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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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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纳兰迟诺浑身带血的身体因为疼痛而震了震,两旁拴住他手脚的铁链,也随着他的动作被轻撞出声,听来好不凄惨。

“交出逆血丹的解药!否则,朕废了你!!”

宁紫玉话毕,就像看那狱卒打不解气似的,一把抢过长鞭,冲着纳兰迟诺的身体,啪啪地就是狠狠几鞭下去,丝毫不顾及力道。他的眼中亦充满疯狂之色。

“哈哈哈……”谁知纳兰迟诺看见这样的宁紫玉,却比任何时候都得意,都畅快,他知道,宁紫玉根本杀不了自己。

“皇上当臣是傻子吗?”

纳兰伤口虽疼,却掩不住满身的喜悦,在阴谋的长眸里狡黠地化开:“不要说逆血丹根本无药可解,就是有药可解,臣若就此交出解药,只怕皇上恨不得将臣碎尸万段才是,臣又如何活得过今日?”

宁紫玉闻言一阵沉默,但眸子里的杀戮之意,愈发清晰。

纳兰迟诺扫他一眼,轻微地笑,索性摊开了牌说话,也不再装腔作势。

“宁紫玉啊宁紫玉,你就算是在强大,再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又有何用?就算是你再强大,‘叶邵夕’,也始终是你心中,不变的弱点。这样的你,如何斗得过我?”

纳兰迟诺终于不再装了,就在他终于胸有成竹地紧握住宁紫玉最不堪一击的,唯一弱点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前途,将是一片光明。

纳兰迟诺话刚毕,正得意,却不想下一刻冷不防被人一把拽住了脖子,猛地拉到眼前,刮刮就是几个大力的耳光。

随即,宁紫玉极其阴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朕打,狠狠地打!”

狱卒得令,纷纷换了更厉害的鞭具,冲着纳兰迟诺打下。那些鞭具上大都带着倒刺,每一鞭下去,都会倒钩下纳兰迟诺身上的一条血肉。

而宁紫玉这时已重新坐回座位上,他端起自己手边早已冷掉的茶盏,一泼,就将其中全都冷掉的茶渍,尽数泼到了纳兰迟诺的脸上。

宁紫玉的声音冰冷高贵,没有温度,完美到无懈可击。

“就给朕往死里的打,直到他答应交出解药!”

宁紫玉说罢,几个狱卒闻声得令,纷纷下跪,磕头领命。

不一会儿,不大的牢房内忽然传出来一阵一阵的抽鞭声,这一道道凌厉的鞭子不知抽在了谁的**上,声音凄厉得很。

幽黑深邃的通道内,墙壁上,也只挂着几盏摇摇曳曳的昏黄火把,这些火把上的火焰,就好像随着这凄厉的鞭声,一上一下,一消一涨地跳动着。

而与此同时,天牢之外,映碧宫中,刘杳拦住一个宫女正冷声盘问。

“你说什么?!宁紫玉带走了纳兰王爷?什么时候的事!!?带到哪里去了!!?”

其实,刘杳在宁紫玉走后没多久就醒了,他醒来之后,看见一个年近花甲的御医样的老者守在自己的身边。这名老御医看见自己醒了似乎笑了笑,又不禁松了口气,边开着方子,边为自己解释原因。

“刘公子并无大碍,只是年深日久的,有些病根在身体里落下了,只要好好静养,不日便可康复。”

老御医受宁紫玉命令,不能把他身中奇毒的事告知刘杳本人,以免他心中不安。

刘杳这时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把他说的话当话,应付性的接过方子,乍眼一看,便看到丹参、川穹、冰片与五味子几种药材,登时便觉得心下咯噔了几下,然后呼吸也开始慢慢地紧张困难起来。

这些都是解毒的药材,刘杳以前跟过刘挽几年,是以知道一些。

“这些可都是解毒的药材,难道我是中了毒?”刘杳觉得自己的胸口,跳得很快,很难缓过来气。

那老御医面色上一个尴尬,然后飞快地答了答,咳了一声,目光也一直看着别处。

“这些虽然是解毒的药材,但也有缓解疲劳的疗效,公子无须挂怀。公子只是劳累过度罢了,修养几日便会好了。”

刘杳闻言嗯了一声,没再多想,他左右看看,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从醒前的那间客栈,回到了这所偌大的映碧皇宫。

而这里,好似是宁紫玉的寝殿。

他回想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像想清楚了,却也好像怎么都想不清。

他脑子里转了一个弯儿,几次掠过纳兰迟诺在对他说话的身影,可还没一眨眼,又不期然地回到了今早他睁开眼时看到宁紫玉的情景。

刘杳心里“轰”的一声,一时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但却没由来得堵得慌。

为什么……为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叶邵夕”,早该已在自己的心里死了,不是吗?

