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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沈识微叫亲兵打水来,我俩洗漱干净。

围城之中没什么好吃食,几个白面饼就是首长的小灶。现在不比当初和我在山里逮兔子的时候了,他又拿起贵公子的款儿,非坐在桌边吃完,才和我一同出门。

也不说带我去会会他的师弟班底和曾军师,沈识微领着我迎着朝阳直往东去。

天色虽已大亮,但除了往来兵卒,路上再无行人。

我忍不住问:“城里百姓不多了吧?”

沈识微露出一抹讥色:“聪明的怕是不多了,可惜世上总有那么些蠢人。”

路边民宅被吓得闭紧了眼、捂住了嘴,家家门户紧闭。门槛前没有人迹,积着层灰白色。却不是浮尘,是春到帆丘,满城柳絮。

我问:“怎么说?”

他道:“刘王陛下执意要进帆丘。苦谏无用,曾军师一路行军,一路自己派人传说报国军无恶不作,就是这样,帆丘城里还是有不肯走的,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我苦笑道:“故土难离,也别刻薄了。”

自遇见那个逃兵,我心里一直有个不那么舒服的地方。像断在衣服里的针,你忘了时,它扎破你抚过的手指,你打定主意去找,一时又逮不住它藏在哪条脉络。

现在它在沈识微的话里闪了闪针芒。

我心里为自己叹了口气――要是聪明点,压根就不该问这句话。

我问:“刘打铜怎么死的?”

沈识微笑着回答:“你不是遇见城里逃兵了吗?他说刘打铜是受了箭伤,那便是受了箭伤。”他虽含笑,但那笑底下已经露出了威棱:“秦师兄,你可知我们如今在围城之中。就是去年那投下田也比不得?”

我道:“我从城外杀进来,怎么能不知道。但……刘打铜……他还有两个孩子,你们……”

他不耐烦地打断:“让刘打铜领着去了。”

我吃了一惊:“什么?!”

沈识微略略侧过身来:“怎么?不愿意?可你明知世事十有八九如此,既然不是你想听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他突然有点着恼:“我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奈何他非要进这帆丘,把大伙送进了死地!”

我道:“沈……”只觉得像吞了一块冰,从喉咙烧到胸臆。

沈识微一步不停,仍向他的目的地走去。微风送到,柳絮扑人,落在他的脸旁。他挥手赶开,那柳絮又朝我飘来。

他的声音也和柳絮一起飘来,看着缓而又缓,却似乎没地方躲。

他道:“唉。你和曾铁枫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刘打铜于他有知遇之恩,你当他下得了狠心斩草除根?曾铁枫早送走了刘打铜的家眷。你现在可安心了?”

我哭笑不得,快走几步追上他:“这到底是往哪儿去?”

他道:“昨天我不是说过,天亮就告诉你怎么全身而退?”

我们迎着柳絮,已走到帆丘城墙下,他朝城墙一扬下巴:“这就是了。”

墙根下本长着些狗尿苔般乱七八糟的违章建筑,现在已经拆干净了一片,百来号兵卒还在清理两翼。

我们走到近前,兵卒见到沈识微,个个放下手中的活计,胆子大的唤声沈公子,胆子小的只憨厚地笑。

一个结实的青年正扛着根烂柱子,见到我们来了,他把肩上的东西往远处的木头堆里丢去,轰的一声,浮尘漫天。周围的兵卒笑的笑,骂的骂,都在夸向公子好力气。

沈识微微笑道:“阿曲,怎么样了?”

六师弟向曲我只听过名字,这是第一次和人对上号。之前他在沈识微嘴里出场,总是与卢峥并列,我还一直以为也是个孩子,没想看岁数怕比沈识微还大点。

向曲抹抹额头,连灰带汗擦在裤子上:“还真有!三师兄,真有救了!”

沈识微的眼睛亮了,踩着满地碎砖垃圾,快步走到墙边。我正想跟上去,向曲却在我衣袖上拽出一个黑手印:“秦师兄?”他笑出一口亮晃晃的白牙:“秦师兄厉害!昨晚阿峥跟我说,你就一个人这么杀进阵里了!我披甲带剑还有点怕呢,你怎么敢!你是怎么想的?”

我苦笑道:“你这就问错了。重点不是你觉悟有多高,而是脑子能放得有多空。”

趁他一愣神,我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跑到沈识微背后。

沈识微正盯着城砖。他半眯着眼,嘴角却倨傲地往上翘,一脸我再熟悉不过的讨厌表情。

我凑到他脸前:“看什么呢?”

他不看我,仍旧盯着砖:“秦师兄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我道:“少卖关子,你师弟说咱们有救了,这墙上有秘籍?”

一边也去看砖。

棚户里有人做饭,烟熏火烤,墙砖早燎得油黑,强拆时弄伤的凹洞里露出点新鲜的土黄色来。

我沾了点黄土,在指尖碾碾。

突然福至心灵,猛给了墙砖一拳。

城墙当然不会抱怨,默默忍受了这一击,被我砸中的几块砖却向里面凹进寸余。我兴奋了起来:“我就说这儿的砖怎么和旁边的青砖不一样呢?墙里面有什么?”

最好是有具上古文明留下的高达。

沈识微把手掌按在在我砸出的凹洞里发力,墙砖越退越后,最后空落落的跌了下去。

陈腐的空气像被封印多年的恶鬼,从空洞里争先恐后的涌出。

“什么都没有。”沈识微道:“好在什么都没有。”

帆丘名曰帆丘,是因为烈鬃曾有一条小支流打城边过。这条小水从烈鬃叛出,经高坞、丹野几个大县,终在帆丘,再重新归附大河。帆丘城前河道深宽,算个良港,船上客人要进栖鹤,常泊于此。直到十数年前,烈鬃改道,小水枯竭,帆丘才渐渐没了这门生意。过去临河开的福泽门没了用处,彼时的县令遂命人草草封上了。

沈识微道:“大概一天功夫,就能里外挖开。”

我上城墙看了看,见干涸的河道对岸也有真皋人几处横七竖八的营盘,但远比不上围得铁桶似的正门,差点跳着华尔兹下来。难怪向曲激动得亲自扛起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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