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瑶花打了一个泪嗝:“真、真的吗？”

顾云揉揉她的肩膀道:“当然是真的。”

古瑶花又问他:“那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她的话题转换太快，顾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道:“都喜欢。”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一定有偏向的。”

顾云解释道:“都是我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自然都喜欢的，只要他们活的开心就行了。”

古瑶花意外的看他，道:“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开明的人。我还以为你很古板，很希望我生儿子的。”

“生儿子也不见得好，他背负的东西会很多。”

古瑶花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她回头看他问:“就像你一样吗？”

顾云没回答。

古瑶花接着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娘的感情不太好，我说的对吗？”

顾云又没说话，但脸上的黯淡表情明显印证了古瑶花说的是对的。

古瑶花不解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娘？她人很好呀，面冷心热，也不嫌弃我出身低微，总是帮我，待我如亲生女儿一样。”

顾云听后，脸上有淡淡的讥讽，“那是现在的她，要是十年前的她，你以农女的身份成为她的儿媳，你进府的第一天，她就能用一碗□□死你。”

古瑶花被他说的毛骨悚然，犹不相信道:“娘真的会做这么心狠手辣的事吗？她看起来是个高傲到世间俗事都不屑一顾的人呀。”

顾云笑了笑道:“你看人的眼光真的是不怎么样。”

古瑶花催他:“你有什么就直说，别卖关子了，我想听上一代的故事。”

顾云其实是个不喜讲辛秘事的人，哪怕是自家私事，但见她这么想听，他也就不隐瞒了。

他将他爹是如何对一个妓、女一见钟情，如何抛弃他娘的事一一道出，话语淡漠，放佛讲述的是发生在别人家里的故事。

古瑶花听完疑惑道:“那这事完全是娘被负心辜负了，你为何说娘的不好？”

顾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道:“我爹死的当晚，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也死了。”

他顿了顿道:“还是被我娘亲手勒死的。事后她却对别人说，那个女人是殉情自尽的。”

古瑶花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在当场。”

“啊？”古瑶花大骇，顾夫人做这种事应该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留在那的，这可能是对孩子造成一生阴影的。

顾云也解释道:“是我偷偷跟着她，看见的。”

“你当时多大？”

“五岁。”顾云说完又道，“那个女人死前挣扎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能记得很清楚。”

古瑶花同情的看他，也有点明白了顾云为什么会是不太在意梁梦绮妓、女的身份了，他可能是因为当年没能救他爹那个妾室耿耿于怀，对天下的妓、女都有点同情的心理。

“那顾老太太知道这事吗？”

“当然知道。否则我娘怎么会如此迁就老太太，不就是因为老太太默许了她做的这事吗。”

古瑶花听完顾云说的，对顾府的一些事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血腥龃龉的事各个府宅都免不了，哪怕是人口简单、看似平静的顾府同样如此。

看了看讲完后还在专心雕刻的顾云，古瑶花又问道:“所以我从来没见你刻木雕，也是因为你娘的反对？”

顾云停了手，抬头，“也不是。我是小时候喜欢这玩艺，结果辛苦刻出来的东西全让她给烧了，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了。今天，若不是你什么也不许我干，我都记不起来我还会这个。”

他的话语听似平静，却带着点孩子的委屈，古瑶花能够想见他平淡的描述后面定又是顾夫人一番残忍的逼迫。

古瑶花搂了他的脖子，问道:“那日后，若我们儿子喜欢这个，你会反对吗？”

顾云偏头看她:“反对作什么？他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养不起。踏踏实实的承祖上的爵位、保生活无忧不是挺好的？为何非要钟鸣鼎食、荣华富贵？有什么用？几十年后都成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