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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

《你尽管吻我[娱乐圈]》

2019年7月12日。

巧克力流心团/文。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博尔赫斯《深沉的玫瑰》

亲一下。

“六十一号台点单,羊肉串六十串,腰子四十串,鸡翅二十串,扎啤八杯。”清亮女声响起,冲着烟火缭绕的后厨喊,得到了一声“好嘞儿”的回应后,又返回了大堂忙乎。

女孩子穿着熨贴的服务生制服,胸口别着名牌,“阿非”。

袖口掉了颗扣子,她拿自己的淡黄蝴蝶结发卡别住了。

往复穿梭在饭桌之中,亚麻色的高马尾随着步调轻晃,朝气十足。

自从北京街边大排档被取缔之后,烧烤城就成了所有撸串爱好者的集聚地。

这家——“非常烤”就是各种翘楚。

一年四季,宾客盈门,赶上炎炎夏日,更是座无虚席。

黑色的法拉利在停车场转了两圈,才插空抢到一个车位停下,开车的男人歪头冲后坐喊了声,“嘿,薄幸,到了。”

闻声,后座睡了一路的男人才缓慢睁开眼睛,鼻梁高挺,五官轮廓明显,是扔在茫茫人海之中,毫不费力就可以看到的那种,极夺目的人。

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桃花眼勾人,长睫毛卷翘似蝴蝶羽翼,眸色带了些许的褐色,右眼角下的泪痣是点睛之笔。

深邃的棕眸瞥了眼窗外景致,薄幸抿薄唇笑了下反问,“张凌,你就是选这种地方给我庆祝生日的?”

“这可是兄弟精心挑选的,组的局包你满意。”张凌拍着胸脯,伸手去捞自己的手包,再回身时候,薄幸已经先下了车。

薄幸穿了身纯黑的丝绸衬衫,从第四颗开始才扣起来,凸起喉结跟平直锁骨都露了大半,脖颈上挂了块璞玉。

指尖是刚刚点上的烟,长腿支着,宽阔脊背斜倚着车体,单手指了下面对的牌子,“你还记恨你前女友暗恋我,给我写情书的事情?我真连你前女友叫啥都不知道呢。”

“……”张凌被噎住,啐了口痰道,“放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张凌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

“那你起码也给我安排个高档点的?这也太土了。”薄幸轻笑,皱着眉头,读出招牌上几个不堪入目的粉字,“粉红帝国休闲会所。”

张凌顺着薄幸指的方向看过去,也沉默了,还真特么的是个桃色场所,张凌伸出手,把薄幸的手臂掰了四十五度角,“兄弟,误会,都是误会,我给你安排的是这家。”

薄幸望过去,大红色招牌,“非常烤”。

下面附了行霓虹小字,“京城专业撸串交流学习中心。”

还挺有意思的,薄幸迈开长腿往那边走,张凌跟在他身后,死皮赖脸的讲,“当然了,你要是想体验隔壁,我回头也给你安排明白,但是我表妹张月月也过来,你今儿说啥也得给兄弟个面子。”

“我保证不问她叫什么名字了行吗?”薄幸突然驻足,回眸戏谑的答了句。

华灯已上,薄幸穿了身黑,几乎整个人都融在夜色里,只余右耳那颗闪亮的耳钻熠熠生辉,和指尖猩红明明灭灭。

虽然张凌是个真直男,还是高富帅都实力占的明明白白的那种直男。

但他也没办法不承认,薄幸这款的。

当真是下至三岁小萝莉给他递棒棒糖,上至八十岁老奶奶,都会问问他许人家没有,想把自己孙女儿推过来。

附近大型会所跟餐饮都多,车停的远,走到“非常烤”的时候烟都抽完了一只。

****

门外摆了一排矮脚蹬,桌上放着花生跟毛豆供等位客人自取,等位的都已经三三两两坐了大半个人行步道。

周五晚上,整个工作日的疲惫不堪似乎都在此处得以消融,每个等位客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同朋友愉快的交谈。

人间烟火气,薄幸是真的很喜欢。

“先生您几位?现在的话满客,需要等位。”前台小姐面带微笑,手里握着记录本,迎上来客气问道。

“昨天就过打电话预定了,八位,姓张,现在还有包间吗?”张凌抢在薄幸之前开腔,“你家规矩我门清儿,没包厢拼散台也成。”

