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管上立刻就往上冲，一点儿后路也不给自己留。

因而不到一个小时，孟启凡的额头鼻子脸上就贴满了纸条，整张脸都被白色的纸条盖住了，惹得其他几人每每一看向他，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肖勉和肖振宇战况最好，只贴了一条，其他两人也只是三五条，照比孟启凡可都是少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扫雪的活儿……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干的。以肖振宇的话说，他们不是好哥们么，自然要有难同当了，哪能一个人劳动其他人只是干看着呢，太不讲义气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是将友情义气看得最重的时候，三两句话，三人就任劳任怨的一起拿着大扫帚大干了起来。

雪下的很薄，仿佛一层雪绒被覆在地上一般，不过三五下，雪绒被就被卷了起来，直接卷到了大门外去了。肖勉穿着深黑色的长版羽绒服，耳朵上戴着陈曦给他买的礼物――棕熊头的耳包，搓着手站在大门口。有来往的邻居过来，他笑呵呵地跟人家打招呼，顺便向询问的人自豪的介绍起家里的这几位小客人。

被肖勉快乐的情绪所带动，小哥儿几个干得更来劲儿了！

肖振宇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副大红绒面的手套，直接向肖勉走过去。拉过肖勉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有了热乎气便赶忙给他套上手套。肖勉体虚畏寒，偏还喜欢待在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中，肖振宇自然要考虑到所有的保暖措施，以确保肖勉不会被冻着。站在他身边，挡住刺骨的北风，将肖勉大半个身子几乎都搂在了怀里，也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他，反正是冬天么，天冷了大家挤在一起才暖和！

吴兴扫雪扫累了，直起腰想要歇一会儿，却意外的现肖振宇正搂着肖勉说话。从他的角度看去，肖振宇的手搭在肖勉的腰上，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嘴角含着温柔宠溺的微笑，正不知在跟肖勉说着什么。

吴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那种气氛很微妙，他不敢去打破。他也不敢让肖振宇知道他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好，总觉得可能会有危险。本能的，他选择了规避这种危险。

看了眼边扫雪边打闹着的孟启凡和陈曦，吴兴最终低下了头，仿佛地上有金子一般，再不敢随意抬头乱看。

3535 过大年

过了二十九就是三十,这些年没有以前那么多讲究,不兴这不兴那的，只要人们乐意,该怎么过怎么过,什么忌讳都没有。

三十一大早，肖勉带着肖振宇放了两挂一千响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满院子飞舞的红色塑料纸包装的鞭炮,都预示着来年的红红火火。

爆竹燃烧过后的剩下的一地杂物是不能够清扫的,都要留在第二天,也就是初一一早才能清扫出去。这些都是有些讲究在里面的,肖勉不懂，也只是照着别人家来做。

这日上午家家购会有人过来送各色水果，都是成箱成箱的往各个领导家里送，其他普通员工也会自己去家家购一楼大厅领取两箱水果。这算是在家家购上班的福利之一了，虽然东西不贵重，却重在能够收揽人心。实际上，在放假之前，家家购就已经开完了年终大会，这一年的奖金也会在这一天放的。

众所周知，家家购的员工福利在所有的大商场都是最好的，这也是许多人挤破了脑袋也想在这里上班的原因。

肖勉是卫生部的部长，虽然职权不大，占的分量却不小。毕竟所有的部门办公室都是需要卫生部的人来做清洁的，你真的得罪了这个部的人，人家也不用做什么，直接两天不给你做打扫，看你工作怎么做。

还不说卫生部实际上还负责着整个大厦的供电供暖、各类物品的摆放维修。说出去没一件大事儿，但谁还真都不敢不在乎。不说别的，虽然卫生部不可能直接把整个大楼的暖气停了电掐了，但是只掐你这一个地方的，就你这地方的线路坏了。修好？行啊，等着吧，这边麻利的干着呢。不过这个“麻利”是有多麻利，那可就说不好了。

