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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泣道,“少爷对年禄大恩大德,年禄致死不忘!”年富点头,“好好干,没事的时候别总想着玩,多跟老管家学学。”年禄以头撞地,哭得眼泪鼻涕横流,“嗯!小禄子绝不辜负少爷的栽培!”

年富重新倚靠在软垫上,慵懒吩咐道,“去月松苑。”年禄跃上马车,马儿赶得轻快顺畅,年富满意的阖眼小憩,他明白一个道理,提拔于云泥之恩,等同再造之德,这样的恩情足以令一个人至死效忠。推开梨枝的房门,便见一抹清丽身影倚栏吹箫,神情之间是抹不去的惆怅与哀怨,年富将一袭狐锦披上梨枝纤弱的肩膀,柔声抚慰,“冬寒料峭,小心着凉了。”梨枝转过头,明媚的双眸之中饱含苦楚,却强作欢颜道,“梨枝尚未恭喜少爷大婚之喜。”

年富幽幽的目光望向窗外柳绦飘逸,恍若未见梨枝痛苦纠结的表情,突然说道,“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来这里了。”梨枝脚下趔趄,脸色苍白,慌忙别开头去,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公子大婚后,自然不再方便来梨枝这里。”年富依然没有看到梨枝绝望凄然的表情,自顾自道“老太太百年仙逝,灵柩归故里金陵,我打算结庐守孝三年,当是替父尽孝了。”梨枝猛然抬起头见年富神情悲戚凝重,一双星目仿佛暗沉得比那夜色更加昏暗,迷乱得令人心痛。梨枝道,“还会回来吗?”

年富点头,“守孝三年,自然还会回来。”年富殷切的目光望向梨枝道,“我远去金陵,在这京城之中能让我百分之百的放心的人,就只有你了。”梨枝内心受到极大的鼓舞,并雀跃着,原来她始终没有被抛弃。年富继续说道,“我已经帮你赎了身,以后在这里,你便是我的耳目,我走了之后,千万别让我变成瞎子!”梨枝重重点头,“梨枝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年富欣慰的笑了,“人生得一红颜知己,此生足矣。”梨枝亦含泪而笑,一生追随于你的背影,此生亦足矣。

离别愁绪稍淡,梨枝拿出一张药方,年富凑近跟前仔细研读,“朱砂,苜蓿,蛏子,当归,人参,鹿血,红花。。。。。。”不下二十种中药配方,年富不懂中药,却也知蛏子毒性奇烈,以毒攻毒倒也能收奇效。倒是朱砂一味,古之人对之趋之若鹜,年富却明白其中重金属含量超标,食之常使人金属中毒而亡。年富皱眉,“这药所治何种病症?”梨枝道,“此药方药性猛,毒性烈,正是针对暴痢的良方!”年富垂目沉吟,“急性痢疾?”片刻之后,年富抬起头,目光幽冷道,“此药方可是从宫中药司局流出?”梨枝颔首,“正是!”

年富站起身,负手立于窗口,窗外夜色正浓,月松苑楼前花灯锦簇,嬉闹非常。想到那一夜陋室前的湖光月色,皎洁无痕,年富悠悠长叹,“该是他动手了吧。”梨枝漠然道,“不管是谁动的手,这也是迟早的事罢了。”年富点头,“成王败寇,自古如斯。”梨枝道,“与其幽禁终老,沦为鱼肉,不如暴毙而亡,倒也落得个痛快。”年富苦笑,心中突然想起那一日那人吟唱的一首诗: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正如野史中杜撰,那一夜大雪无声,曾经叱咤风云的贤王胤T上吐下泻,骤急而亡!