“好的,我让里面人确认一下。”前台小姐答,翻了两下手上的记录册,确定了张凌的手机号之后,拿着传呼机讲,“喂喂,确认一下里面有八人包间还是散台,昨天预定的。”

那头隔了半分钟才答话,“有八人散台。”

“散台可以吗?”前台贴心问询。

“可以可以,完全OK。”张凌点头应。

没过两分钟,就有服务生小跑着到门口来接人,看起来年龄就不大。

画了精致的淡妆,明眸皓齿,碎发垂贴在白皙脸颊两侧,粉唇开合,冲着张凌甜甜的笑,确认道,“张先生,八个人是吗?您跟我进来。”

“等下,我还有个朋友。”张凌刚刚只顾着低头敲手机回复消息,没注意薄幸的去向,现在左顾右盼发现没人,错愕之中扭过头。

宋知非跟着面前客人的视线方向一齐看过去。

昏黄的路灯拉扯着男人欣长的影子,打在他英俊的脸上,半明半暗。

薄幸掐了烟,信步朝着门口走过来,宋知非就站在原处,手里漫不经心的转着笔,等男人走近了,对上眼神,才把笔扔回口袋,唇瓣挑了下,“就到了两位?”

“嗯。”薄幸垂眸打量了下服务生,视线停了三秒,礼貌的移开眼神。

宋知非转过身,眼尾掩不住的挑了下,斜眼用店里挂的那面镜子偷偷看三步开外的男人。

突然在镜面里同男人的视线对上,宋知非没躲,步子也未停。

红尘男女,食色性也。

有什么错?

凭良心讲,宋知非今日的扮相不错,特地装了乖。

她本身就长得出挑,樱桃粉唇,杏眼,今天过来自家烧烤店帮忙体验生活,只画了淡妆,眼尾垂着,皮肤白里透粉,脸颊还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痕迹。

连带着自己翻台的那几桌,客人点串率都高了不少。

薄幸想的就不是那么肤浅了,他想的是,这服务生骨相不错,但不是那种俗套的网红脸或者是靠两斤阴影撑起来的颜值。

薄幸站在她后面,望见一截白细的脖颈,跟撑起服务生制服的圆润肩头,眼皮跳了下,心头略痒,觉得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像模特,或者说,会转化成一座不错的人像雕塑。

一楼已经坐满了,每位食客桌上都摆了个铁制大桶,装撸完的铁钎子。

基本上每桌点菜都把桌子摆满了,店里空调开的足,即便桌上炭火燎然也不觉得闷热。

顶棚抽油烟机动力十足的工作着,却也难免因为上座率太多而有漏网之鱼的油烟蔓着,扑鼻的烧烤香气窜入鼻腔里来。

薄幸嗅到了,生理性的分泌了更多的唾液。

店里放着杨千嬅的《处处吻》,歌词踩点,节奏欢快又不落俗套,伴奏是玻璃啤酒瓶抨击的清脆声。

“他吻她再亲你结束这旅程,多得你这煞星,你小心一吻便颠倒众生。

一吻便救一个人,给你拯救的体温总会再捐给某人。

一吻便偷一个心,一吻便杀一个人,一寸吻感一寸金,一秒崎岖的旅行。”

宋知非在前面引路,随着歌曲节奏轻微晃着头,柔顺的马尾长卷发也随着晃动。

张凌热切的勾上薄幸的肩膀,安抚好友道,“兄弟你别嫌弃,虽然说环境比不上米其林之类的高雅,但味道绝对是一流的,等下你不竖大拇指……”

“你就给我磕头认错?”薄幸打断了张凌的话,反问。

张凌沉痛的点了点头,“等下你不说好吃,我就让服务生小妹哭给你看。”

话刚说完,宋知非就回了头,眼睛一眨,意味深长的“哦?”了下。

张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没事,哥您放心,我这人不记仇。”宋知非又瞅了薄幸眼,眼神流转。

萍水相逢,可不知道为什么,薄幸就是看懂了,他下意识的往旁边看了,地上有块突起,前后都铺上了地毯防止客人摔倒磕碰,旁边也立警告牌。

下一秒张凌就被绊倒,身子踉跄了下,手疾眼快,大力抓住薄幸的手臂,惊魂未定的拍着胸口讲,“我靠?”

宋知非没立刻回头,她眉开眼笑的表情身后人全然看不见,她是敛了笑意后才转身,女声悠悠入耳,话是关切,可总带了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哎呀?哥您这是咋了?还没吃呢,就给这位大哥跪了?对我们家烧烤这么没信心吗?”

