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程辰, 路游星在面具下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想到他对沈知闲的那点已经摆在明面上的小心思, 路游星就不想理他。更何况还在这种人员众多的场合, 如果一言不合吵起来, 那丢的可是沈知闲的面子。

但程辰就站在旁边不走, 一直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路游星很冷静的看了旁边站着的程辰一眼。

对方显然为了这次出席做了不少准备，似乎连沈知闲穿的衣服都提前找人打探过, 现在身上的很明显有故意配合沈知闲的意思。

不明真相的人看上去甚至可能会觉得情侣装。

小路不由得伸手理了下自己的袖口，那里有两个无比精致的袖扣。

他这身衣服沈知闲早就给了他，小路当然已经仔仔细细观察过，当然也早就发现了袖扣上有两人首字母的小秘密。

今天沈总那套一直藏着不让他看的也终于出现在眼前, 小路第一件事就是观察了对方的袖口。

嗯, 同款, 除了两人首字母的顺序调换了一下，这样更完美不是吗？

有了真同款，再看看旁边程辰这身仿版，小路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程辰, 还用了一种非常一言难尽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阵, 嘴上却是对程辰的话充耳不闻, 连张张嘴回复的意思都没有。

沈知闲说过, 在这个场合里，面具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没什么意义, 因为所有人都能分清楚对方是谁, 连这点观察力和记忆力都没有的商人, 也混不到这里来。

这条理论适用于沈知闲, 也同样适用于有点影响力的小程总。

不远处的目光一道道投过来，聚集在路游星和程辰这边，显然是注意到了这里小小的骚动。

程辰只等着小路回应他，没想到对方却是用疑似不屑的眼神打量了他好一阵子，然后便扭开了视线，再也不看他？

程辰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气。

“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他略微提高了声音。

四周的视线似乎更多了些，哪怕是这些有钱人，有时候也敌不过人类本能的八卦之心，在聊天之中偷偷分出一点视线望向这边，关注着疑似□□味渐渐变重的现场。

程辰虽然没有看到路游星是和沈知闲一起进来的，但却已经能从对方身边一个来搭讪的人都没有就判断出这是个没什么能力的人。

虽然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对方的眼神看上去有点眼熟，程辰心中飘出几个选项，但那几个人他都不是很熟悉，一时间也不好下定论。

面具无效理论指的当然是那些商场上经常见面的老熟人，对路游星这种新面孔可就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

但程辰已经判断出对方是个没什么能力，只是抱着沈知闲大腿混进来这样的身份。只这一条，就已经足够程辰在对方面前耀武扬威，为了让对方知难而退。

路游星脑袋微微动了下，转过去，眨着眼睛望着他。

程辰不得不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自己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提出三句话，但对方连一句都没说，这样的情况让他不免有些焦躁。

能站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小绵羊，只要谈判过都会知道，如果一方什么都不说就已经逼出对方的不少筹码，那显然这边赢面更大些。

程辰焦躁且不服。

“你坐了我的座位。”他说。

小路这才恍然大悟的眨了下眼睛，语气很是惊奇：“啊？！我看看。”

他拿出自己的票据，与程辰的座位号一模一样。

“你看”，小路把票举起来在程辰眼前晃了晃，奇怪道，“怪事，怎么一个座位有两张票呢？”

程辰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两张票同时存在，一时间愣在原地，接不上话。

小路虽然也对程辰手里的票非常好奇，但此时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他自己的票是沈知闲给的，他百分百相信沈知闲，也绝对不会去怀疑自己手上的票，那出问题的只有可能是程辰手里的票咯？

他把问题抛给程辰，只静静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程辰似乎慌乱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把两个票据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下，冷冷的把路游星的那张丢在地上：“编号不一样，你这是后来偷偷打印的。”

小路的视线随着那张落在地上的纸而飘下去，看着它落在了地摊上，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而此时他们的争执也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他们基本都认出了程辰，略微围拢过来，替程家的小少爷说话。

“票自然都是一票一编号，哪个编号靠后，哪个就是假的。”有人给程辰出主意。

“做假票据也不知道做真实一点，这可是第一排，想什么呢？”有人看似在殷殷关切路游星，实际上话里话外已经透露着确信他的票是假的这件事，默默站边程辰。

程家和沈家的联姻在这个圈子里也算传了很久的绯闻了，沈知闲的座位他们都关注了，而此时竟然有陌生人欺负了程辰？那不就是欺负未来的沈家夫人吗？

此时出手，不但是帮了程辰，也许还能领程家一个人情，同时也是帮了沈知闲，可以再领一份沈家的人情，那可就赚翻了。

只有少量在沈知闲他们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的人，选择了隔岸观火，并不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