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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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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钟亦心和陈嚣就宿在外婆家。

二楼一直留着钟亦心的卧室,是她从小时候就睡过的地方,卧室里的书柜上甚至还留着那时流行的卡通贴纸,时间长了,揭都揭不下来。

外婆说,留着就留着,也是个纪念。

同钟亦声在墙上的乱涂乱画一样,都留存下来。

老人家睡得早,还不到九点半,主卧的灯就熄掉了,钟亦心和陈嚣躺在隔壁的侧卧,睡在她铺着粉红被单的床上,两人不想吵醒老人,讲话时很有默契地压低声音。

床不够大,陈嚣长手长脚,不能舒展开来,他将床上堆着的公仔玩偶全都放到一边,牢牢抱住怀里的钟亦心。

漫长缠绵的亲吻过后,她能感受到他的难耐,可外婆就睡在隔壁房间,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好在,陈嚣仍保有理智,他松开钟亦心,自己望着天花板冷静了许久,才稍有缓解。

再去抱她的时候,她已经陷入一片黑甜睡梦之中,手脚都不听话地伸到毛毯外面,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她手脚都吹得冰凉。

等陈嚣帮她重新盖好,她又迷迷糊糊醒过来,男人的下颌抵在她的发顶,是充满保护欲的姿势。

钟亦心刚才梦到下午看球时,陈嚣撩起衣服露出腹部的一幕,半梦半醒间,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她模糊地咕哝了一句,“一百分。”

陈嚣没听清楚,“什么?”

她摇摇头,不理会他,却像寻求温暖的小动物一样一头拱进男人怀里,找好最舒适的位置,就一动不动,只留毛茸茸的长发披散在毛毯外面。

翌日清晨,钟亦心和陈嚣在家里吃完早餐后,告别外婆,陈嚣开车将她送回久溪别苑。

钟亦心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情绪不高,车内音响原本播放着一曲西班牙爵士乐,陈嚣开着车,斜睨了她一眼,默默地打开手机,换成一首歌剧。

“《女人善变》?”钟亦心惊讶地看着陈嚣,那次她随意提起的,他居然真的听了,还存在手机里。

不过,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播放,未免有些讽刺的意思。

陈嚣面无表情地说:“是挺善变的,早上出门还笑嘻嘻,现在又不理人了。”

钟亦心沉默片刻,早上一起床,陈嚣就告诉她,他接下来要去外地一周,衡生集团在G市开发了一个新项目,需要他去主持,今天下午他就要动身。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是那种粘人的类型,可得知陈嚣要离开,她仍然感到焦虑,同时,她又很明白,她的焦虑并不全是因为分离,更多的,是她不喜欢这种看着他人忙碌,自己无所事事的状态。

休息时间久了,也是会累的,人若是卧床太久,骨头都僵了,自然会羡慕能跑能跳的人。

车停在久溪别苑楼下,钟亦心松开安全带,正要下车,陈嚣却一手拦在车门上,挡住她的去路。

钟亦心挑眉看着他。

陈嚣表情不太自然地说,“我下午就走了,你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钟亦心想了想,板着脸,一本正经地交代他:“一日三餐按时吃,早睡早起身体好,没事不要看女人,不然回来睡沙发。”

这句话她临时编的,没想到一气呵成说完,居然还挺顺,她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显得十分娇嗔。

“刚还苦着脸,现在又笑,这首歌是为你写的?”陈嚣说。

帕瓦罗蒂的声音在车内环绕,他正唱着的这几句歌词翻译过来就是“看上去可爱,功夫有一套,一会用眼泪,一会用微笑。”

与此情此景不谋而合。

她才没那么大的面子,让威尔第替她写词,几句玩笑话,却缓和了气氛,起码,她不再像之前那么焦虑不安了。

钟亦心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陈嚣看了会儿,又觉得一个礼拜的时间不算很长,她想得明白,豁然开朗,扭过身,朝他努了努嘴,傲娇地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陈嚣会意,倾身覆过来,攫住她的唇深深吻住,轻研细挑,等分开时,钟亦心将手轻轻抵在他身上,稍作喘息。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陈嚣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

钟亦心恍惚之下差点答应,却想到要去听老师的讲座,她摇了摇头,“我去不了,我要去见老师。”

她这样说,陈嚣并不勉强,他说:“周末韦尔斯在S市有场拍卖会,你要是想去,我让人安排。”

“我不想去。”钟亦心果断拒绝了。

韦尔斯这场拍卖会以艺术品为主,其中就有周青石的画作,她卧室里就挂着一幅。

若说实话,她不太能够欣赏美术画作,尤其是一些抽象派画家的作品,常常让她感到迷惑,她天生不具备这种欣赏能力,尽管后天的贵族式教育让她懂得如何品评,可远远达不到理解和欣赏的程度。

另外,周青石先生是梁霁辰的外祖父,还是她父亲的忘年老友,她如果想要他的画,不如直接去找梁霁辰,何必去什么拍卖会。

陈嚣点点头,若无其事地问:“不想陪我去出差,拍卖会也不去,那礼物呢,想要吗?”

钟亦心一听有礼物,连忙点头。

尽管她什么也不缺,也不会轻易被异性的馈赠打动,可她毫不掩饰自己,对陈嚣所赠礼物的期待,他和别人,意义始终是不一样的。

“要!”

陈嚣这才笑了,他伸手到车后座,取出礼物,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礼盒,裹上蓝色丝带,精致可爱,又不失贵重。

她指了指盒子,问道:“里面装的什么?”