刘杳缓缓地抚上自己的胸口的手,不知是该紧紧按住,还是死死抓住,总之犹豫着犹豫着,迟疑着迟疑着,便又松懈地散了力气,放了手。

“刘公子?刘公子?”

刘杳被老大夫的声音又叫得回了神,这才一拱手,从床上起来,谢过,准备起身回去。

“公子这样回去,怕下官不好交代啊。”

“我又不是他映碧的人,没什么不好交代的。”刘杳静了静,心里颇有些不耐烦,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心里除了再无生机的绝望和幻灭以外,第一次,又生出别的情愫。

也许是这些年过得太静了,静得他几乎没有了生存下去的动力。也几乎忘记了,心脏在胸口之内,这般活生生地剧烈跳动的感受。

他想起那人按着自己的肩膀逼迫自己承认自己就是叶邵夕,他想起自己的激动,自己的拒绝,想起二人的争吵与纠缠,想起曾经那种熟悉的因那人而心痛的感受。

刘杳闭了闭眼,他低下头,默默地闭上了眼,又睁开,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纹络,发了好大一会儿的呆,才和那大夫拘礼告别。

“刘公子不必感谢下官,按时服药,一定要保重身体,便是对下官最好的感谢了。”

这一席话,那老大夫说得连连摇头,明摆着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堂堂的皇帝陛下亲自施威下来,谁敢皱一皱眉头,咧一咧嘴角,那后果,可就不是他一个人人头落地,就能担待得起得了。虽说皇上要对刘公子隐瞒病情,又一再叮嘱自己不能说破,但长此以往,纸又哪里能包得住火?刘公子终于有一天,还是要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而皇上再逼真的瞒骗,最后也还是要走到山穷水尽,无复明路,又是何必?

这老大夫在心里如此想,不过他不是宁紫玉,更不是叶邵夕,当然不会明白,宁紫玉在知道这则消息的时候,心里第一句想的是,他不要邵夕,连再次活下去的希望都没有。

这是一种执着,也是一种信念。只要深入了解叶邵夕的人都知道,他不怕死,也不在乎到底活得是长是短,可是,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已身有急症的话,那恐怕也只会不长不短地苦笑一声,想着如斯正好。

人死之后,万事皆空,一了百了,如此正好。

宁紫玉最怕他会生出这种情绪,因此才选择欺骗。

打破一个人活下去的信念,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宁紫玉曾经打破过他一次,那么现在,他不要老天再来打破一次!

现在,牵不住他的地方太多了,所以宁紫玉只有选择把他保护得好好的,让他活在自以为舒服的世界中,然后什么都不知道。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无疑是最好。

心事万千,谁与共论,左思右想,还是只得将这腔秘密严守下去,即使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说出来!

宁紫玉的心事无人知晓,在世人都以为这只是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君王一时之念的时候,却不想,他一守这个秘密,就守到了死,守到了生,守到了沧海变桑田,守到了破镜两难圆。

不过,所有这些,则都是后话,至于宁紫玉心底的秘密,他不说,当然也就更无有人能懂。

而现下,刘杳在告别了这位老御医之后,自己转出了回廊,本想一个人静一静,却无意地听到回廊的一旁,林间,有人在小声对话的声音。

“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我等了你好久。”假山后,有一名小宫婢在撅着小嘴,正对着她身前那名身穿侍卫服的男人,恼怒似的捶了捶胸口。

刘杳一看,知道这是一对偷偷幽会的情人在打情骂俏,他不好打扰,便将伸出的一脚退了回去,想要识相地离开。可他还没走几步,却听林间的人又说:“好小琴,你别生我气,实在是皇上今天发了大脾气,将那纳兰王爷一下子关入了天牢,我也是去执行任务,才回来这么晚的。”

那男子说得一脸抱歉,一心想要讨得心上人的原谅,不想刘杳此时听见,却蓦地就定住了,即使想动,也再也动弹不得。

“要怪,就怪那纳兰王爷不好,谁让他挑谁不好,偏挑那煜羡那来的刘杳公子,这才害得我的好小琴等了好久。”

