,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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