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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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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二人早早起身上路。临行之前,林熠铭去唤叶邵夕下楼,推开房门,却见他有些慌张地将一物收入怀中。

“邵夕,你在做什么?”林熠铭不禁奇怪。

叶邵夕对他突然转换了的称呼好像有些不习惯似的,只见他愣了一愣,反应半天,才答话。

“没什么。”他同以往一样,脸上面无表情,只淡淡答道,“我们在便启程。”

“嗯。”林熠铭笑了一笑,本想问他怀中藏了何物,但转念一想,又觉多余。毕竟叶邵夕与自己是敌非友,他到底藏了什么和自己也无甚关系,自己也无多大兴趣。

“我有些东西还要稍作收拾,你先下去。一会儿我便去寻你。”叶邵夕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说。

林熠铭闻言愣了一愣,道了声好,便率先下楼去了。

林熠铭走了之后,叶邵夕便将他怀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展开,妥善折好,再按平纸面上因为自己刚刚过于慌张而胡乱塞进怀中所造成的折痕,这才从衣角上撕下布巾一片,包好,再重新放进怀中。

那纸页有两张,写满了字,一看便知是练习书法所用。再细细看去,这第一张分明是写了一首小诗。而另一张则写了叶邵夕的名字。

那小诗的内容是:独行独坐,独唱独酌还独卧。伫立伤神,落黄泉两处难寻。这诗听着孤寒清冷,别有意境,可到底不过是别人的事,叶邵夕现下这样想着,却不想,此诗在之后,却在自己身上犹如谶言一样,一语成谶。只是到那时,悔之晚矣。

叶邵夕收拾好这一切之后,又将有林熠铭题画的那把折扇收入行囊,这才下楼出发。

下楼之后,叶邵夕看见林熠铭早已牵了马匹,在客栈之外等着自己。

他道了一声久等,随后潇洒一跨,翻身上马,在灿烂的阳光下,与林熠铭策马并骑,驰骋而去,就要离开这座古城。出渝州城门的时候,叶邵夕仍是忍不住“吁”了一声,驻马回望这对自己来说充满美好回忆的渝州城。

诺大的渝州城城门依旧斑驳而厚重,脱落的朱漆仍未补上,在灿烂的阳光下,不知怎的却起了些萧索悲凉的寒意,凭添几许落寞。

叶邵夕不知为何竟有些伤感来,虽只是淡淡的,但在他心间却好似投下一记涟漪,摇曳荡漾而去,久久无法平静。

“邵夕,怎么了?走。”

相较于叶邵夕,林熠铭却好似却这渝州城并没有过多的留恋,一再出声相催。

“嗯。”

叶邵夕不知过去多久之后,才一甩马鞭,策马飞奔而去,扬起一路沙尘。

自从之后,叶邵夕便与林熠铭抓紧赶路,几乎是日夜不休,一路上不知换了多少匹快马。

叶邵夕这般焦急,是因为惦记着梁千的嘱咐,他知道大事在即,必须提前准备,所以才不得不快马加鞭地赶回去。而令他深感欣慰的是,出身富贵的林熠铭对此居然毫无怨言,不问事因,总是笑连连地表示理解,一路上随他快马狂奔。

二人虽是急着赶路,但这一路行来,若是遇到什么需要他们拔刀相助之事,二人自然也是当仁不让。劫富济贫自是不必说,就是一些江湖恩怨,二人也多有插手。甚至很多时候,用不着叶邵夕亲自动手,那人就已完满地帮他全部解决了。

吃饭在一起,谈天在一起,打打杀杀当然更在一起,有时安寝之前,那人还会时不时地来探望自己一番。对于这些,叶邵夕开始很不习惯,毕竟自己孤独惯了,有人这样突然介入他的生活,免不了浑身不自在。然而这一路下来,林熠铭礼貌周到,谈吐得体,又知晓甚多,就算淡漠如叶邵夕,也渐渐与他熟稔起来,再加上心底莫名的情绪作祟,关系竟越发亲昵了。

二人一连赶了好几日路,这日刚好到了汾西县。

汾西县隶属安邑京城管辖,地域不大,却盛产奇石宝矿,富商甲胄极多。汾西人自小便开始独挡一面,学习经商理财,头脑聪慧贯通,生意做得极大。

这日正好万里晴空,艳阳当照。

叶邵夕仰头灌了口水,正好见到林熠铭从客栈出来,手里提了一个包袱,挂在马鞍上。

“都好了?”