所以卫生部虽然叫这么个名，但实际上它负责的却是整个大厦的后勤工作。后勤都没办法保证了，谁的工作还能干好了。

过来送水果的这位老哥儿，也是卫生部的一位小干部，主管物品放的。新年的员工福利，自然也是由他来负责。家家购大厦一楼只留了两个人分水果，他主要负责到各个领导家送水果。

别看这活儿累，毕竟领导们可不是住在一个地方的，全s城不说跑遍了也得跑个大半。不过这却是个讨巧儿的活，你想想啊，给领导送东西啊，那可是在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的大好机会，就是累死也值得啊。

肖勉是他的直接领导，所以这位何老哥儿更不敢大意了。不说挨箱都是亲手装的，那也是都过了眼的，有那卖相不好的，立刻就被扔出去，再挑好的补充进去。

领导们的福利自然是最好的，两箱苹果两箱梨两箱猕猴桃一箱香蕉一箱葡萄还有两箱葡萄酒。苹果都是红彤彤的红富士，梨也是面皮细薄的雪梨，甜脆甜脆的。这年头葡萄还算是金贵的，所以也只有一小箱。葡萄酒是饮料厂送的，虽然叫酒却基本不含什么酒精，还是也能喝得。

这位何老哥儿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十好几位领导呢，家离得又不近，实在耽误不得时间。大过年的，谁家还不等着过年呢，早送早消停。而且一般下午该有事儿的都走了，只能在上午的时候都送完。

何老哥儿在工人往屋里卸东西的时候趁便跟肖勉寒暄了几句，说什么也留下了五百块钱，说是给孩子的压岁钱。这算是变相的行贿了，不过钱少又师出有名，肖勉也就收下了。这钱要是不收，怕是何老哥儿心里该担心了，是不是领导对他有意见了啊，恐怕年也过不好了。

何老哥儿还要去其他人家，肖勉家离得最近，所以是第一站。知道他忙，肖勉也不好多留他，客气了几句就送他出门了。

这么些水果自家自然是吃不完的，苹果和梨猕猴桃葡萄酒都留出一箱来预备给陈曦家送去，香蕉也用口袋装出了一袋子，葡萄那对儿父子俩是不吃的，嫌酸嫌噎得慌，所以今年也不打算给他们送了。

自家留下的苹果和梨还用小口袋装了几袋子，给附近的几家邻居送去了，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不少人还在肖振宇小的时候看过他呢，所以都是处的好的。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都是白得的，邻居们也不会拒绝。

折腾到下午两点多，肖振宇出去雇了辆三轮车拉东西，父子俩又打了辆出租车往陈曦家赶过去。陈大厨已经打过电话来了，让早点儿过去，再晚些车子也不好打了，还是趁着天还早赶紧过去才是。

陈曦已经等在楼下了，正站在那儿张望着，见他们的车子到路口了，忙上楼去喊陈大厨。知道肖家父子一定是拿了东西过来的，往年也是，几箱子几箱子的往陈家搬东西，都是商厦的员工福利，白得的东西，肖家没亲没故的也吃不了，陈大厨也就不拒绝了。

四个人搬这么几个箱子袋子的还不绰绰有余，两趟都不用就都搬楼上去了。

歇了口气儿，四个人说了会儿话，陈大厨就去厨房准备晚饭去了。他是厨师出身，八道菜两道汤也用不了多少时候，何况材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根本不用肖勉伸手。

两家人一起吃饭惯了的，肖勉也习惯了，除非忙不开的时候，否则都是不用他做什么的。陈大厨手艺一级棒，这人就是不乐意去大饭店干那加班加点的活，所以才屈居学校的小食堂里。如今开着个麻辣串的摊子，倒是浪费了一身好厨艺了。

