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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欢便又耐心的回答:“会。”

“你一辈子都会等我?”

这让白君欢有些迟疑,但他很快便毫无犹豫的点了点头:“恩。”

这让徐岫朗声一笑,说道:“你原来也会骗人了。”随后他又说,“若是真的,那你也当自己随口撒了个谎好了。我要是哪一日死了,你便不必等我了,等来等去也是一场空,至多送你一堆骨头,血肉恐怕是没有了。”

“我不撒谎。”白君欢坚持道。

“你与将离这一点真是一模一样。”徐岫边说话边纵身一跃,他的宽袍大袖与羽裳翩跹凌空,看起来好似神仙中人。白君欢听了那句话之后,顿了顿,还是在徐岫落地之前将他稳稳的接住了。

然后白君欢才说:“虽然我不喜欢你说的那句话,但我还是不舍得你掉在地上。”

他神色坦荡,也没有半分情意绵绵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说情话,却偏偏说出了这么一句煽情的话来,惹得在他怀里的徐岫哈哈大笑起来,

徐岫伸手抚摸了一下白君欢的侧脸,心里想的却是:我怎么会舍得让你一个人,去走凤清臣的老路,你这一生,最是不该与寂寞为伍。

而他想的是白将离,却不是白君欢。

第二十章

之后种种不必多言,徐岫与清学了些法术与聚灵之术后,便与白君欢回了云隐鹤鸣。

起初徐岫只以为白君欢催他是不愿意他与清请教剑术,却没有想过白君欢是想亲自教他,自己这具身体修炼灵力虽不是上上之选,但与剑术这块倒是不差,两人日夜练剑,不过数月,徐岫于剑术也有了几分心得体会。

只是后遗症,也很是明显。

徐岫叹了一口气,用簪子挽起了发髻,斜斜插入空隙卡好,只是一些丝丝缕缕的发丝依旧垂落下来,因有失败的前车之鉴在前,徐岫也未曾管它们,任那些雪白的发丝粘腻在自己腰腿附近。这百年来,他的头发又长了不少,颜色也愈发雪白起来,虽不算丑陋,却总令他自觉得莫名生出一股老态来。

他宽衣解带后衣裳尽数委地,待全身未着寸缕,方才慢慢踱进湖中。

白君欢只将他的衣裳从地上一件件的拾起,面不改色的搁于一旁的石头上,然后慢慢踩着水波走了过来。他白靴过处,碧波轻荡,生出几分艳色涟漪来,待到湖心便坐了下去,佩剑搁在腿上,他从袖中掏出帕子一寸寸擦过剑脊,反反复复。

“今日的月色很美。”徐岫仰起头来轻声赞道,白君欢听见流水滑下他的脊背又重回波澜之中,听见他全身微微舒展开的声音,听见风拂动过他的长发,听见他微微沉入水中的声音,然后听见了他近乎轻柔的嗓音……

白君欢觉得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似乎是因为白君欢没有回应有些奇怪,徐岫转身看了看他,只见到他心不在焉的擦剑,不由走了过去。湖心并不算深,只到徐岫腹部左右,可徐岫行走时带动的水波却不容小觑,白君欢感觉到身下一阵阵震动的波纹,煞时连自己的心脏也开始乱七八糟的跳动起来。

“你今日很疲惫吗?”徐岫本来是站在白君欢不远不近的地方,但看他额上连汗都沁出来了,才靠过身去,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块皮肤。白君欢依旧一言不发,纵使他知晓自己看不见什么,也没忍住闭上了双眼,睫毛拂动着眼前的布条,有些微痒,而眉眼间被望天机摩挲过的地方,却炙热无比。

这种感觉很奇怪,可白君欢却并不希望望天机抽回手去,直到……

“你的魔纹……”那些黑红而深刻的纹路渐渐从白君欢的眉毛与眼角处蜿蜒而出,像是刺破的深色血珠,被一点点涂抹其上,绘制成妖娆旖旎而又可怖的图案。徐岫伸手去描绘那份艳丽,指腹却被那炙热的血流烫得不轻,神色便晦暗不清了起来。

今日皓月当空,月辉洒落,仿佛是在那道魔纹上添了一些银光闪烁,却令徐岫更清晰的发现那魔纹正在流动。

“他要来了,对吗?”徐岫轻轻的叹息着,白君欢的头还未点下去,一道凛冽剑光便挽着满池月华刺穿猛然炸起的水帘刺到了两人面前。

这柄剑针对的倒不是徐岫,他轻巧的一转身便避开了这招剑,足尖轻点便又踏月乘波,往搁置衣裳的石头那儿去了。

这剑招分明是往白君欢那儿去的,他却只是按着剑的手微微一顿,流云般的长袖微微一动,只听见“铿锵”一声,两柄利刃撞在了一块,若说来者的剑挽着满池月华春波,寒气森然;那白君欢的剑便是一泓秋水游龙,行云流水。

这时白君欢突然说道:“真是你盗了剑。”一息之内,剑招已变化了千百,白君欢足下生波,掐住剑诀,指若拈花,衣摆生风,旋转的外袍似如浮云舒散,竟与恶尸换了个位置,将身后的徐岫挡了个一干二净。

恶尸却不理他这句话,只冷笑道:“久日未见,你倒是换了个情人,这世上当真还有人比师兄要好么?也是,你又未曾见过师兄的好。”

白君欢如鲠在喉,声音不由沉下来:“你在胡说甚么。”又没过多久,他突然神色大变,挽了一个剑花直指恶尸,“你竟带了外人进来!”