见张凌站稳,薄幸嫌弃的拍开张凌的手,声音低哑,“这个不算数,不好吃,等会儿人齐了当众跪。”

“你们是串通好了来搞我的?”张凌视线在薄幸跟服务生之间来回打量了两圈,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妹儿,你是收了他多少好处,哥给十倍的,你帮哥怼他不行吗?”

薄幸面无表情,心内憋着笑,直接就没搭理张凌这智障。

“小心台阶了您。”宋知非也不接话,把人带到了二楼窗边的长桌旁,娴熟的从桌底抽了两本菜谱摆在桌上,十分专业的介绍道,“我们的特色是前两页,基本上桌桌都会点的,两位先看,冰水跟茶壶都在楼梯口自取,点菜时候按铃服务铃喊我就可以了。”

****

薄幸翻了下,点了两个自己喜欢的,就把剩下的点菜任务推权权给张凌,张凌看都没看,豪气的按下了服务铃,按完无人应。

两人都在抽烟,朋友还没到齐,也不着急。

谁也没能注意到,整个二楼,都已经没有服务生在了。

电话响了两声,薄幸站起来去楼下接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玻璃砸地。

碎裂的声音跟叫骂声响彻大堂。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我开了w,希望大家给我团团酱一个牌面,收藏评论双击六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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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本开《偏执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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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两下。

亲两下。

薄幸自问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缓步下楼,单手插兜,另手握着手机,瞄了眼,人还没到,索性就手臂环抱,站在楼底口高处围观。

出事的那桌就在楼梯口旁边,靠墙,店里本就嘈杂,又因为布局隔了屏风,屏风内只有四桌。

倒也没影响到一层大堂里更多的客人。

“我跟你讲,今天事情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赶紧把你们经理叫过来。”彪形大汉打赤膊,满身酒气,打着酒嗝,“我看自己的手机,凭什么不让我外放?哪条法律规定了?”

“先生,您放其他的东西可以,可您不能……”一个男服务生在大汉面前摆手妄图游说,欲言又止。

“嗝”大汉大声打了个酒嗝,又拍了下桌子,桌上碗碟被震的哐哐作响,“草特么的,你们管得着老子吗?老子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宋知非楼梯躲在旁边角落里打电话,薄幸比她高了几个台阶站着,听见她在报警,思路异常清晰,“这里是朝阳区98号,非常烤烧烤店,有人喝多了打架闹事……”

薄幸听笑了,轻车熟路,不知道是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倒也聪明。

宋知非挂了电话就马上转身,推开绕成圈的服务员挤进去。

她一米六二,不算太高,服务生制服又是平底鞋,站在大汉面前矮了整整一截。

大堂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了,又或者是她的声音太别致,总而言之薄幸听的真切。

“您今天不用走了,我已经报警了,您回家问问您父母,公共场合放□□,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宋知非高声质问,不卑不亢,“还是您觉得撒泼打闹在任何地方都有用了?”

“操。”抵是真的喝多了,彪形大汉伸手就推面前人。

宋知非是真没想到大庭广众的,会动起手了,她拿手挡了一下对方的动作,可失重力让她向后仰过去。

下一刻她落入一个温暖怀抱,有茶香萦绕,大片黑色映入眼帘。

宋知非定神,仰头望见刚才亲自领进门的英俊男人。

“站好。”薄幸垂眸看她,沉声道,怀里人纤腰不盈一握,让他莫名其妙的火大。

薄幸把人扶稳,交给旁边围观的女服务生,柔声道,“扶着点她。”

然后猛的超起桌上没开的啤酒瓶,举到薄唇边,张口咬开瓶盖,直接照着大汉的头浇下去。

冰啤酒水沫飞溅。

透心凉,心飞扬。

全场都瞬间清醒了不少,服务生们回过神。

薄幸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大汉胳膊,手臂突然发力扭动,紧接着大堂里就响起杀猪般的嚎叫,彪形大汉捂着手臂痛苦的哀嚎。

“你跟我上楼点菜了。”薄幸冲着服务生温声讲,抽纸巾擦了下自己的手,扔下一句话,“报警,看监控,算正当防卫还是其他,等爷吃完再说。”