“是。”林熠铭回头笑了笑,拍鞍上马,连续几天来的赶路虽然让他稍显疲惫,却并没有影响太多,依然是风神俊朗,笑容温和。

“到了汾西,那距离云阳山也应该不远了,估计还有两日便可到达,事不宜迟,我们快些赶路。”

“好。”林熠铭笑笑,继续道,“我已补充了干粮和水,以备不时之需。”

叶邵夕点点头,再无言他,一夹马肚,缓鬃而骑。

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因为临近京畿,所以街道十分宽阔,二人驭马并行,却也并不拥挤。

头上阳光正炽,二人骑了一阵,忽然前方一阵骚动,引起他们的注意。

“死小子!你别跑!看我抓不住你!”

“来呀!来呀!你来抓我!”

人潮拥挤之中,只见一十三四岁的孩童飞快地向他们跑来,他的身后,还有一个村夫打扮的大汉在紧追不舍。

二人上演激烈的追逐战,那孩子显然是做多了这样的活计,十分聪明地专挑人多的地方挤。叶邵夕着急赶路,便跃下马背,牵马而行。

那孩童倒也调皮,逃跑之时,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逗那大汉,如此一来,人潮涌动中,那追人的人就更显得狼狈了。

“死小子,快把偷我的钱袋还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我就偷!我就偷!”

那孩子听罢大汉喊话,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做了一个更让人火冒三丈的鬼脸,转身便往人潮之中挤去。他身材矮小,动作灵活,在人潮中挤来挤去居然也毫不费事。反观那大汉却是有些吃力了,他因为身材高大处处受阻,所以在人潮推搡中,无论脚程人如何的快,却仍是追不上那灵活的孩子。

众人惶惶,纷纷避让,那孩子边叫着“躲开”边跑,仓皇之间却是撞到一团黑影的怀中。

“哎哟!你谁啊!敢挡我的路,你知不知道我是跟着阿虎哥的!”

那孩子险些就要跌倒,却被面前的黑影扶住。他微微抬眼,只觉身前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遮住了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可无碍?”

黑影声音淡漠的问话,恰巧这时,头上流云遮盖阳光,光影移动,小孩子这才看清楚了眼前人的容貌。

只见眼前人眉角锋利,双眸漆黑沉静,虽然神情冷冽凌厉,但并不让人觉得高高在上,反而是一种莫名的亲和力,让人心生好感。

那孩子见状,不禁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蓦地脸色一红。

“起来起来!我是虎哥手下的。别挡路!”

叶邵夕微微低头,看见那孩子衣衫褴褛,甚是单薄,脸庞也模糊不堪,颇为狼狈。

他闻言,抱剑而立,微微挑眉,既没说话,也没动作。

孩子要走,却被叶邵夕拦住,道:“你既然偷了人家的钱,就还还给人家,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我没有父母!!父母不要我了!!”那小孩子执拗道。

林熠铭在旁,觉得这小孩子简直是在满嘴胡话,可谁知叶邵夕听在耳里,却不知是怎的心下一动,竟然解开自己的钱袋,给了那孩子几辆碎银子。

“就算你无父无母,有些事,不该做的,还是不能做。”叶邵夕极其冷淡地道。

二人说话的片刻,那后面的男子已经追了上来,不过他步伐轻健,显然是练过武的,看起来并不如实际表现出的那般无用,不会连一个小孩子都追不上。

“多谢兄台。这小子太皮,根本就抓不到。”