婚期渐近,年府上下焕然一新,一扫连日来老太太病重带来的阴霾。这一日清晨,年富刚准备套车去朱轼府上读书,年禄来报,“少爷,张文庄公子求见。”年富一愣,“在他们徽州大婚之前有见大舅子的习俗?”年禄哑然,抿嘴不敢笑,“张文庄公子还带了位小公子。”年富眉目微颤,“小公子?”年禄傻乐,“年禄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小公子的的确确是小公子,而非女扮男妆的花木兰。”年富挑眉,“那么就见见吧。”竹韵斋内,张文庄倚亭眺望,神情悠闲,在他身旁有位年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生得眉目如画、清秀俊逸,皮肤白皙宛若女子,见年富款款踏入轩内,一双清朗的目光便好奇的望着年富。

年富躬身行礼,“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张文庄嘴角含笑,也不避让,深受一礼后,挪揄道,“今番这声大哥算是白叫了,因为没有红包。”张文庄话音刚落,一旁小少年“扑哧”一声笑了,要不是这少爷嘴唇上有些许绒毛,只这一笑竟似女子般清丽脱俗。张文庄笑骂,“是你吵着闹着要来看看未来姐夫,怎么这会儿见了倒只会傻笑了。”少年撅嘴,“是大哥说的好笑!”少年目光清澈直视年富道,“你就是年富,年竹韵?”年富见少年小大人的模样,不觉好笑,“如果你找不出第二个年竹韵,那想必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

少年吐着舌头,“也不过跟姐姐一般大的年纪,说话竟也是这般老气横秋,当真无趣的很。”第一次被人当面直斥“无趣”,年富无奈苦笑。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枚精巧香囊递于年富跟前,“这是姐姐让我带给你的。”年富一愣,随手接过,一股淡然的幽香翩然而至。年富打开香囊,从里间倒出一尾雁羽和些许殷红使君花瓣,少年负手而立道,“你是不是也要回礼啊?”年富淡笑,“稍等。”随即回到书房,再出来时手中多了把折扇。年富将折扇交予少年,“你可不许偷看。”少年面颊绯红,撅着嘴巴道,“谁稀罕,我才不想看呢!”

张文庄望着满园的青竹隽秀,枝桠有节,突然淡笑着说道,“朱若瞻朱阁老能收你为亲传弟子,着实令我吃惊不小。”年富颔首,“过奖。”张文庄笑骂,“你倒是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年富笑道,“可是大哥也在他老人家那里碰了壁?”张文庄不以为耻,反而津津乐道,“何止碰壁,简直碰的一鼻子的灰!”年富哈哈大笑,心中不免再一次高看眼前男子心胸宽阔,言行磊落。

这边年富与张文庄聊得契合,那边坐在轩榭之中的少年张承拿着那把折扇偷偷掖进壁角,缓缓将折扇打开,一股麝墨清香扑鼻而来,只见扇面之上一株并蒂莲花灿然绽放,瑶瑶亭亭,秀丽清雅,在扇面右下角落款处,几束隽竹韧拔挺立,墨迹尚未干涸。张承双目闪烁,口中低声喃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与张使君所送礼物“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遥相呼应。张使君以使君花瓣暗点闺名,而年富以满园的隽竹告知对方表字,从未见过面的两个人心有灵犀一点通,似乎也预示这段婚姻的天造地设。张承望向年富的目光少了几分挑衅,多了一丝尊敬与好奇。

“小弟尚未恭喜大哥得怡亲王力荐,平迁户部侍郎。”年富拱手道贺,能在半年内以新科状元之资就任两部侍郎,大清朝开国至今,他张文庄算是独一份的。张文庄摇头苦笑,“皇上励精图治,下旨清查国库亏空,户部需要的是酷吏。小小文庄何德何能,这可是得罪人的差事!”年富了然点头,“此事乃怡亲王主持?”张文庄道,“近年怡亲王咳疾加剧,力有未逮,虽说是怡亲王主持大局,实则是果亲王出谋划策。”望着张文庄脸上的崇敬之意,年富道,“大哥似乎很钦佩这位果毅亲王。”

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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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庄点头,“若有一日贤弟与这位果亲王共事,当知其人风采,清宁淡泊,高雅风趣,举世无双。喜爱游历名山秀水,胸中沟壑博彦,与之畅谈,当真如沐春风。”年富欣然向往,脑海中不禁想到那一日湖光月色之中白衣胜雪,原来只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如今看来,年富早已习惯带着面具生存,早失本性。德馨或惆怅,或随性,或风雅,当知此人活的最清醒,而清醒的人做那样的事,心中苦楚更待何人说。年富突然在这位果毅亲王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良知与丑恶相互交织,无数个晚上搅得他难以入睡。