这男子倒也会说话,只哄得那女子咯咯地笑,此刻他佳人在怀,不想却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吓得他赶紧往旁边一躲,只恐被人发现了去。

要知道,在宫中,男女私恋一向是提也不能提的禁忌,莫要说这宫里的女人,就算是这全天下间的女人,也是他宁氏皇帝一人独享的,哪里来得了别人借足一说。所以,这侍卫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奇怪。

不过很显然的,他和刘杳所关心的,并不是一个问题。

“抓人?宁紫玉为什么要擅自抓人!?纳兰王爷被抓到哪里去了?说!”

刘杳所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宁紫玉借助自己手中权力,残杀无辜。他不知纳兰王爷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宁紫玉,才让他如此针对他。他突然冲了出去,对两人喝道。

“刘!刘大人!”

那侍卫一看见是刘杳,心中便知大事不好,然而他又极害怕刘杳将自己与宫婢小琴的事说了出去,无奈之下,便只得将天牢的具体所在告知叶邵夕。

叶邵夕冲进天牢之中,受到狱卒阻拦。

“等等!等等啊!刘大人,那是天牢,你不能进去啊!”

外面的狱卒拦不住,又怕伤了他,这才任由刘杳就这样无比突兀地闯了进来,直到站定到宁紫玉的面前。

“放人!”刘杳不再多话,只是径直一甩长鞭,威逼到宁紫玉的脖前。

“不能放。”

宁紫玉也坚持,他抬起头来与刘杳对视,任由漫长的时间在二人的对视之间流逝。

“邵夕,你怎么来的?”

许久过去,宁紫玉开口,很温柔的,脉脉含情地望着他。

刘杳不再回他话,只冷声命令道:“放人!”

“不能放。”宁紫玉低头,好似认真思虑了一下,也很诚恳地回答他。

“邵夕,朕问你,怎么来的?”

“回皇上……好似是刘大人听见了回廊上有人议论……”

刘杳不答,一旁的狱卒生怕宁紫玉生气,便代替他向宁紫玉禀告。

“谁在议论?”宁紫玉眼神一冷,眼睛眯了眯。

“回皇上,是个叫尹集的侍卫,和他一直相好的宫婢……”

宁紫玉冷声道:“将那两人逐出去,杖毙。”

“是!”那狱卒领命,正要出去,却被刘杳一把就拦住了去路。

“宁紫玉!你还是不是人!?这两人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你一直拿掌控别人的生死,来作为自己的乐事!?”

宁紫玉听罢这话,倒是平静理智得很,他抬头,对着刘杳微微一笑,随即便命令旁人,将刘杳带下去休息。

“宁紫玉!你除了会杀人杀人杀人,以泄私愤以外,还会做什么!?”

刘杳一震,挣脱一旁要拉上自己的人,紧盯着宁紫玉的眼睛骤冷。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宁紫玉!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将来,一定会死得很惨!”

宁紫玉沉默了沉默,同样应了声“嗯”,却不再接话。

“很晚了,你该休息了。邵夕,听朕的意思,回去。”

很长时间以后,宁紫玉想要去伸手扶他,却冷不防地被刘杳一鞭打在身上,只有重新坐回椅中,不能再接近他半分。

“我让你放人!”刘杳语气很肯定的,不容商量。

宁紫玉思考片刻,却依然坚决:“不可能。”

“放人!”

不想,刘杳的态度却比他更坚决,容不得半点商量。

没有人看得到,就在宁紫玉与刘杳如此对峙的同时,背后,被拴在铁架之上的纳兰迟诺,却高深莫测地笑了。

宁紫玉与刘杳对峙许久,因刘杳身上不快,脸色渐渐发白。宁紫玉见状很是心疼,也终究拗不过他,最后只得放人。

“……好,就依你。放人。”

他沉静着,命令自己身后的狱卒放人,眼神却一直怔怔的,目送刘杳架上伤势过重的纳兰迟诺离开。

而刘杳当然也不知道,就在他走后不久,整个天牢的人,都成了他救走纳兰迟诺的牺牲品。

自然,也少不了那两个不小心说错话的年轻男女。

“朕死得惨不惨,还轮不到天来说话!”

宁紫玉结果了最后一个人,扔下剑,满身是血的,一扬袖,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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