那男子竟出奇的年轻,其貌不扬,肤色发黑,一双眼神倒是出奇的晶润,剔透如岫玉,辗转间灵光流动,实在不如他面貌一般忠厚。

叶邵夕与他对视一眼,眉峰骤然一紧,许久之后,才慢慢展开道:“不客气,小事一桩罢了。”

那男子略一抱拳,拎起那孩子教训一通,一伸手抢过钱袋,掂量了两下,才转过头来笑道:“今日有劳二位,时间还早,不如一起吃顿便饭。”

奇怪的是,叶邵夕并没有当即回绝,过了片刻,居然一口应承下来。林熠铭不动声色地注视二人的言谈,微微笑着。

华阳楼不大,也并不是什么格外阔绰的地方,却十分幽静,很容易避人耳目。

此刻,三人正坐在二楼的雅间里,桌上酒菜精致,佳肴美味。

三人举杯共饮,可一来二去莫不是些客套之言。

尽管如此,但大部分的时间也是这位男子在侃侃而谈,叶邵夕面目冷峻,只偶尔搭上一两句。

“叶兄弟,林兄弟,来,干!”

林熠铭微微举起酒杯,笑了一笑,并未言它,只缓缓喝下。

“你突然赶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闲聊正酣,那男子眉飞色舞地还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见叶邵夕忽然放下酒杯,冷冷地撂出这么一句。

男子面色一僵,动作停了停,过来半天,才返过味来笑了一笑:“叶兄弟在说什么……”

一旁,林熠铭执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一闻,浅浅地啜了一口,神色如常,他照常夹了口菜,面带笑意。

“他身份无疑,你但说无妨。”叶邵夕道。

男子听罢叶邵夕所说,闷不吭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放下酒杯,意有所指地看看林熠铭,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你直说便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扮成这样?”

林熠铭自顾自地夹菜,微微一笑,道:“好菜。好酒。”

那男子收回视线,与叶邵夕对视一眼,最后才终于一咬牙,道:“现在全国寻得很严,那是因为……京城里,出了件事。”

叶邵夕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扮成如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男子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着措辞,想了许久后方道,“那个东西……出现了。”

叶邵夕微一皱眉,盯着他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是说!……”

“没错。”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缓缓道,“前日得到的消息,时间紧迫,庄主命我即刻来寻你,将那个东西抢过来。”

叶邵夕眼前一亮,神情中难得有些冲动:“当真?”

“千真万确,那镇国紫玉是那般的宝物,此次押送,朝廷秘而不宣,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那般贵重的东西,在这江湖只是,怎会防得滴水不漏。”

“好。这般机会,定要好好把握。”

林熠铭继续微笑着饮酒,就像在听什么戏曲段子一般,显得又恨兴趣,但并不多话。

二人在那厢谈得兴致勃勃,未动一筷,而林熠铭则悠然自得地从头听到尾,期间还不忘出门唤小二上了壶热茶,实在是得体周到,优雅非常。

原来,这名男子姓周名亦,也是云阳山上的人。他此次乔装出城,又不敢展现武功,完全是怕被朝廷拿住。现在朝廷防守严密,进出城门,都要严格地搜查,更有甚者,会拿着画像一一比较。叶邵夕起初还不觉得什么,然而这几日,他们几人越往北走,越觉得气氛紧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更让他相信镇国紫玉失窃是事实。

云阳偏北,从这里过去势必要路经京城。果不其然,现在京城局势分外紧张,街上的巡防兵甚多,叶邵夕几人小心翼翼,三人都做了些刻意地掩饰,这一路行来倒也平安无事,没出什么变故。

至于那天酒楼里说的事,三人都颇有默契地不再提起。有些事不能声张,这些东西,林熠铭自然明白。

这日,周亦正好出去探望故人,林熠铭在一旁的客房中找到叶邵夕,推门进去,却见那人独自一人立于窗边,不知在想什么一般,就算他推门进去,也没有出声。

林熠铭走近两步,却听窗边那人突然发话问他:“我们那日提的镇国紫玉……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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