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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自己公寓的钥匙递给他。

“为什么?”仇铭阳皱眉,下次不让他住了?

“等我爸的丧事办完了,我准备带着我妈搬过去。毕竟那边的房子太大,空空荡荡的,而且也容易触景生情。”他以后可没准备在家里开食堂,亲戚偶尔聚聚可以。但是天天在他家吃饭,让他妈妈一个六十岁的人伺候着还是免了。要不是那栋别墅已经被抵押出去,他还想直接卖了还债呢。

“嗯。”虽然江东夏的想法挺好的,不过想到自己以后过来都要去住酒店,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虽然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了亲密关系,但两人之间相处时的气氛也没有那么僵硬。就像普通朋友一眼,会随意聊聊。

江东夏觉得这样也不错,仇铭阳现在是他最大的靠山,要是气氛一直僵着,也不利于工作。

仇铭阳开始也觉得不错,毕竟比起刚分手的时候要好多了。现在他却觉得有些不满足,不过他现在并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江东夏觉得自己是乘人之危逼他就范。还是等一切都走上正轨时再说吧。

晚上,江东夏回到家中,饭厅里还有不少人在喝酒,都是些家里的亲戚。江东夏换了鞋子,像往常一样先给江时靖上香,然后回卧室换衣服。

等到众人酒足饭饱,到客厅休息。沐秀珍和沐增荣忙着收拾碗筷,打扫卫生。他们家的保姆出事那几天就辞职了,之后也没找到合适的。他大舅母和小阿姨人多那几天也来帮忙,不过谁也没精力,没时间来耗这么长时间。江东夏卷起袖子,帮忙洗碗。

等卫生打扫好之后,他一边放下袖子,一边走进客厅。他坐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选个日子,他会尽快将江时靖下葬。这次大家倒是没什么异议,商议一会,决定最好下周六开追悼会、火化,周日下葬。这样既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前来悼念的人也不必请假。之后大家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事宜,到时候这些都会交给公司的治丧小组办理。

等商议完葬礼的事,江志远对江东夏说道:“东夏,小龙来上香的时候我听说你把他开除了。”

“是他自己提出离职的。”江东夏看着江志远,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要说是想要插手公司的事,独揽大局,他又没那能力,而且也不敢。难道就是为了凸显他的重要性,寻找存在感?

“小龙跟了你爸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你这样把人撵走,难免会让公司的老员工心寒。听说浦莉也走了,她是个有能力的人,走了是公司的损失。”江志远一副我是为你好的长辈模样,语重心长的说。

“二叔,小龙和浦莉是自己离职的,而且我已经批准了,工作也移交了。”江东夏语气坚定,态度坚决的表明自己不动摇的立场。

江志远见说不动江东夏,最后有些怏怏不乐的回去了。至于江东夏,现在的他不会去考虑江志远的心情。重活一世,其实他的本质还是那个有些自私的江东夏。除了与公司和他妈妈有关的事他会用心去注意,其他的都不是很重要。

仇铭阳洗完澡,围着浴巾,j□j着上半身走出浴室。那没有一丝赘肉,精壮的身材性感的让人想要流鼻血。可惜此时没有欣赏的观众,他又不是一个孤芳自赏的人。他擦干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拿掉浴巾,只着一条性感的内裤躺进被窝里。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虽然室内开着空调,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寒意。他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一些。这个房间里,江东夏的气息越来越淡,一想到以后可能不能再留宿这里,他就觉得心里有些闷。

他知道自己对于江东夏的感情有些过了,难道只是因为他是自己相处时间比较长的床伴?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有些失控,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安。

第039章 迟来的葬礼

拆迁公司的李总周五如约赶到,江东夏向双方引荐之后,向李总简单介绍了现在公司的情况。他的侧重点在于,此时公司的法人虽然是他,但实际上有话语权的是仇家。

这也是仇铭阳的安排,这公司他不看好,想要一脚踢了重新安排。拆迁公司一般都会有些背景,如果这事让江东夏自己出面估计不好解决。仇铭阳对于拆迁工作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委婉的表示他们要是能做到就继续,做不到就走人。

他之前已经研究过江时靖与拆迁公司签的协议,漏洞很多,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没有违约约定。也就是说,即使江家中途违约,也不用支付违约金。

李总和他的助手听出了仇铭阳的意思,脸色都不太好。李总面带嘲讽的表示,商业拆迁本来就不容易进行,要是转为zf行为谁都可以。而且要过河拆桥可以,不过他之前两三年就因为这工程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除了按合同付清该给他们的钱,另外还要再给他一百万。

而且在他的话里话外还隐隐带着威胁,仇铭阳也是气场全开,李总根本压不过他,最后这次协商不欢而散。之后李总带走了他的所有员工,还放话出来,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一张资料。

对此江东夏倒是不在意,他们所有签了约的合同协议,向拆迁户收来的产权证和资料原件都在沐瑞那里锁着。

参与这次谈话的杨副总一直在中间做和事老,而且现在的拆迁公司好不容易弄清了这一片的拆迁户情况,现在换人一切又得重头开始,拖延时间不说。那些拆迁公司已经接触过的拆迁户,对于中途换人又会有什么反应?