他仿佛委实气不过一般,又连连反复说了好几次,浑身都颤抖起来。

而后长剑一抖,直接往恶尸那处去了,他剑法迅猛,招虽断意却连,姿态风韵却极是清俊秀丽,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舞剑一般,唯有恶尸方知这连绵不断的剑招何其可怖,他猛然退后数步,白君欢的剑招却迫在眉睫,退几步便进几步,便只好举剑去挡,只是他心中没有杀意,自然不像白君欢那般下手狠辣。

不过恶尸被压着打了一会,心头火猛然烧起,便也招招不留情的回了去。如此一来二去,两人身上便都添了些伤。

恶尸心中恼怒,捏诀吟唤,于空中竟猛然生出一只烈焰火凤来往白君欢身侧奔去,却只听得白君欢冷哼一声,剑抄碧波,一条水龙亦是横空出世,却见空中龙凤交织,湖水上两人兵刃相交,打得正是酣热!

徐岫将最后一件外袍披好,方才站了起来,他又理了理头发,确保玉簪还在原处。等他做完这一切事情,却发现岸上多了一个黑衣女人,正笑吟吟的在那边喊:“外人外人,难道那个那边便是你的内人了吗?那我也是阿恶的内人。”

她是个很美的女人,乌发如云,风姿卓越,穿着一身及地的黑金色长裙,面貌异常娇艳,眼波妩媚而又纯真。她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柔娇美,有一种迥然仙凡的可爱与艳丽,男人不是喜欢青春少女的天真活泼,便是执迷于成熟的女子那种艳丽风貌,而这个女人,则全部拥有了。

比起林胜雪雀影仙或是瞻波他们那般不似凡尘的美丽,她要真实的多了。

徐岫虽然喜欢白将离,可看见她后,却仍然克制不住的神魂颠倒了一番。

“住口!”恶尸冷声道。

白君欢却停了剑,走了过去,那女人面上依旧带笑,但心里是很害怕的,便不着痕迹的退开了好几步,哪知道白君欢只往她面前之后,一眼也未曾施舍,仿佛她不存在一般。徐岫站在原地看着白君欢一步步过来,声音温柔似水:“你受伤了。”

但白君欢却没有回这句话,而是单手搂住了徐岫的腰,他摸索到那处薄薄的衣物底下贴合着如何温暖柔软的肌肤,他摸到了徐岫的骨骼与血流的速度,然后紧紧将徐岫搂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则去拉他的衣袍,将那些衣物慢慢顺理开来,整理了领子,将徐岫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都重新理了一遍,然后才说道:“没有关系。”

随后,他很快便松开了手,他知道望天机不喜欢他这样过分的亲密,即使对方没有过半分微词。但白君欢感觉得到,感觉得到望天机等得人从来就不是他,可这样的亲密行为却令他食髓知味,只好做下去,却又努力克制自己。

然后他才对恶尸说:“天机不是外人,绝不是。”

月光下他的脸庞看起来既冷硬又冰冷,但无疑比百年前的白将离那犹带稚气的俊俏要成熟许多,就好像是一个青年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恶尸刚要冷笑,却听见一阵铃声,远远近近,轻轻响响,铃声非常清脆,每一响仿佛都有一个拍子,组成了曲欢快可爱的乐曲。于是恶尸也安静了下来,他将煌光收回了剑鞘,面色柔和极了,没过片刻,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丛林里冒了出来,她穿着虎头鞋,眼睛又圆又大,齐刘海,头发厚厚的堆着,后头又被剪了一些,看起来像是脑门上被盖了半个西瓜皮一样,煞是可爱。

竟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女童。

恶尸便柔声唤她:“萝儿。”凤凰女有些气不过,只觉得自己相随恶尸这么多年也未曾得一声好气,为何这么个半大小丫头反而与恶尸有这般渊源,难道他师兄是个女人,生了这个孩子,才得恶尸这般青眼吗?

琼萝睁着眼睛看了恶尸好一阵,才甜甜笑道:“恶叔叔,你来看萝儿了呀。”恶尸便走过去半跪下来搂着她好一会,声音又轻又柔,微微叹道:“是呀,恶叔叔来看萝儿了,过几日,不就是萝儿的生辰了吗,难道恶叔叔会忘了吗?”

