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秋想也没想地摆摆手，拒绝道：“谢了，不必了。”

“哼。”赵婧华转身离开。

而冯秋也朝着相反方向的公交车站牌走去，途中他摸出了口袋里没剩多少的零钱，数了数，只有二十五元。冯秋想了想，又走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一块钱的矿泉水，递给收银员一张十元的，特地强调要找九个硬币。

在火车站附近每天像冯秋这样换硬币的人不在少数，这名收银员好脾气地按照冯秋的要求换了给他。

仔细数过后，冯秋把硬币装在兜里。等来到站牌前，已经有许多人拖着行李在排队等候，冯秋走到末尾排着队，心想，这次铁定没空位了。期间，他不时拧开矿泉水瓶喝水。

待他一瓶喝完，车还没来，烦躁的他把空瓶捏得不见原样，又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过了会儿，长队出现了骚动，他抬眼看去，原来是他要乘坐的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

人群慢慢往前挪动。快要轮到他上车的时候，旁边走来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奶奶，老人冲他笑着伸出手，冯秋低头看见老人的右手拖着一个浅黄颜色的化肥袋，袋子里装了一大半的塑料瓶。

冯秋递过已经被捏扁的空瓶，老人接过后，装到袋子里，又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朝他的后方走去。

这一段小插曲，对于冯秋来说是司空见惯的，城市里这样的拾荒老人，每天都有很多。

冯秋上了车，见里面早已挤满了人，他停在司机身旁，就近抓住了扶手杆，站稳后，静下心来，他忽又自嘲地一笑，想着刚才的那个老人可比他强多了，人家年纪一大把了还在自力更生。

之后冯秋又想到这次聚会的几个男的，当大家问他在哪儿高就时，那时他的表情足足凝滞了几秒，随后笑着应付道：“高就谈不上，只是在一个小厂里打打杂而已。”

几人听后笑着说他太谦虚了，说看他细皮嫩肉的，不像是打杂的。

冯秋只能干笑。这几年他一直宅在家里，皮肤确实比常人要白一些。

现在想来，恐怕当时赵婧华答应跟他在一起，多半也是这么认为的，待看清他的家境后，才从那时对他爱答不理吧。

冯秋摇摇头，叹了口气。

将近两个小时，冯秋才回到堂兄家里，屋里黑黢黢的，此时堂兄还未下班回来，冯秋开了灯，径直走到暂居的卧室，趴在床上，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约莫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微微动了动。之后又听到有人走近，脚步声顿了下。他睁开眼，半眯着，看不清来人。

恍惚间有人问他：“吃过了吗？”

冯秋模糊地说了一个字：“没”

再后来，脚步声又起，只是越走越远。

冯秋再次醒来是因为饭香。他走到厨房，见堂兄刚把锅里的蛋炒饭倒进了一个碗里。他站在原地，踌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