还有之前江时靖向李总借过钱,因为一时没还上被他找人威胁过,知道他有涉黑背景,杨副总不免有些担忧。

仇铭阳冷笑一声,霸气的说:“不用怕他,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而已。以为有些背景就了不起了,我们也不过是这几年才洗白的。”

对于自家的背景,仇铭阳也毫不避讳,反正这圈里的人都知道。他爸仇帝的名声其实也是以前留下的,只不过公司到了他手里,现在已经算是本分的生意人。

江东夏笑了笑,那李总不知道怎么触怒了仇铭阳,竟然让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过他就不用担心了,这事仇铭阳已经自己揽上身。至于中途更换拆迁公司会存在的问题,他和仇铭阳之前就研究过,实在是利大于弊才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接着就是周末,仇铭阳索性留了下来。找来几家比较有经验的拆迁公司,一一谈过,最后签了一家有能力的公司。这些公司都是他之前就意向性的联系过,而且这些公司多多少少与他们家有些瓜葛。他也不用担心这些人有胆子说大话,没有实际行动。

这些人都知道,想要在这一行混得好,与仇家打好关系是必须的。要是闹僵了,虽然不至于完全封杀,但是打压和排挤是一定的。

拆迁公司的事安排好之后,江东夏开始忙碌起江时靖的丧事来。为了能让远处的亲朋有所准备,开追悼会的时候可以赶来,提前三天就开始发讣告。然后是悼词的定稿,因为江时靖是老d员了,还申请了d旗覆盖。

于此同时,每天几乎都会有仇铭阳安排的招商公司过来进行商谈。都见过面之后,江东夏让周副总和沐瑞亲自跑一趟省城,到这些公司实地考察一番。然后在根据对方的合作伙伴,成功案例,收费等最终确认签约对象。

忙忙碌碌间,终于到了预定葬礼的日子。追悼会的时间定在上午九点,他们得提前去殡仪馆等着。y市的殡仪馆在远离市区的一个山沟里,冬天的气温本来就低,虽然这天天气晴朗,出着太阳,但殡仪馆里却似乎感觉不到暖意。

等江东夏载着沐秀珍到了殡仪馆,沐瑞和沐家人已经在按习俗给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发小白花,拴红线,还发了一个小红包。小红包里包的是一角钱的硬币、一小块红糖和一些大米,这些都是出殡仪馆的时候辟邪用的。

开车来的每辆车发了一个根红布条和一封炮仗。红布是用来绑在车上,炮仗也是出殡仪馆的时候放的,都是辟邪用的。

到了预定时间,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通知可以进入追悼厅。等在院内的人鱼贯进入大厅内,大厅四周摆满了亲朋好友送的花圈,大厅正中摆放着玻璃棺,江时靖身上穿着寿衣,盖着d旗,躺在那里。

此时他的面容已经有些变形,虽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给他化过妆,但始终无法遮掩他身上青灰的皮肤,和那挡也挡不住的死气息。

追悼仪式在江时靖生前好友的主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前来悼念的也有两百人左右,站满了这本就不大的追悼厅。追悼仪式在轰鸣的礼炮声中开始,同样也在礼炮声结束。

江东夏到了殡仪馆之后,心情就很沉重压抑。当他看到江时靖的遗体时,再次直面死亡,心底的悲伤逆流而出。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想着,此时他的身体是不完整的,内脏大部分都已经被法医取走。

人上了年纪,多少都会有些迷信,特别是当你快要死亡的时候。不论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唯物主义者,与死亡越来越接近的时候都会控制不住去想死后之事。他爸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无全尸’吧?

