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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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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妃往顾云容这边看了一眼,显然没把她这个穿戴寻常的香客放在眼里,又收回视线,跟身边的庶妹万珠一道入了大雄宝殿。

顾云容也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荣王妃跟万珠怎会在此?难道不应该跟荣王在封地待着么?

难不成说荣王来了杭州?

顾云容到时,桓澈早已到了。

他见她这会儿才来,张口就问她是不是半道遇见了谁。

顾云容打量他几眼,故意道:“对啊,我路上又遇见了景表哥,说了会儿话才赶过来的。”

他当即沉了脸,张口欲言,跟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若无其事道:“下回来早些。”

顾云容惊奇看他,这家伙上回看见谢景来给她送礼就说话阴阳怪气的,这回居然这么镇定?

桓澈不动声色地将她往林峦深处引。

他再三忖量后,猜度顾云容兴许是因为看到他之前在她跟前几度愀然作色,认为他脾气不好,不好相与,这才抗拒他。

那他就表现得温和大度好说话一些好了。

虽然他确乎不豫,但他后来仔细想过,她很可能根本不曾喜欢过谢景。谢家退婚时,她跟没事人一样。

思及此,他心绪又好了不少。

顾云容与桓澈一道在秋日山林间漫步时,有一种十分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脑海中闪过他扛她的画面,闪过他那晚将她叫到小树林的画面,闪过他在她生日那日坐在桌旁时的落寞侧影,最后目光定在眼前那个走三步回头看她一眼的少年身上。

她抚额叹气。

她怎么觉着她前世今生遇见的不是同一个人……

顾云容想起大夫交代说不要让桓澈过度劳累,便选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让他坐下休息。

他坐下后,定要让她坐在他身旁,但被她出言拒绝了。

桓澈转头看她:“你那日哭得那样伤心,应当也是心中有我的才是,却为何又总抗拒我?”

顾云容偏过头不看他。

她至今都忘不了,她上辈子鼓起勇气去问他是否喜欢她时,他给她来了一句“先去歇息”。

歇息个鬼!有本事晚上别来找她!

桓澈看她不作声,催问道:“我所言可对?你是否喜欢我?”

顾云容气道:“先去歇息!”

桓澈一怔。

顾云容正了辞色,把来之前在心里过的那些话与他说了,又问他顾嘉彦中举是否他干预的结果。

她已经知道顾嘉彦信中所说的引荐他去京师读书的贵人就是桓澈,但思及顾嘉彦这辈子比前世幸运地中了举,她心里便有些犯嘀咕。

她不希望这是桓澈关照的结果,科举舞弊可不是小事。

桓澈直是摇头:“那举人是令兄凭真本事考取的,非我授意。”

顾云容松了口气。

“莫打岔,说正事。我们心里都有彼此,为何你就不肯好好与我……”

“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啊。”顾云容不假思索道。

说话如此直白的,桓澈是生平仅见。

以至于他一时竟有些懵:“那怎样才能顺眼?”即刻又道,“这话的意思是承认你心里有我了?”

顾云容觉得她那日被他拐着几乎哭昏过去,再别着不承认也没甚意思。

“我也不知怎样才能顺眼,”顾云容摊手,“可能会一直不顺眼……”

他一急起身,待要伸手去拉她,就听一阵人马喧嚣由远及近传来。

他立时起身骋目望去。但见一队商旅模样的人马在距他们不远处的林缘停下,一个随从上前来问他们若往徽州去,可有近道可抄。

桓澈打量来人一回,面上声色不显,却是不着痕迹地将顾云容挡在了身后。

他与那随从对话时,目光却是悄然从队伍中一个垂首与一旁同伴喁喁私语的青衣男子身上划过。

那男子穿戴不打眼,又不是队伍中为首之人,但他就是一眼就留意到了他。直觉告诉他,这人才是这队人的头领。

青衣男子不知是嫌随从迟迟不回还是不过随意一瞥,跟身边人说话间视线就投了过来。

顾云容原本没将这拨人当回事,但在看到那男子的容貌时,身子便是一僵。

这人……怎么有点像宗承?

她虽则未曾见过宗承,但后来朝廷招降不成,外头四处贴的都是宗承的画像,因此她是有印象的。

面前这人应该是刻意掩饰了容貌的,但还是依稀能从脸型跟五官轮廓看出点端倪来。

桓澈不耐独处被打搅,三言两语将那随从打发走,等那队人马走远了,他回头发现顾云容竟然还盯着他们,即刻移步堵住她的视线:“你在看谁?”

顾云容据实道:“那个穿青色土布棉衣的男子。”

桓澈个头实在太高,往她面前那么一杵,就将她的视野挡得严严实实,顾云容蹙眉,歪过脑袋继续张望。

桓澈紧跟着移步,将她的视野堵了个密不透风:“他有我好看么?”

顾云容搭他一眼:“没有,但是我觉得他有点像一个人。”她随口编道,“许久之前,衙门曾贴过倭王宗承的画像,我觉得那个人长得跟画像上的宗承有点肖似。”

“他不是宗承。”

顾云容讶异道:“你为何这样笃定?”

“我也见过宗承的画像,那青衣男子的确与宗承的画像有几分相似,但也只仅此而已。他瞧着像个头领,可远没有倭王的气势。宗承能从一个一穷二白的亡命徒混迹成一呼百应的倭王,即便不是气势凌人,也是锋芒暗藏的。可刚才那人,远远不够格。而且,年纪也对不上。”

顾云容恍然想起年岁的问题,觉着自己确实一时武断了。

她虽然看桓澈不顺眼,但有时候真是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看人的眼光很是毒辣,心思也细腻。

桓澈见顾云容目露赞赏之色,心里才舒坦了一些。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人即便不是宗承,也应当是宗承的亲属,否则不会这样巧地与宗承肖似。

他觉得任何巧合都值得怀疑。

但是这些就不告诉顾云容了,谁让她方才一直盯着那人看。

只若真是宗承那边的人,这样大胆地深入内陆腹地,怕是冲着宗承的老母亲去的。

翌日,桓澈再度叫顾云容跟他一起出来,但顾云容却是不肯再跟他往外跑了。

“殿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也离开徽州有些时日了,母亲来信催问了好几回了。我这几日也算是尽心尽力陪伴殿下左右,算是还了殿下之前的人情,我想我该回去了。”顾云容郑重其事道。

桓澈见顾云容当真跟他作辞,挡住她的去路:“我做什么才能让你留下?”

“做什么也没用。”

桓澈见顾云容要绕开他,仍旧堵住她的去路:“我仔细想了想,从我们初次谋面开始想,想不起我做过什么事让你对我生出这般偏见。难不成我是上辈子得罪了你?”

顾云容心道这你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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