“自己打开看,”陈嚣看她好奇又欢喜的样子,忍不住逗她,伸手去拿礼盒,“你动作真慢,我来拆好了……”

话音未落,钟亦心就像护着宝贝一样,将盒子护在手里,“我自己来,你不要跟我抢。”

她见陈嚣老实在一旁坐着,这才放心地拆礼物,她慢条斯理地解开丝带,打开盒子,就看见嵌在内垫上的两枚耳钉,初时,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待凑近细看后,她惊喜地发出一声赞叹。

“你在哪里找到的?”钟亦心眼睛都亮了,待她脱口而出,又发觉不对。

这对耳环,是她最爱的一位独立设计师E.K.Edward的作品,18岁那年,她在费城举办独奏会,Edward亲莅现场,在听完她的演奏后,设计了这款耳钉送给她。

全球只此一对,是绝对的珍稀限量版,设计灵感来自于乐谱中的低音谱号,乍一看像是阿拉伯数字“9”,又像是一只纤巧优雅的精灵耳朵,点睛之笔用珍珠缀成,状似水滴。

钟亦心收到礼物后,非常钟爱,之后的每次演奏会都会戴上,可惜,在波士顿事件那晚,两枚耳钉意外遗失在后台,再也找不回来。

这不可能是陈嚣找到的。

他很喜欢看她开心的表情,像颗熠熠发光的珠宝一样,惹人爱怜,他从盒子里取出耳钉,小心翼翼地帮她戴上,轻描淡写地说:“我联系到设计师,请他重新做的。”

“怎么可能?这是他的收山之作,”如Edward这样名利双收的设计师,不会轻易为金钱折腰,除非……

钟亦心正要问他,却注意到他笨拙的动作,显然,这是他第一回为女人戴首饰,如果排除婚礼那天,他们交换戒指的画面。

那时候他的冷漠,哪能和今天相比?

钟亦心撩起一边长发,凑近他身边,方便他的动作,好在他手不算太笨,很快就帮她戴好了,陈嚣拨下遮光板,让钟亦心可以照镜子。

她对着小巧的镜子轻轻左右摆动,耳钉上的珍珠衬着细碎的蓝钻,夺人眼球,她的面孔看上去妍郁而风情。

钟亦心莞尔一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你所有的演奏资料,当然知道,”陈嚣轻柔地将她的头发拨回原处,语气却很强势。

“所有的?”

“不然怎么死缠烂打?”陈嚣没问她是否喜欢,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这就值了。

那次粉钻事件后,他答应过要送一对耳钉给她,自那之后,他一有空,就会为她挑选合适的礼物。

可无论是杨升送来的名品目录,还是拍卖行送来的最新展品,在他看来,都是俗物,那次粉钻惹了钟亦心生气,他从善如流,深知她不会对那些麻将牌一般的宝石感兴趣。

直到他翻资料时,看到旧年一篇关于钟亦心的专访,她笑意绻绻地对着镜头,轻抚耳垂,将两枚小巧精致的耳钉成为她的“幸运耳钉”。

陈嚣认出,那是她每场演奏会都会戴的,直到后来遗失——这也不是秘密,他只打了一通电话,便从波士顿音乐厅某个工作人员那里知晓内情。

工作人员说,那天钟小姐在更衣室里找了许久,崩溃大哭,依然遍寻不着。

于是他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钟亦心微笑着轻抚冰凉的耳钉,它在逐渐变暖,她温柔地按住男人的手,真诚地说:“谢谢,我很喜欢。”

“就这样打发我?”为了说服设计师重新出山,他亲自登门拜访,说明来意,费了不少功夫,金钱是其次,他故意露出不满的表情,“就一句谢谢,太没诚意了?”

钟亦心对他眨了眨眼睛,正经八百道:“陈先生,你是个好人。”

陈嚣面色一沉,他自然不会满足于一张好人卡,他攫住钟亦心的下颌,低头索求,她耳垂上的耳钉摇曳着动人的光芒。

当天下午,陈嚣乘私人飞机离开,转眼到了周末,司机开车送钟亦心去音乐学院听讲座。

自回国后,这是她第一次去见老师,心情复杂,谨慎中又十分期待,明知道这一趟必然免不了挨训,但许久不见的人,哪怕是吹胡子瞪眼,想想也挺可爱。

临出门前,保安替她签收了一份快递,是梁霁辰寄来的。

钟亦心随手带上,在出发去音乐学院的路上,她撕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明信片。

如她所想,只是一张普通的当地风景照,她只看了一眼就翻到背面,入眼是两行劲瘦飘逸的字体,是梁霁辰的字迹。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梁霁辰。

这句诗她很熟悉,是狄兰·托马斯的诗作,梁霁辰写在这里赠给她,她明白其中的意思,她感动之余,仍不免感到惊讶。

自己这位克己复礼的师兄,竟然会主动关心她,即便是用这么隐晦的方式,也相当难得。

她很想发微信问问他,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放弃修道成仙,纡尊降贵地关心世人。

凶兆。

绝对的凶兆。

她曾不怀好意地猜测过,梁霁辰要么孤独终老,要么有朝一日被披着人皮的美貌妖精蛊惑,拆骨入腹,神魂颠倒。

钟亦心不知不觉已脑补一出大戏,不过多时,车已驶入校园,顺着导航,司机将车停在3号教学楼下的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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