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眼镜，双手掩脸，失声痛哭起来。

小草看着方元正颤抖着的后背，他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墨绿色T恤，理着别人笑话他的发型，这个背影，让小草在很多很多年后也忘不掉。

如果可以搞个笑、卖个萌就把人给哄了该有多好，小草摩挲着方元正的脖子，把下巴轻轻踮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点点重量，终于让方元正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小草用方元正替自己擦身的毛巾替他擦眼泪，又拿床头的抽纸给他擤鼻涕。

“小肥仔擤鼻涕的样子真可爱……我觉得咱们可以换换置位……”

方元正在一堆纸巾里扭头斜睨一下小草，小草乘胜追击，眯起一只大一只肿的眼睛，色迷迷地说，“谁可爱谁撅屁股！”

方元正显然没料到小草会在这个时候开黄腔，噗的一声破涕为笑。

有效果有效果！小草立刻双手双脚搂住方元正，“我阿正的屁股可圆了，还有一朵小雏菊。”

方元正啪的打了一下小草的大腿，扁着嘴咕哝“不准调戏我的屁股。”

小草乐了，“我认真考虑在我还有潜规则的权力时，把我阿正的小雏菊拿下！哎不行了不行了！”

“怎、怎么了？”

小草凑到方元正的耳畔，“我现在就想看看我阿正的小雏菊，我以前一直怕你生气，都不敢直接看呢……”

“你明明就摸过。”

“啊，果然小气！我只不过用手指在外面蹭了蹭你就记住了！”

“这还能不记住？谁被人蹭过小雏菊会忘记啊！”

“哈哈哈哈哈！”小草抱着方元正的脑袋瓜啾咪啾咪地亲，“阿正咋那么可爱！我好喜欢阿正啊！”

方元正被亲得一脸懵逼，“可什么爱……”

“自己叫自己的菊花做小雏菊！哈哈哈哈哈！”

方元正，“……”

成功把焦点转移到方元正的小雏菊后，房间内的低气压一扫而空，小草把一切烦恼抛诸脑后，专注要求他的阿正把小雏菊奉上给他鉴尝，正处于意志力薄弱状态下的方元正，差点就从了，幸好小草那一大一肿的眼睛和被纱布网套住的头顶让方元正保持理智，“你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还这么色！”

“我这不是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小草挑挑眉头，只剩一只能动的眼睛还不忘耍宝，“要不我盲人点字那样，用手看！你摆好姿势让我仔细摸摸。”说罢小草闭上眼睛，伸出手指一脸陶醉地在空气里慢慢转悠，一副得瑟的小流氓模样看得方元正菊花一紧。

终于方元正以折腾半天一身臭汗，必须去洗个澡摆脱了小草的纠缠，莲蓬下，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可以好好把事情想一遍了。

对付小人不能走正路，必须比他更滑头。

洗完澡方元正打算奉上自己不成形的身体给小草玩玩，只裹着浴巾就走出浴室，却见小草已经睡着了。

床头放着从医院带回来的止痛药、眼药水、去瘀青药膏，一大包的，其实刚缝合的伤口还在痛着吧，那只愈发肿胀的眼睛也一定很难受，方元正穿好衣服，请酒店餐厅替他煮一只全熟的鸡蛋，用毛巾包起来，坐在床沿把鸡蛋敷在小草红肿的眼睛上，来回滚动，小草的手疲软地撩了撩方元正的小肚腩，“舒服……”

“卷毛，对不起。”

“嗯……？”小草半梦半醒地回应着。

“是我害你受伤的。”方元正低声说。

小草似乎睡过去了，又似乎听到。

“如果蓝喆那一剑戳到你的眼睛，划到你的脸……就算是现在这样，我也后悔死了……我是来保护你的，结果却弄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