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非常柔软的头发，但最终因为对方一脸戒备的样子，而作罢。

「下回见了。」说完，黄伟就转过身，打开电梯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他不是要去地下停车场吗？」看到黄伟明显是在骗自己，黎荀叹了口气。

走到医院大厅，把便当盒丢进垃圾桶里，黎荀又走进洗手间洗手，然后往自己脸上泼了些冷水，终于感觉心情冷静下来了。

「太好了，舅舅他没事……」

今晚发生了很多事，但黎荀最在意的还是周皓染，他不敢想像万一周皓染真的遭遇不测，情况会是怎样？

光是听到周皓染遇袭的消息，他就快要崩溃了。差一点，他就忘记一切，直奔向周皓染，紧紧地拥抱住他了，那样做的话，周屹天、温伯、甄小姐等等……都会觉得非常奇怪吧？

尤其是周屹天……

黎荀突然觉得不寒而栗，也许，正如黄伟所说的，有些事不需要他说，迟早都会被捅出去。

——因为纸是包不住火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

黎荀仰起头，望着镜中眼角赤红，无比憔悴的自己，感觉非常无助。

一天比一天更爱周皓染，他不想失去他。

可同样，内疚、自责、惶恐等等情绪，也一天比一天膨胀，快要让他承受不住。

是不是痛快地哭一下比较好？

才这样想，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从滚烫的眼角滴落下来，他真的很窒息，怕会失去周皓染。

就这样一个人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时，黎荀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睛就肿得跟核桃一样。

「真糟糕，要是小天看到……」这样想着的黎荀，再次用冷水洗了脸，努力平复着情绪，走出洗手间。

令他意外的是，李力就站在洗手间的门外，似乎正等着他。

「少爷。」李力鞠躬，有些担心地问，「您还好吧？」「我、我没事……」黎荀勉强地挤出笑脸，「小天呢？」

「在楼上病房，温管家正打算送他回家休息。少爷，您要不要先回家，现在已经很晚了。」

「温伯也回去？那么，今晚是谁照顾舅舅……？」

「是甄小姐。」李力只能如实说明，「她执意要留下来，其实BOSS没有大碍……」

「……我知道了。那么，我们先回去吧。」黎荀轻轻点头，他这副哭肿了眼的模样，也不想被周皓染看到。

「是，少爷。」李力说，眼睛却无法从黎荀身上移开，他突然有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少爷，您没有必要躲起来哭，我既是您的保镖，也是您的朋友。」虽然李力很想那样说，但这显然是违规的，假若被周皓染知道，恐怕他再也无法待在黎荀身边。

「我们从停车场走吧，外头都是记者，吵得很。」李力低下头说，带着黎荀走进电梯。

二十楼的VIP病房，周皓染背靠着床头坐着，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厌烦，不论是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甄素妍，还是把病床当作沙发来玩的周屹天。

「温伯，带屹天回去。」周皓染整着眉头道：「素妍，你也回家去。」

「不要。」周屹天立刻摇头。

「不行！」甄素妍也这么摇头。

「黎荀呢？」周皓染终于说出他唯一想要见到的人的名字。

「哦，对了，老爷。」温管家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刚才李力打电话给我，说他先送黎少爷回家了。」

「什么！哥已经回家了？那我也要走了。」周屹天干脆利落地跳下父亲的病床，周皓染的眉头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