琼萝快活的欢呼一声,搂着恶尸的脖子不肯放手:“那萝儿的礼物呢。”

恶尸便摸摸她的头,说道:“自是要你生辰当日给你的。”琼萝虽有些泄气,却依旧开心,又与恶尸纠缠玩耍了一会,才挣开恶尸的双手,扑到了徐岫腿上咯咯笑着介绍道:“这是我恶尸叔叔,虽然没有师尊好,但也是个好人,可疼萝儿了。”

徐岫将她抱了起来,看她肉呼呼的小手指着恶尸,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他心中又道:我恐怕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于是琼萝又歪着头道:“你又与师尊一同出来洗浴吗?”徐岫便点头称是,琼萝的脸色便严峻了起来,大声说起话来,只是她声音软糯可爱,如此装作小大人,十分惹人发笑:“那你有没有被恶尸叔叔看过身子了?这样的话,你要当我婶婶好,还是当我的师母好呀。”

凤凰女听得晕头转向,恶尸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倒是徐岫习惯了小姑娘的惊人之语,只是淡淡说道:“我叫你下山去与那些孩子玩耍,你又去偷偷听了什么?看了什么?这般乱七八糟的话也会说了。”

顿了顿,徐岫又说道:“纵然如此,他们俩又都看不见,我便是不着寸缕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你又愤愤不平的紧张烦恼什么。”

琼萝听了,便满脸了解,便说道:“还是天机叔叔聪明。”可没过一会,她又忧愁起来,“那你不是不能当我的师母,也不能当我的婶婶了吗?”

徐岫无话可说:“……”

第二十一章

夜色昏沉,虽明星璀璨,但皓月却朦胧于乌云之后,很是有几分萧索意味。

徐岫闭着双目躺在冰冷的巨石上,衣袍微微撩起,只剩下一双赤足浸在池中,泛起水色,透出冷冷的光泽来。

他睡得很熟,身形却分毫未动,远远看去,像是攀折于岩石之上,而不远处,还放着他的鞋袜。

恶尸走得很快,他实在是很不耐烦凤凰女的吵嚷声,多话的女人跟多嘴的男人都特别的烦人。然后恶尸停在了徐岫面前,他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因为他虽然看不见,却清清楚楚的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是望天机,那个冰冷而威严的望天机。

而他现在正毫无防备的沉睡在自己面前。

这让恶尸觉得自己像是得到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宝物一样,整个人都近乎愉悦了起来。他并不喜欢望天机,但这不妨碍他高兴;他虽然不屑于弱者,却明白实力并不只决断于力量……只有恶尸自己知道,他是隐隐忌惮着望天机的。

望天机的实力与他相比堪称以卵击石,但这世上若只看拳头说话,那智者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恶尸听过望天机的声音,他的声音是清冷的,就像这满池的水,凉透入骨;但他的声音也可以变得很温柔,温柔的像是未曾断绝的水流,仿佛只要他愿意,便能伪装成任何样子,但总归不会是失控的。

就像师兄,也不像师兄。

师兄要比他更温和一些,也藏得更深一些。

恶尸半蹲下身,伸手在水中捞住了望天机的脚踝,手握上去的那一刻,险些冷得抛开来,活像是握住了块玄冰一样。恶尸摩挲了一会儿望天机的脚踝,然后松开了手,不声不响的站了起来,这时候他的手已经再没有一点水渍了。

大概是纯粹的执念,看得要远比本我更透彻一些。

恶尸生起了一种浓重的倦怠感,从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寻找理由让自己在这三千世界里走下去,这些年来,若不是师兄的死亡推动,自己恐怕早早就回归本我了。可如今,凶手与同谋皆死了,煌光沾血也用殊明妙华的血洗干净了,欠殊明妙华的九十九天境也已经毁了,还有什么值得做的呢?

这个世界无聊透顶,可恶尸还是不想回去,他是爱意与仇恨并着贪婪的结合体,这世上如果有什么东西他得不到的,便一定要拿到,即便拿不到,也要多多少少分到一些。这漫长的百年之中,他也曾看过凡间夫妻与双修伴侣之间的反目成仇或是白头偕老,无论哪一种,都令恶尸感到厌倦。

他也一遍遍的审视过自己心中的师兄,明白至极,他爱得是这个男人的风骨,冷静,温柔,优雅。如果师兄不是在这恰好的时间逝去,当岁月磨褪去他的这层表面,那自己自然也就不爱了。他虽然滋生于对师兄的轻微爱意,但这爱意疯长的速度也止于亲眼窥见师兄死亡的那一日,所以恶尸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股爱涌退的多么厉害,只剩下执念。

永永远远,一往无前的只喜欢一个人,是很难的。

但是当一个人死去了,那觉得他好,便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不会再反反复复想起他的错误与不好,岁月洗练之后,一层层反复的筛磨,就只剩下自己所希望所喜欢的那个人了,没有自我的颜色声容,却是自己心中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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