他爸生前说不想火化,不想经历冰火两重天。谁知到最后,始终还是躲不过去。江东夏的眼睛开始有些模糊了,到最后自己始终不能满足他的遗愿。

江东夏也托人找过关系,看看能不能把江时靖的遗体取走土葬,但现在水土流失严重,上面查得紧,谁也不敢顶风作案。

今天江东夏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以后他再也见不到他爸了。他真的要自己独立支撑起这个家,保护妈妈。他不知道追悼会是怎么结束的,有些浑浑噩噩的。

因为他们是今天最早火化的一家,要把炉子烧热需要时间。追悼会完了之后,他们就在殡仪馆院内等着取骨灰。

此时李福英因为情绪激动,已经被江家老三先送回去了。沐秀珍虽然悲伤,但也强打起精神操办后事。江东夏收敛起情绪,跟着忙前忙后。这时前来悼念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只留下一些自家亲戚。

不一会,殡仪馆上空开始冒出黑烟,江东夏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气味。他忍不住蹲在路边干呕起来,那种恶心感一直无法消退,似乎连头都痛起来了。

“东夏,你没事吧?”沐秀珍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您别担心,我去车里坐会就好。”江东夏强压下恶心感,脸色苍白的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好不容易挨到最后,等工作人员把装好骨灰,江东夏把江时靖的骨灰捧到车上。原本的计划是先寄放一天,第二天才下葬。但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最后改成了当天火化,当天下葬。公墓是之前就选好的,江东夏给江时靖选了一规格最贵的一款。

终于把江时靖送上山,江东夏心中的事也算了结了一件。因为今天的宾客比较多,没有在家中开火,而是在外面饭店里订了酒席。

这一天也忙得够呛,因为家里有客人,房间住不下。江东夏回了自己的公寓,他也需要静一静,好好休息休息。最近高强度的工作让他觉得疲惫,再加上精神上的压力,他过得不是很好,吃得也少了,人看着也瘦了些。

他回到公寓,打开鞋柜,仇铭阳的专用拖鞋大喇喇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换了自己的鞋子,回了卧室。走进浴室就看到仇铭阳的洗漱用具放在原来的位置,就像他们没有分手时的感觉一样。江东夏努力忽视那些证明他曾经存在的东西,不过越是忽视越会想起。

江东夏洗完澡,疲惫的躺在床上,身体感觉疲惫,但他的精神却异常的好。但是他脑海中此时出现的却是白天那一幕幕场景,挥之不去。随之而来的还有前世久违的记忆,原本已经随着时间而褪色不少的记忆,又再次变得鲜活起来。

他缩在床上,卷曲着身体,额头冷汗直冒。虽说现在感觉已经没有重生时鲜明,但萦绕不去的恐惧和不安还是十分折磨人。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卧室内显得格外响亮。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是仇铭阳打来的,他接通电话。

“今天的事还顺利吗?”仇铭阳并没有来参加今天的追悼会,不过他始终有些放心不下江东夏。

“很顺利。”江东夏听到对方的声音,莫名的觉得心安,他忍不住说道:“我想见你。”

“嗯?”

“算了,没什么。我累了,先挂了。”江东夏以为对方没有听清楚,努力藏起自己的脆弱。

第040章 重修旧好?

江东夏的声音透出的孤单、疲惫、脆弱并没有瞒过仇铭阳。电话挂断之后,他又做了一次冲动的事。

一个人孤单的躺在宽大的床上,江东夏第一次后悔把床买大了。他裹紧被子,心里空空的,无由来的觉得彷徨、孤寂,心里酸楚不已。

此时他脑海中那些纷杂的记忆交缠在一起,一会是前世的记忆,一会是重生之后发生的事。最后全成了仇铭阳的身影,脆弱的他果然还是向往着那个强悍的人吗,江东夏努力想要摒弃让自己变得脆弱的画面,他不能被这些困难击倒,不能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思绪纷纷扰扰,他又埋头捂在被子里,连有人开门进来都没发现。仇铭阳进门就看到江东夏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卷着身子孤零零的躺在大床中间。这人在人前一直表现的很坚强,谁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又是这样的脆弱。

他就像是双面人一样,他的面具随着日夜的交替而变更。白天的他坚强、自信,好似所有困难都无法打倒他。夜里一个人的时候,他却脆弱、孤寂,仿佛易碎的瓷娃娃。而他的心,总是被白天的他所吸引,为夜晚的他而变得柔软。

仇铭阳在床边轻轻坐下,他伸手想要把他的被子拉开一些,以免被闷坏。江东夏感到身边的床铺下陷,瞬间掀开被子,弹坐起来,向另一边躲闪,然后一脸戒备的看过去。仇铭阳也被他这如同受惊的小兽一样的动作弄得愣了愣,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就着昏暗的床头灯光,江东夏看着那熟悉的高大身影,不敢置信他真的来了,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仇铭阳收回手。

江东夏什么话也没有说,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仇铭阳也被他的‘投怀送抱’一时弄懵了,反应过来之后,他伸手有力的双手抱着他。他瘦了,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抱他,他的身体没这么瘦。

把自己埋在那一如既往温暖、安全的怀抱里,贪婪的吸取对方身上的暖意。此时的江东夏现在只想放任自己,哪怕只是一天也好。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江东夏不想说,仇铭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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