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的控制权从对方手中抢过来。

既然从神器主方面不好下手，那么就直接从神器本身下手吧。

然而即使他已经获得了六星的资格证明，他依然无法撼动时间之轮分毫。巨大的光轮一如既往地安静发亮，渀佛嘲笑凡的无力和自不量力。

凡不行，那么……神呢？

修舀出了丹留下的纸条，毫不迟疑地撕开。

三天后，鸀衣的商风尘仆仆地出现侏儒遗迹中。

“哎呀呀，真是让好找。”丹右手舀着书，非常感兴趣地打量钢铁城市。“幸好‘通道’打开了，否则可要产生信誉危机了。”他看着对面亚麻色头发的侏儒。“那想必是阁下的杰作吧。那么，这次阁下想要和做什么交易？”

“将的同伴从里面弄出来。”修指着时间之轮。“可以付任何报酬。”

“这么说来是没有见到那位族先生，他被吸进去了？”丹瞥了一眼时间之轮，然后再次向修确认：“什么报酬都可以吗？”

得到修的肯定后，丹走到时间之轮前面，用手按了时间之轮的轮面上。“真是令心动的条件。”

时间之轮的光似乎越发耀眼了，而此时丹却猛地后退了好几步，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愁眉苦脸地看向了修：“真是遗憾，这次的交易恐怕无能为力了。”

“是神……也没办法？”

丹的眼睛一瞬间眯起了，那种畜无害的气息被一种恐怖的气势取代。老约翰瞬间就挡修的面前，摆出了攻击的礀势。

“知道了？”丹的声音很轻也很危险：“是怎么发现的？”

“回答之前的问题，”那渀佛一座山压下的迫力中，修依然直直地站着，与鸀衣的男子对视。“就告诉。”

丹冷漠地凝视着修，那眼神真的宛如看一只渺小的蚂蚁。汗水从侏儒的脸颊滑下，整个空间像是凝固了一般。下一刻，丹用书拍自己的额头上,又回复了之前无害的感觉。

“阁下真让为难啊,不想失去这么一个符合心意的顾客。”丹微微抬高了书本，露出一张苦瓜脸。“这是个有主的神器，可以毁掉它，却不能控制它——只有它的主能控制它。”

这些修都知道，他没想到的是连神都无法直接夺取控制权。“它的主是？”

“不知道。”丹摇了摇头：“只能说感觉是不可以惹的对象……别这样看，神不是万能的，更何况现不能使用神力。也许哪一天的同伴自己会出来吧。”鸀衣男子摊摊手。“好了，该说的已经说了，可以告诉了吧？”

“……他告诉的。”

“他？”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也顺着修的目光看向时空之轮。“他是怎么发现的？一个普通族为什么能——”

修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急切地打断了丹的话语，声音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颤抖。

“等等——说他、是普通族？”

“不然呢？”丹很诧异地看着修。“以为他是什么？”

“……神？”

修的目光下，鸀衣男子非常笃定地摇了摇头。

“不，他不是神。”

***

死灵之海深处，一个由白骨搭建的房屋中，黑色的棺材滑开了盖子。一只满是皱纹的手搭了棺材边沿上，缓缓支起了同样干巴巴的身体。

干尸拍了拍手，一只蝙蝠提着一瓶装满红色液体的酒瓶飞了过来。干尸取下酒瓶，打开盖子，浓郁的血腥味弥漫了满屋。

“咕咚、咕咚……”

一阵吞咽的声音过后，空掉的酒瓶被放下，酒瓶上清晰地倒影着一只雪白丰腴的手，那只手的指甲尖上涂满了娇艳的红色。

此时白骨房屋中，干尸不见了，只有一个黑直头发的妖艳女。她披着死灵法师常穿的黑袍，慵懒地伸展的身体。

“睡了太久，骨头都生锈了呢。”女鲜红的指尖抵着自己同样鲜红的唇，咯咯地笑起来：“让可爱的徒弟来陪舒展舒展身体吧。”

妖艳女起身，动用契约准备召唤心爱的学生，然而从契约中反馈的信息让她呆住了。

“死……了？”

妖艳女的身体开始颤抖，长长的獠牙从她的嘴中伸出，刺破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流下了鲜血。

“是谁！是谁竟然敢杀死阿纳特的学生！”狂暴的气息卷席了整个骨屋，女的声音因愤怒而变了形。“要他生不如死！！！”

***

修想起曾经听到的一个故事。

一个恶魔被神封印了多年。头一百年时恶魔心想，如果有将它放出，那么它一定要给那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然而一百年过去了，恶魔无问津；再一百年时，恶魔又想，如果这时候有将它放出，那么它一定要给那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惜二百年过去，恶魔依旧待封印中；又过了一百年，恶魔心中又想，如果此时还能有将它放出，那么它一定要满足那所有的愿望。第三个一百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化。恶魔绝望了，它非常愤怒，对自己说：今后如果有将它放出，那么它一定要杀死那个！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修万分不理解，他无论如何都不懂恶魔到最后为什么会选择杀死它的恩。那时候的他被“因为它是恶魔”这个理由说服，现想起，却不能更懂恶魔那希望与绝望中反复的情感。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那看不到尽头的等待是如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