陈曦年纪也大了，不需要他这当爹又当妈的天天守着，陈大厨最近心思倒是也有些活泛了，打算再自己开家饭店。不是他吹，就他这手艺，怎么也不能让饭店赔本了不是。就是家里那些人忒烦人，要是自己开饭店被他们知道了，那可又要不清不楚的牵扯着了，他本意可是要给儿子攒些家当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将来肖家小子指定是个出息的，指不定儿子跟着人家学学，也能学出个七八来，要是自己想折腾点儿什么，家里又拿不出本钱来，那不是亏待孩子了。还有那个姓孟的和姓吴的俩小子，最近这三个小崽子总在一起偷偷摸摸的说话，他估摸着十有□还是跟肖家小子有关，看这几个小崽子的样子，这八成是要干点儿大事儿出来。

陈大厨门清着呢！

往常几个人在一起吃饭，也都是家里人，菜够吃就行。今个儿大过年的，自然不能寒酸了，虽然十个菜对于四个人来说是奢侈了，但是家里吃得起，喜庆吉利，没什么不行的。

破天荒的，陈大厨还给两个小的也启了啤酒，一人一瓶，“锻炼锻炼酒量，将来干啥不得喝酒啊。没事儿，都大小伙子了，喝吧！”

陈曦嘿嘿笑了两声，陈大厨以往可是从来不带让他喝酒的，说是喝酒伤脑子，该学习不好了。不过，陈曦可不敢跟他爸说，他可是早就跟他那俩小损友喝过了。大小伙子十六七了，哪个没有点儿小心思，偷偷摸摸喝酒那可是常事儿了！不过烟他倒是没抽过，他哥讨厌烟味儿，要是知道他沾了，怕是挨揍都是小的。

冬天天短，四点多钟天就黑下来了。天刚擦黑，就有人家开始放烟花了。这些年烟花的种类越多了，什么样的形状都有，色彩也是五颜六色极为艳丽。

四个人都围裹得严严实实的，往附近的公园溜达。公园后边是一条河，河上面有一座桥，桥上架着几架礼炮专门用来放烟花的。晚上五点半开始，一直能放到七点。七点结束了之后，该回家看新闻的看新闻，愿意溜达的就到处转转，八点春晚一开始，十户人家里能有九家半都是要坐到电视旁的。

一行四人到了公园的时候，公园里已经站满了人。这是看烟花的最好位置，还有不少长椅供人坐着，虽然大多数时候人们都是站在上面的。

肖振宇和陈曦一左一右将肖勉夹在中间，肖振宇更是将肖勉半个身子都护在怀里，左右开路，硬是挤到了前面。陈大厨挤了两下没挤下去，索性也不跟着往里挤了，就在外围转转，等到点了在说好的地点一等，大家一起回家就是了。

反正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他一大老爷们，就不跟着女人小孩儿挤了。

三个人挤到最前面，隔着护栏，正好能看见大桥的完貌，这算是最好的观赏地点了。其他地方倒也是有方位的，不过都略显得有些偏，一般都是年轻的小情侣约会的好地方，有家庭的基本都很有眼界的给小年轻的让道了。

自然，你不让也是不行的，人家小年轻的为了占个好地方都早早的去了，去晚了都占不到地方，自然是不让也不行了。

看烟花的人很多，s城每年年三十这一天都会在几个固定地点放一个小时烟花，虽然地点能有七八个，但是架不住s城人口多，就算有一半不出来的，剩下的人也够称得上人山人海了。不过这么几年下来，倒是没有踩踏事件的生，倒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了。

人挨人人挤人的，把这挤在前边的三人也挤成了一个团儿。为了防止其他人挤着肖勉，肖振宇把肖勉整个人几乎都包裹住了，让肖勉站在最前面，他则站在后面将人圈在怀里，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肖勉也怕别人挤着自家宝宝，一个劲儿的想要挣脱出去让肖振宇待在里面。不过如今肖振宇的身高已经跟他差不了太多了，而且也比他要结实许多，倒是真不需要他的保护了。

肖勉有些失意的叹了口气，捏了捏肖振宇硬邦邦手臂，语气略带羡慕，“宝宝真是长大了，也结实了！”

肖振宇轻笑一声，他哪里不知道肖勉的心思，只好在他耳旁轻声安慰道：“无论多大不还是你的儿子么！”

