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思绪不知飘入了哪段不会留下记忆的梦乡。
再次醒来,是肚子开始敲锣打鼓的时候。
柴悦宁顶着一头蓬乱的杂毛坐起身来,头两侧隐隐作痛,右臂的酸痛感比起昨晚又qiáng了几分。
她睡眼朦胧地胡乱抓了几下头发,刚想打个大大的哈欠,便听得一阵极轻极细的笑声,从自己的左侧身后传来。
“……早。”她差点忘了,边上还躺着一个人呢。
“早。”褚辞收起笑意,轻声回应。
柴悦宁下意识用手指顺起了头发。
“衣服我都洗了。”褚辞说。
“嗯。”柴悦宁应着,想起褚辞手上还有伤,不禁皱了皱眉,“放着我洗就好了。”
“那又要多等半天才能gān了。”
“……你说得对。”
身上的浴衣总是不好穿出去的,在衣服晾gān之前,她们只能待在酒店里了。
柴悦宁抬起头来,透过薄薄的粉色纱帘,看见了挂在衣架上的湿衣服,一时感慨万千。
如果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现在的她们,大概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家里,看书的看书,听广播的听广播。
而杜夏会在五区陪她奶奶,忍冬卢启和老向他们,肯定也已经在主城参观拟真生态区了。
如果昨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再过一阵子,军方那边审批下来,就会给佣兵队发放补给,大家会停止休假,开着那辆又吵又颠的破车,像从前那样一起去到地面执行任务。
说来也怪,大家分明都只是会流血会受伤的普通人,可一旦聚在一起,就好像能克服所有困难。
柴悦宁出神地想着,一个声音却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柴悦宁。”
“嗯?”
“你在想杜夏他们吗?”
“嗯。”
褚辞坐起身来,抱膝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大家都会没事的。”
“嗯!”柴悦宁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只是一句安慰的话语,但她也是真的相信,相信和她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的队友,一定能够成功转移到安全地区,在不久后再次与她重聚。
在那之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尤兰见上一面。
***
粉紫色的灯光下,淡粉色的轻纱中,烫染着渐变棕大波làng的女人,翘着二郎腿,侧坐在水chuáng之上。
那是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墨绿色的丝质旗袍,裹着凹凸有致的婀娜身姿。她脸小小的,圆而不肥,柳叶眉,樱桃嘴,眼睛算不得大,眼尾狐狸似的微微上挑,一颦一笑都携着一种jīng致、成熟而妩媚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