讲完,薄幸拉着她上楼。

服务生们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被人带上楼。

“愣着干嘛,打电话给经理说出事了,让她赶紧回来啊。”年长一点的服务生小跑着,拍了下还在发呆的前台小妹。

事发突然,谁也没能反应过来,起因是有个男人单独来撸串,点了一打啤酒,忽然就手机大音量放起了岛国爱情片。

成年人在家里观摩欣赏,谁也管不着,可这里是公共场合,不伐未成年被亲属带着来吃饭。

出于职责所在,负责这桌翻台的男服务生上去阻止,结果对方明显是喝高了,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刚刚那场面,当服务员一个月又不拿多少钱,受伤了也未必算工伤。

还真没必要义愤填膺的冲上去拼命,所以大家都是持着围观的态度罢了。

****

宋知非跟在男人身后上楼,踩着红木旋转楼梯,缓步跟在男人身后,真情实感的道了句,“谢谢你。”

“说谢谢有用?”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开了口,冷清的音色入耳,“既然你已经报了警,何必再去管那么多,没看到你同事们都站在那边不动?你以为自己是活雷锋?老板能因为你出了头,给你升职加薪还是咋了?”

能到是不能,但整座烧烤城都是她的,宋知非沉默了下答,“……总之,谢谢你了。”

她心里五味杂陈,刚刚服务生们的反应让她心凉。

基本上每逢假期时候她都回国,无聊了就会往这边跑,跟几个干的久的服务生关系都不错,平日里喊这个哥,那个姐的,却也没人在关键时候护着她,都还不如面前长相出众的男人。

可她也没办法跟个陌生人解释,这是她家家业,所以她不能跟别人同样,袖手旁观看着事情闹大。

薄幸长腿迈开了两步,一步跨两介楼梯,比她快了不少,回身看还在爬楼梯的女孩子。

狭长的桃花眼眼尾挑着,居高临下,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

在等她上来。

宋知非怔了下,黑亮的眸转了圈,唇角强扯出抹微笑,问他,“点菜?”

“啪。”薄幸又一次开了打火机,嘴角不知何时叼了根烟,已经燃上了,简洁明了的肯定,“点菜。”

宋知非跟着他到桌前的时候,张凌还在接电话,见薄幸来了,兴奋的招了招手,挂了电话冲嘟哝道,“月月他们说到了,还在停车场呢,马上就过来,你怎么就上来了?”

“那么大人了,怎么还得我去亲自迎她了?”薄幸淡淡回了句,就咬着烟坐下。

他翘着二郎腿坐杂戏落地窗边,背后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亮着,漂亮的眼睛敛着,懒得理旁人。

“得,大爷您说啥就是啥,可您记好了,千万别问这丫头叫啥了,她叫张月月。弓长张,月亮的月,叠字,我手机给你发过去了。否则她回家跟我妈哭,我妈就打电话批评我,给我训得脑壳嗡嗡的疼。”张凌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哀求道,“谢谢啊,大爷。”

宋知非心头本是阴霾密布,结果被面前这幅场面逗笑,她捂着嘴憋笑,绵绵笑意还是从眼神里倾泻出来。

姣好的面容,配上带笑的眼精,反倒看的张凌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把整本菜单都递了过来,“除了la牛仔骨,黑椒牛舌要两份,羊肉串、牛肉串两百串,剩下的整本菜单都要了。”

“好的。”宋知非手握着菜单,弯腰扶在桌上,从制服口袋里拿出笔,在la牛仔骨跟黑椒牛舌哪里画了二,然后重复了一遍菜单,脸上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波澜不惊。

薄幸始终都没抬眼,是那双纤纤玉手自己跃进视线范围内的,指甲油是通透的裸粉色,叠了亮片,衬的整只手更白了些。

“你就不吃惊吗?”张凌不可思议道,“我可是点了一本唉?”

宋知非慢悠悠的转了下笔,假装诧异道,“那您好棒棒啊,要不点两本呗?”

“噗。”薄幸没憋住,嗤笑了声,往烟灰缸里到了点儿茶水,把烟掐了,“那就点两本,你今天就在二楼看着点他,别跑单了。”

薄幸抬手指了下张凌,语气认真,缓慢往外吐字,“我看他就一脸准备吃霸王餐的样子呢。”

“你大爷的。”在个小姑娘前被薄幸损了遭,张凌愤怒道。

薄幸又从烟盒里取了根烟,慢条斯理的讲,“侄子好,来给大爷点根烟。”

“靠。”张凌啐了声,还是凑过去给薄幸点了烟,碎碎念吐槽道,“行,谁让您二十大寿呢,我就吃点亏。”

宋知非已经收起了菜谱,末了还眨眨眼,开玩笑似的冲着张凌问了句,“那就听您大爷的,点两本了?”

