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大堂监控也调了，但那酒上上下下都咬死了几个学生只是去玩过，根本没有什么人口拐卖，警察没搜查出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总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裴与屠说，“如果是报复，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动手？”
“谁知道呢，”邹主任又叹息一番，“你说现在的学生也是，太平街那么乱的地方，我都不敢去，他们去凑什么热闹？还是得多开安全教育会，亡羊补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聊了几句，裴与屠便转了话题：“邹主任，我有个事儿想跟您请教。”
这兵痞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邹主任听到一个“您”，一个“请教”，就警惕起来，戒备地问：“什么？”
裴与屠挠挠头：“就是……听说您太太是位女性Omega，我想你应该有跟Omega相处的经验，就问问，如果不小心惹Omega生气了该怎么办？”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邹主任放松下来，“裴助教处对象了？挺好挺好。Omega嘛，身体弱，又娇气！”
裴与屠赞同点头，就轻轻.咬一口，他那小耳朵都要抖一抖，是娇气！
“所以你要呵护她、保护她。”邹主任说。
裴与屠心想：平教官那身手还真用不着别人保护，他不随便用武力镇压别人，已经算他讲素质了。
于是问得更具体了一点：“但如果他脾气不太好呢？”
“哎呀呀你们年轻人呐！处对象还要争强好胜，一家人哪有对错呢？”邹主任直摇头，“你想，Omega多珍贵啊，占人口的十分之一还不到，有几成alpha能娶到？还有beta跟咱们竞争呢！有Omega肯搭理咱们，那是咱们的福气，得珍惜！脾气骄横一点怎么办？惯着呗！”
“你居然还惹人家生气，赶紧道歉去啊！”
邹主任将自己多年总结的夫妻相处之道倾囊相赠，摇头晃脑地走了。
裴与屠也受益匪浅：惹他生气的确不应该，得赶紧道歉。
不过，哥还是要叫的，嘴还是要亲的。他想出了策略：他如果再生气，我就再道歉！
以后平墨打人，当然不能还手，可他还喜欢动刀子啊……
……
平墨补了临时标记之后，结合热带来的不适尽皆消散，便提起精神去做正事：先给冷莉打电话，询问兽人专用抑制剂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得到的答复是还不确定，便又叮嘱她盯紧风铃酒，一旦发现鬼耳的行踪，立即通知自己。
这件事冷莉倒是答应得痛快，拍着胸脯保证，只要鬼耳在太平街现身，就逃不出她的视线。
对于冷莉的能力，平墨一向不怀疑，他只怕鬼耳真如二老板所说，根本不回风铃，那么主星这么大，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平教官回到宿舍后，便打开联军大统一给所有教员配置的手提电脑，点开搜索网站，输入“私人医院，隐私”的字样。
平墨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结合热从原来的两个月一次，到两周一次，再到现在几乎不间断地一直发.情，身体一定出了问题。
其实星城的公立医院很多，就诊也算方便，而且联军大有报销福利，在普通医保范围外，还给教职员工额外买了补充保险，看病几乎是零花费的。
但去公立医院看病，病例就会联网存档备案，无异于公开他是兽人的秘密。
平墨圈出几家隐私方面口碑不错的医院，同时发现一个规律：服务越好，价格越贵。
“……”平教官从堆在桌子上的教学计划书里，抽.出一张印有的联军大抬头的空白纸张，开始一笔笔计算花销。强A森林喷雾升级版（香根草味），兽人专用抑制剂，可降解材料质地的便装和作训服，S级军刀保养油，‘勇士’三叉戟军匕……
其实平墨调到联军大之后，津贴待遇纵然有所下调，但也不算很低，若算上各种隐性.福利，抵得上一个中产白领，若他是个普通人，完全能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只可惜大多福利平教官压根用不上，且花销列表中的前三项都是刚需，一项比一项烧钱。
这样算下来，刚到手的津贴又要月光，哪里有钱去昂贵的私立医院看病呢？平教官盯着清单半晌，还是给冷莉发了条消息。
得赚一点快钱。
他从十一岁起开始“吃军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有为钱发愁的时候，真像是一朝回到了朝不保夕的小时候。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墨这一夜又做了那个混乱的梦。
火光冲天的爆炸现场，小小的平墨手短脚短，跑得跌跌撞撞，后背大约烧掉了一层皮，火辣辣地疼，可他不敢停，妈妈要他跑，要他活下来，他想活下来。
小.平墨逃出浓烟滚滚的幼年，跑进斑驳陆离的少年。
那一年他十一岁。
十二三岁的小哥哥瞪着他捏得变了形的奶油泡芙，嫌弃地吼：“你没吃过泡芙吗？当宝贝似的，就拿这个安慰我？”
小.平墨吞了口口水，“我偷偷拿出来的，你不吃那我吃了。”
手里的泡芙却被一把抢走，小哥哥振振有词：“送了人怎么能要回去？”
梦里的小哥哥面目不甚清晰，只依稀看得出半边脸肿得老高，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今天受的委屈，早晚会十倍还回去！让全星际都知道我的名字！我现在不回去，我要进‘雏鸟计划’，日后还要进鹰隼！你呢？为什么参加选拔？”
小.平墨眼巴巴看着他迟迟没吃进嘴的泡芙：“哦，这里有自助餐，能吃饱饭。”
“……”
“平墨，你是个厉害的顶级alpha，可以留下来了！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我不能留下，因为我是Omega啊，你要是舍不得我，等你长大了来娶我好不好？”
……
画面一转，昏暗的审讯室内，只有一道白光刺得人眼睛酸涩胀痛，根本看不清审讯官的面容。
“平中校，你伪装这么多年，到底是什么目的？有没有给域外海盗通风报信？抑制剂是谁寄给你的？是不是鬼耳？”
“E组是军事要地，连进一只蚂蚁都得过安检！你们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兽人专用抑制剂寄进来？还有没有其他物资、消息传递？哦，对，还明目张胆送你玫瑰花，挺有想法，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
裴与屠做贼似的推门而入时，就见平教官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能看到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濡.湿.了几缕刘海，浓长的睫毛不安地轻轻抖动，在窄挺的鼻梁上打下一抹浅浅的投影。
“操，真JB好看。”裴助教盯着看了半晌，将一腔感想浓缩成朴实无华的六个字。
然而多年的特种兵生涯，令平教官在睡梦中也保持了警惕，听到声音，他猛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门口黑黢黢的居然站了个高大的人影？
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到了卧室他才感觉到！
平教官翻身坐起，就闻到熟悉甘醇的龙舌兰酒味，裴与屠在黑暗里准确无误地扣住他摸刀的手，“哎哎哎是我！你白天刚被我标记，我进来你感觉不到威胁是正常的，放松！来把刀放下，干什么这是，动不动就抄家伙，怪吓人的。怎么出这么多汗，做噩梦啦？”
“……”平墨彻底清醒了，运了口气，“你来干什么？”
裴与屠亲.亲热热地搂住平墨肩膀：“我来跟你道歉。”
“我想清楚了，白天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但你的秘密是大事，经常注入信息素对咱俩都不太合适，你又不喜欢接吻，那亲密的身体接触就是首选！咱俩抱……挤一个床睡？”
“滚。”
“哎你这人，怎么满口脏话，赶紧睡，明天一早哥带你看病去，假都请好了。”
平墨警觉起来：“看什么病？”
裴与屠打了个呵欠：“你电脑没关，浏览器记录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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