张文庄见身旁年富蹙眉沉思,“贤弟在想什么?”年富恍然,“我在想皇上可是要拿苏州织造府的曹家开刀!”张文庄神情一愣,问道,“贤弟如何知晓定是拿江南曹家开刀。”年富淡笑,“猜的。”张文庄摇头,“若然不是知晓昨日由军机章处下发诏令,我会以为朱轼朱阁老透出的风声。”年富摇头,“大哥当知朱老先生为人,铁齿钢牙,性烈如火,纵然御前奏对亦是耿骨直谏,从不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见张文庄点头,年富拱手朝天,继续说道,“先帝在世,六下江南,所耗甚巨,此事人尽皆知,皇上若要彻查国库亏空,自然要拿曹家开刀,否则如何令满朝文武震慑。”

张文庄目露钦佩,感慨道,“若然今次贤弟参加科考,恐怕这头名状元之衔花落谁家,亦未可知了。”年富谦虚摆手,“大哥生性爽直,不善鬼蜮伎俩,心思缜密,洞察微末,乃后学之进,年富望其项背。”张文庄尚未来得及谦虚几句,一旁好似自己被盛赞一般的张承激动得脸色涨红,“那是!大哥乃我张族子弟中最为出众的一个,尚未出仕,便在徽州破下数个大案,人人称颂‘铁断判官’!”年富艳羡,“难怪怡亲王如此看重大哥。”望着张承傲娇的模样,张文庄不觉好笑,板起脸呵斥道,“井底之蛙!真正金玉在前,却冥顽不识。”

农历十一月初三,年富大婚,十里红妆,浩浩汤汤,京城百姓无不驻足观望,感叹富贵之家繁花似锦。一大早年富便在纳兰氏的叮咛下沐浴更衣,喜袍加身,更显精神奕奕,气质雍容,卓尔不群。祭拜奠告祖宗之后,年富站在府院门口等待远道而来的新妇,周围贺客如云,年富身旁的年熙亦是盛装迎客,脸上的笑容优雅温和,“恭喜你,大哥。”年富一愣,但见年熙眉目隽秀,目光清朗之中一丝忧伤更添几许文人气度,年富欣慰,“你知我所做的一切并非为了我自己,此生足矣!”年富抬手拍了拍年熙的消瘦的肩膀,年熙点头,瞬间眼眶有些泛红。突然听老管家年诤唱报道,“年妃娘娘贺礼到――,东魁夜明珠十匣,杭州贡锦二十坯,祖母玉镯两对,海南血礁摆件两副。。。。。。。”一口气唱了不下百余件珍贵贺礼,听得周围贺客无不艳羡动容。

一位布衣文人来到年富近前,他的出现的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往来贺客最低级别也在五品级,这位穿着浆洗得有些泛白长衫的年轻文士的出现,显得尤为的扎眼。来人面颊绯红,举手投足略有拘谨,见到年富躬身行礼,“恭喜侯爷。”年富慌忙伸手相扶,只见年轻文士从怀中掏出一纸匣递于年富跟前,“张玉兄与李东亭兄偶感风寒,不便登门祝贺,特让在下送来贺礼两份。”年富双手接过贺礼道,“劳烦先生,多多照顾张玉兄与李东亭兄,晚些时候,竹韵定当设宴赔罪。”一句“先生”礼贤下士,令年轻文士目露好感。送走年轻文士,新妇浩浩汤汤的送亲队已近跟前。

一瞬间鞭炮齐鸣,锣鼓震天,花轿刚落于年府门前,周围燃起艾香。陪嫁丫头撩起轿门,随伺嬷嬷搀扶着一位身穿凤冠霞帔,头顶红纱的妙龄女子从花轿内款款走上红毡。手执红拂将新妇从中门引进府中,大厅内设香案六礼,亲朋贺客集聚一堂,白发银丝的老祖宗赫然坐于首位,瞧着精神头竟似大病隆愈。“拜天地”仪式刚要开始,便听府外门前年诤唱喝,“皇上赏――。御酒十坛、贡果十案,东珠十斗,西域琉璃茶器两套。。。。。。”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年诤的唱贺词还在继续,“另赐新妇诰命衔,领朝廷薪俸,年富加封一等子爵,赐同进士出身,上书房行走,钦此――”一石激起千层浪,年家之恩宠,早已位极人臣。周围贺客如潮,老祖宗一一含笑颔首。