“就两本了。”薄幸拍板,望向张凌,眼神是老父亲般的慈爱,“你会同意的?”

“铺张浪费可耻啊哥。”张凌挣扎道。

宋知非左手菜单,右手转笔,低着头轻叹了口气,惋惜道,“唉,我以为这位大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到万千少男少女,肯定不是个抠门的人,没成想…”

“停停停,你别说了,求你了,他是我大爷,你就是我大妈。就两本了,多加辣椒。”张凌让薄幸跟服务生这两波操作秀的头疼,赶忙叫了停。

目的达到了,戏也就演完了,宋知非点点头,循例问,“那我去后厨下单了,有忌口之类的吗?”

“有。”薄幸开腔,“给我送瓶辣椒粉上来。”

“好。”宋知非应。

****

下楼时候刚刚闹事的彪形大汉已经被保安架到了门口,宋知非去后厨报了一本菜谱,闹归闹,八个人还真没有下两本的必要。

她又在置物台拿了个烧烤调料四件套,还没来得及送上去,就听见身后传来女声尖叫,“非啊,你没事。”

“……”宋知非无可奈何的扭过头,冲去办私事才赶来的经理笑笑回,“影姐,我没事儿。”

“唉你怎么还干活呢?”被叫影姐的女人夺过宋知非手里的调料盒,交给旁边的服务生。

宋知非补了句,“93号台,你帮我接台,顺便把调料盒送上去。”

宋家这些年就出了宋知非这一个血统正的闺女,天高皇帝远,宋高管不了宋知非,可也万不能在她孙影这里出事情。

孙影拉着宋知非就往休息室去,她们同一队有说有笑捧着蛋糕盒的男女擦肩而过。

专业原因让宋知非辨别出了女声在说些什么,“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名字真的不错好听又有诗意啊。”

“影姐不在让你受委屈了,这个事情我肯定会给你严肃解决的…”许影拉着宋知非的手,喋喋不休的安慰她。

宋知非半个字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杜牧这首《遣怀》。

译文难道不是,年少时候在扬州寻欢作乐、倚红偎翠了十年,如今想来就似是大梦一场,只在秦楼楚馆里面挣得一个薄情郎的名声。杜牧拿来讽刺的意思吗?那个词可以当人名了?楚轻?

那的确挺好听的,宋知非默默记下,准备回头写剧本的时候安排在配角上。

时年宋知非十八岁,就读于全美第一的影视艺术学院——南加利福尼亚大学电影艺术学院,影视文学专业。

日常为了想不出角色名字而掉头发。

十几岁的年纪,似乎每个人的生活都过的大同小异,非常烤二楼靠窗那桌,集聚了一群俊男美女。

十二寸三层蛋糕被摆在桌子正中央,竖着的数字蜡烛是一跟九。

作者有话要说: 被欺压的助攻群众-张凌:大爷,大妈。

抽烟喝酒有害健康,众所周知纸片人没有健康【不。

女主不是傻白甜属性,做事有点冲动是因为太年少了,现在阿非只有十八岁出点头qwq!

66个红包w,评论飞。

☆、亲三下。

亲三下。

蛋糕极为精致,能看出设计上是尽了心的,蛋糕分了三层,表面淋了层巧克力酱,主色调是黑色,最上层甚至翻糖制作了了米开朗基罗《大卫》的雕像。

张月月十指交错,低着头,掩饰脸上绯红小声同桌在主坐的薄幸讲,“薄幸哥哥,生日快乐,这个蛋糕是我亲手为你做的。”

主角是薄幸,正坐自然非他不可,薄幸一左一右,分别是张家兄妹,张凌跟张月月。

听见自家表妹开了腔,张凌望着蜡烛上的十九,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头皮发麻的帮腔,“是啊薄幸,月月为了你,可学了足足小一个月,每天都往甜品教室跑呢。”

薄幸好看的脸上挑了抹轻浮的笑,缓缓侧目看张月月,吐了个短句,“哦?是这样吗?”