肖勉果然笑了，略带得意地说：“那倒是！”

说话间，不知谁说了一句“快看，开始了！”五颜六色的烟花瞬时绽放。

肖振宇身体微微贴着肖勉，为了防止别人挤着他，硬是为他抗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看到烟花绽放，肖勉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吸引过去了。时而看见新奇的烟花，还不忘扭着身子跟自家宝宝分享。就这么一转一扭之间，肖振宇无奈的现自己可耻的硬了！肖勉屁股并不多翘，但是形状完好。自然，就是不完好，在肖振宇的眼中那也是绝对完好的。虽然不翘，但是全身上下大概也只有这一块地方肉最多也最柔软了。

肖振宇忍不住走神，不知道摸上去的触感如何，会不会跟想象中的一样柔腻？

3636 混乱的一夜

看过了烟火,三人随着人流走出公园,在事先说好的树底下，找到了早已经等在那里的陈大厨。

陈大厨已经等半天了，这边人少了,他一个人冻得哆哆嗦嗦的,一个劲儿的搓手跺脚。看见三人出来了,忙跟着挤做一堆儿,果然，还是人多暖和啊！

四个人回去悠悠达达走回去时新闻联播已经播完了，陈大厨忙钻进厨房去洗水果,陈曦拿着盘子装瓜子花生,肖勉去拿饮料，独肖振宇大爷似的坐在沙上手握遥控器调色彩调声音，等着一起看春晚。

八点一到，随着音乐的声音，春晚准时开始。这时候外面基本已经听不见什么放鞭炮的声音了，大家都坐在沙上，嗑着瓜子，吃着水果，和家里人一起看电视。

这时候就能体现出人多的好处了，演节目了大家消消停停地一起看，主持人说话时就闲聊两句打时间。肖勉和陈大厨坐在沙正对着电视的位置，陈曦和肖振宇则坐在旁边斜放着的单人沙上。陈曦歪着身子倚靠在沙上，手里握着把瓜子，瓜子皮全吐在地上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让陈大厨看着就想踹他两脚。

再看肖振宇，稳稳当当地坐着，看电视时只是微微歪着头，手里拿着个桔子，边看边剥皮。过了一会儿这桔子的大部分就进了肖勉的肚子了，肖振宇也就吃那么一两瓣儿。瞅瞅人家的孩子教育的，再看自家这儿子，真是越看越糟心。

索性不搭理陈曦了，爱咋咋地把，人比人气死人，左右也不能掐死了。

肖振宇这边给肖勉喂完了桔子喂苹果，喂完了苹果喂香蕉的，直把肖勉喂的撑着了才不得不罢手。肖勉揉着肚子，刚刚注意力全在电视上了，宝宝给什么就直接往肚子里填什么了，一个没注意就吃撑着了。

“小宇啊，少给你爸吃点儿东西，待会儿半夜咱们还有一顿年夜饭呢，别到时候啥也吃不下去了！”陈大厨略带些羡慕的语气说，要是自家儿子有人家这个一半懂事，自己就是撑死了也乐意啊。呸呸呸，大过年的，什么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不过，那什么的，也真是乐意啊！

自家这不争气的玩意，算了算了，别想了，越想自己这当爹的越觉得憋屈。

春晚正好到半夜十二点，不过基本没人会一直等到这时候，十点多钟，最晚十一点，大家就都开始吃年夜饭了。十点钟的时候，陈大厨离开了沙，开始准备年夜饭。肖勉要过去帮忙，不过被他拒绝了，食材都是事先就备好了的，该烀的一早就烀好了，直接下锅该蒸的蒸该炒的炒该炖的炖就完了。

到了十一点，陈大厨关了火，出门叫另外三个出去放鞭炮。这要是在农村，是要将大门和房门都开着的，进凉气也不怕，这叫接财神。鞭炮一放，响声越大财神越容易被吸引来，所以门也要开得大大的，将财神他老人家接到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