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前方,她现在开始相信之前路铮的话没有说错了。

*

进行开营仪式之前，先分宿舍、放行李。这宿舍十个人一间，左右各四张床,中间再铺两张，整个房间除了床之外只放着一个孤零零的柜子，简陋到了一定的境界。

颜姝和方圆圆一个寝室，方圆圆钻到她上铺去,一开口就是怨声连天：“姝姐，这个教官脾气怎么这么大啊！”

太凶了。

颜姝面无表情地说：“这只是个开始。”

开营仪式一如以往的晨会，升国旗，奏国歌，然后是漫长的校领导讲话。几乎一年都没有开过晨会的颜姝展在操场上感到腿都要麻了，才等到营长那一声“坐”。

然而这坐并不是白坐，营长搬出了教官今早在车上的问题：“每个班想当连长的自愿站到队伍最前来。”

许是这营长在之前说的一席话比教官更煽动人心，班上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有好几个人都走出了队伍。

因为身高问题，颜姝在队伍的前列。见她迟迟没有动静，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意图让她当连长，她摇了摇头，起身喊了句：“路铮。”

路铮坐在队尾都快睡着了，隐约间听见颜姝喊他，一个机灵睁开了眼。

其实颜姝与他相距甚远，整个操场都是讨论声，他能听见颜姝的声音大概是系统给予的特技吧。

颜姝指了指前方。

九班五个同学进二班也有大半年了，唯独路铮一个在班上只与她一人熟悉，还有几个挨过他打的男生对他怀有敬畏之情，外带被他外表吸引偷偷暗恋他的小女生……但他一个也不搭理。

这样下去怎么行！他会自闭的！

这次军训是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众人的视线寻着颜姝的目标望去，只见路铮一脸淡定地站起来，跨过一个一个同学走到队头。

他始终没有表情，光是走过来都带着一阵冷风，那些个自愿当连长的同学自觉腾出了一处位置。

时间到了。

“同学们，你们确定要成为连长吗？这是一个很苦又很累的职位。虽然你们可以管理连里的兵，但一个人犯错，受罚的只是连长！”

营长坐于高处，手持话筒，神色冷酷。

“你们还有一次机会自己商量，连长只有一个，我只需要一个人。”

颜姝没有听清路铮对身侧同学说了什么，他好像只说了简短的几句，让几个心有不甘的同学相相对视，回到了队伍里。

留他一人站着。

他站的是标准的军姿，笔直得像是一棵树。最重要的，是旁人难以模仿的气势。

教官看了他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有小声在讨论的，但见路铮一人如此沉默，感到不好意思，默默地闭上了嘴。

最终的结果毫无疑问，路铮成为了连长。

营长颁布的第一件事，每连自由在操场上寻找位置，想连歌，起每个连的口号。

如今已经四点，天空隐隐多了分阴沉。许是因为刚下过雨，看不见一片云彩。

这话一搁下来，班上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什么连歌，什么口号，他们连定位是什么都不知道，从哪里去想啊。

隔壁连都开始唱歌了，什么《我相信》，还有唱《七月上》的，把他们刚刚想到的歌全都唱了去。全班人看着新晋连长路铮，路铮……与颜姝大眼瞪小眼。

颜姝：“呃……怒放的生命？”

路铮：“好。”

……如此之随便，那他们刚刚讨论半小时是为了什么！

班上同学围坐，只有颜姝和路铮面对面站着。两人之间蔓延着一股奇怪的气息，像是有无数粉红色泡泡起落。

“我想到口号了，”他的眉毛一挑，“剑出苍穹，鏊战群雄，星河逆转，湮灭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