张月月含羞,依然没敢抬眼对视薄幸,小脑袋倒是不住的点着。

“那你知道,我今年是二十一岁生日吗?”薄幸仍旧在笑,语气冷漠且无波澜。

整桌的气氛都忽然冷了,今天这局是张凌做东给薄幸过生日,桌上多半是相熟的兄弟姐妹。

薄幸家境优越,又为人冷清,说不上是自视甚高,却也同寻常富家公子哥有七分疏离。

能玩到一起去的除开张凌这种不开眼的狐朋狗友,就是在自我领域发展的不错的名门望族之后。

换句话说,最起码能跟薄幸玩到一起去的人,不能是个傻逼。

张凌这个小表妹是私生女,前两年才被张凌伯父接回家,娇纵的不可一世,对薄幸的喜欢也是从不遮掩,闹的人尽皆知,可薄幸从没正眼看过她。

惨还是张凌比较惨,他跟薄幸从小就认识,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关系,对薄幸的性子摸的一清二楚。

自己这空降的表妹也是个大傻子,折腾了半天,连薄幸多大年纪都没问清楚。

“这个事,有讲究,你不懂,生日时候插的小点儿,显年轻,最近流行的**。”张凌连忙往回着补。

薄幸也还算给兄弟面子,没再往下深究这件事情,席间都是自幼被父母带到大型晚宴上撑牌面的主,有人故意打了两个哈哈,事情也就掩过去了。

张月月站起来主动要求帮薄幸点蜡烛,也没人跟她争抢这种活儿,点之前张月月说自己先去趟卫生间,席间众人都松了口气,这惹人烦的主可算是消停会了。

却没成想张月月握了打火机,跑去找服务生,商量能不能把整个二层的灯都关了。

“求求你了小哥哥,我有个朋友过生日。”张月月扯着服务生的手,瞪着眼睛撒娇道。

服务生满脸为难,“可您这不是在包厢,大堂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吃饭呢,我没办法说关灯就关灯,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事情。”

“那你把你们老板给我叫过来。”张月月收了娇俏表情,叉腰命令道。

“……”服务生看出遇上了“刺头儿”,立刻拿出对讲机喊宋知非。

今天大堂经理张影有私事出门了,大小姐宋知非就拿了张影的对讲机,负责暂时处理事务。

楼上是气氛异常尴尬,楼下张影办公室里一片祥和。

宋知非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指尖反复刷着ins,口里含着张影给的奶糖,舌尖卷着丝丝缕缕的香甜往嗓子里带。

对讲机响了两声,宋知非当着张影的面按下接起来,服务生简短的讲了对方的要求,宋知非秀气的柳叶眉也跟着皱起来。

“你别管了,我马上上去处理。”宋知非干脆道,对正戴着耳机在打电话的张影摆了摆手,自己出门往二楼走。

她在楼梯拐角处撞见的服务生跟要求无理的女客人。

张月月正叉着腰,飞扬跋扈的讲,“不就是钱吗,我出五千,你把二楼给我关下灯怎么了?”

“呵。”忽然有声毫不掩饰讥讽的冷笑传入张月月耳畔,她看过去。

在低两个台阶处,站了个穿服务生制服的漂亮女孩子。

显而易见这句冷笑出自那处,张月月在上面被薄幸怼了,本就气不太顺,这才想要制造个吹蜡烛许愿的环境来挽回点儿面子,没成想服务生不答应,喊经理,经理未到,还被个服务生嘲讽了。

“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讲。”宋知非就站在低两阶的地方,比张月月矮了整整一头,但气场全然不输。

“你谁啊?我找的是你们经理。”张月月嗓音尖锐,听起来令人觉得极不舒服。

宋知非抬手,又了揉耳朵周围,盯着张月月又重复一次,“您有任何需要,跟我讲。”

“你特么的算老几?我要投诉你。”张月月气急,拿出了杀手锏,“你把名字工号给我。”

“高度近视的话,我建议您配副眼镜。”宋知非收回手指了指自己胸前别的名牌,唇角绽着笑容,缓缓道,“我叫宋知非,欢迎投诉。现在是我们店不欢迎您这种客人,要么你回去坐着安分吃饭,要么我报警让刚刚走的警察回来带您过去一起谈谈。”