年诤扯着嗓门喊,“怡亲王到!”周围贺客纷纷避让,目光敬畏望向大门外,老祖宗在灵玉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纳兰氏亦来到厅外相迎。同在朝廷为官,自然知晓怡亲王如今深的皇帝信任,且最是高风亮节,侠骨仗义,人人称道“侠王爷”。怡亲王款步走来,老祖宗正要屈膝拜见,却被怡亲王慌忙拦下,“老太太折煞小王矣!”老太太道,“怡亲王大驾光临,令鄙府蓬荜生辉。”怡亲王笑意盈盈,“年大将军戮力为国守土保疆,嫡子大婚尚且不回,其忠义大孝令人钦佩。”老祖宗谦虚摆手,“王爷过奖,双峰守土保疆乃公事,小儿婚娶乃私事,若然公私不分,又有何颜腆为一方大吏。”

老太太深明大义,令怡亲王言辞间愈见尊敬,从仆人手中接过礼盒递于年富跟前,年富躬身,双手接过,只听怡亲王道,“这是徽州上等麝砚,还是前年皇上赏赐与本王。天下只此三砚,一砚南书房皇上正用着,一砚赐予张廷玉张大人,一砚本王现赠送于你,希望你莫要辱没了这天下第一砚的清名。”年富毕恭毕敬,高举礼盒,朗声道,“竹韵定不负王爷今日教诲。”怡亲王满意颔首,又从另一仆人手中接过礼盒,“这个是果亲王送的贺礼,因他府上出了点事,一时脱不开身。”年富见怡亲王神情间略带伤痛,不禁心头一颤,顿感不详。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人生四喜,今这一日你便占尽两样,当真羡煞我等庸庸碌碌十余载的俗人矣!”怡亲王的自嘲,引来周围贺客迎和,随即气氛一松,礼乐再起,怡亲王笑道,“咱们莫要耽误了吉时,否则平白惹恼了新娘,岂非苦了新郎!”在周围人哄堂大笑声中,新妇羞涩难当之时,完成了亘古有之“拜天地”之礼,随后新妇由陪喜丫头奶娘嬷嬷送入洞房。怡亲王突然而来,又匆匆离去,年府中人在纳兰氏的嘱咐下,在厅堂内外洒满红枣、莲子、桂圆、花生等果物,寓意,“早生贵子”。

日落时分,年府大宴宾客,灯火灿如白昼,觥筹交错之间尽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年富迎来送往,敬酒还礼,极尽地主之谊,其翩翩风度,有礼有节,一夜之间美名传扬于京城内外。酒席之间气氛渐入酣境,此时年富已有七分醉意,独自一人来到轩榭亭台前呼吸晚风清冽,顿感脸颊滚烫似火。年禄匆忙来到近前,“少爷,熙少爷顶不住了。”年富摆手,“让烈少爷顶一阵吧。”年禄苦着脸,“烈少爷的确海量,已经将七八位大人灌到桌子底下去了。”年富挑眉,“那就让人备好车,在院外候着。”年禄觉得不对劲,见年富兴致不高,于是年禄小心翼翼问道,“少爷可是有心事?”

年富目光幽幽望向年禄,“十七王爷府上可是出了大事?”年禄一愣,着实没有想到年富会有此一问,于是神情严肃道,“少爷您稍后,小禄子去去就来!”年禄从厨房间提着三四只食盒来到后门,一个年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乞儿正倚门等在那里。见年禄走了出来,小乞儿冲着食盒,赶忙迎了上去。只半盏茶的功夫,年禄匆匆来到年富近前,“果亲王今日丧子,故而没能前来道贺。”年富拧眉,“丧子?”年禄点头,“果亲王福晋多年无所出,此幼子乃侧福晋孟氏所出,身体一向羸弱,今日凌晨便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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