夏日炎炎,正值烧烤店上客的时候,不停的有服务生领客人走过楼梯,亦有不少人侧目看向这边,宋知非巍然不动,全部忽略。

“送您一句话,爱吃吃,不吃就滚,顾客至上,可没资格把自己当上帝。”宋知非继续讲,白皙的脸上是难掩的嘲讽。

“妄图要求公共场合忽然停电,可能会引起恐慌,好像算意图寻衅滋事?”宋知非从兜里摸出对讲机,按了保安室的通话,沉声道,“有个女的闹事,一楼跟二楼楼梯拐点,过来处理一下。”

“你……”张月月被气的跺脚,扔下句,“不关就不关。”

立刻转身往楼上跑,宋知非在后面大声吆喝,“小心点,别闪了您哪儿抽脂抽出来的水蛇腰。”

张月月走的时候还满面春风,回来时脸色阵红阵白,一屁股落座后就再也不提点蜡烛的事情了。

可也没人会去关心一个娇纵的花瓶有什么情绪变化。

薄幸高中没毕业就出国了,这几年回国的次数屈指可数。

席间觥筹交错,旧友聊天,不亦乐乎,反倒是桌子中间横着的大蛋糕有些碍眼了。

****

宋知非则多问了服务生几句,得知这客人是九十三号台的,她下楼进了调控室,宋家这些年在餐饮业跟酒店业发展的风生水起,所有店面都配了调控室,监控镜头在店内三百六十度环绕,直接保证了客人安全跟店面发生任何事情都可以在第一时间控制住场面。

宋知非同调控人员讲了句后,直接调了二楼监控,发现主坐的是刚刚替自己出头的黑衣男人。

粉嫩的薄唇被轻咬了下,宋知非按对讲机跟服务生交代了几句后,打开了二楼广播器。

清亮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

“大家好,我是今天非常烤的值班经理阿非,非常荣幸能够为大家服务。”

广播响的时候,薄幸还在跟同伴捧杯喝酒,听到此处,举着酒杯怔愣在原处。

“在此祝福九十三号台主坐的寿星生日快乐,愿您此生顺遂,万事无忌。”女声柔和顺耳,似夏日难寻的凉爽清风,吹入薄幸心房。

刚才薄幸也四下环顾过,没看到那个名牌上别着“阿非”的服务生。薄幸还忧心过,怕她因为自己的草率行为而被批评,现在反倒放下了心。

“接下来我们会关灯一分钟,让寿星吹蜡烛,同样会补偿在二楼的每桌食客,今天全部消费。”宋知非顿了下,纤细的手指捏着麦克风,闭眼狠心道,“包括酒水哦,都打九折,请大家做好准备,也请寿星点燃蜡烛,我数三二一,我们就开始了哦。”

能够打折,而且就一分钟,宾客尽欢,纷纷鼓掌,雷动掌声里有人喊了句,“生日快乐。”

接踵而来的是来自素未谋面陌生人,但此起彼伏的“生日快乐啊。”

薄幸的二十一岁生日,的的确确被张凌安排的意义非凡了起来。

眼尾微挑,薄幸放下酒杯,换了打火机,俯身点燃了有些可笑的“19”。

宋知非透过监控去看男人的动作,在蜡烛燃起后,她开始数数,到一时候,灯光全灭。

有个监控器正对着九十三号台,宋知非隔着肆无忌惮的屏幕看他。

微弱火光映着男人深邃五官跟高挺鼻梁,那双招人的桃花眼里是攒动的小火苗,薄唇紧抿着,没什么许愿步骤,就睁着眼睛,直接张口吹灭了蜡烛。

一分钟后,大厅恢复了灯火通明。

食客的记忆力也是属鱼的,只几分钟的功夫,大家的注意力就重新投入到桌上的烤串之中。

除了薄幸。

他起身唤了服务生,问刚刚广播那位叫阿非的服务生呢,得到了对方,“阿非应该是下了班。”的回应。

末了服务生还附送了薄幸句嚼舌头的话,“先生,坐在您左边的那个美女,刚刚突然要求我们关灯为您庆生,还完全没有补偿其他食客的意思。阿非没答应跟她对怼了几句,她就想投诉我们,现在阿非自己把您生日蜡烛的事情解决了,您跟那位美女讲讲呗,这种事情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让她别投诉我呗,会扣钱的。”

服务生讲的是,别投诉他,毕竟宋知非这种身份的人,刚起来是完全不虚的,可他就不一样了,自身利益当前,该说还是得说的。

薄幸回座位的时候脸上波澜不惊,众人也都吃的酒足饭饱,薄幸交代张月月把刚刚撤下桌的蛋糕拿出来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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