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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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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小毛子:(笑嘻嘻地)咱们挑的这几十个弟兄,个个一身功夫,等一下说声打,给他砸个稀巴烂!这叫——(费了半天劲,拽了一句文)二爷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之外,小毛子我——勇往直前,勇往才值钱,不勇往就不值钱了。

陈潢:(哈哈大笑)你以后跟着二爷好好地读两本书吧,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小毛子:(厚着脸皮)将来咱们的事儿,让说书先生编成本,这一回就叫“陈二爷坐镇鸡鸣

山,小毛子大闹五通神”!(回头对河兵们)兄弟们,唱首《大风歌》提提气,这

儿干下来,人人饭碗有着落!

陈潢:(惊讶地)你们还会唱《大风歌》?

7

天下长河

河兵们:(一起嘻嘻哈哈地唱)大炮开兮轰他娘,治好黄河兮回故乡,老婆孩子喜洋洋

——

这行队伍唱着歌,在清晨的蓝光中往前走。

小路上已经有不少上山拜神的香客了,大家纷纷侧目,不知道是什么阵势。

10、河道总督府院子、清晨、外

靳辅气哼哼地戴着大帽子从花厅里出来。靳鹏跟在旁边不住嘴地解释。

靳辅:事机不密!我不找你找谁?

靳 鹏:天没亮就布置好了,我亲自带着一哨人把陈大人的门堵上,谁知道他早走了。不可能有人泄漏出去。

郭河叔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郭河叔:小毛子也不见了,他们带走了几十个会功夫的河兵,不到三更就出发了。

靳辅:(站在台阶上,大惊失色)他们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把小福叫来。

郭河叔把小福领过来。

靳辅:小毛子和陈大人去哪儿了?你不要替他们瞒着。

小福:我不知道啊,小毛子昨天晚上去二爷那儿,就没见他回来。

靳辅:(自言自语)糟糕,(接过朝珠戴上)整队,去五通神庙!要快!

11、小道边上、日、外

陈潢一行队伍走得累了,坐在小溪边喝水。

远处传来马蹄之声,陈潢一开始没在意,马蹄声隆隆,听着是来了不少人马。陈潢不知道怎么回事,站起来朝远处看。

远远地看见一队河兵服色的人马疾驰而来,领头的是靳鹏。陈潢和小毛子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靳鹏一直骑马到了陈潢面前,匆匆下马请安。靳 鹏:给陈大人请安。

陈潢:(一愣,想明白了)你爹让你把我追回来是不是?

靳鹏:(一笑)不是,我爹今天来祭拜五通神,我是来给他肃清官道的。碰见陈大人,意

外之喜。

陈 潢:(沉不住气了)什么意外之喜?你爹祭拜五通神,怎么也没跟我说呀。靳 鹏:陈大人是来——陈 潢:用不着你问——(陈潢刚说完,发现自己也有语病)你爹呢?

靳 鹏:家父带着大队人马在后面,陈大人稍安勿躁,(回头对跟来的士兵)下马休息,保护陈大人!

河兵们纷纷下马,还有和陈潢带来的这几十个人熟悉的,小声说笑。只有靳鹏一个人站在高处,往远处眺望。

小毛子悄悄凑近陈潢,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小毛子:二爷,我看不对。

陈潢:怎么?

陈潢跟着小毛子的视线看,也有点疑惑。

靳鹏带来的河兵个个武装鲜明,看似随意,实则已经把这几十人围成一圈。脸上都有警惕之色。

小毛子:别是大老爷要去祭神,怕咱们冲撞了胡闹,派人来看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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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陈潢:(疑惑地)不会吧?他不能不告诉我。

陈潢冲小毛子使个眼色,站起来往外走。靳 鹏:(陪着笑)陈大人,去哪儿?

陈潢:我往前面山道上走,迎迎你爹。

靳 鹏:不必劳动,家父一会儿就来。请陈大人坐下等吧。陈 潢:(不高兴地)这话怎么讲?你叫我坐下就坐下吗?

靳鹏:(笑嘻嘻地又打了个千儿)二叔,您别生气。我爹说,让我留住二叔,他有话说。

您体谅一下侄儿,别让我把差事办砸了,回头又遭我爹骂。陈 潢:(又气又笑)靳大人真要去祭五通神?

靳鹏:我也不知道,等一会儿请二叔自己去问吧。

陈潢闭着眼睛琢磨,一睁开眼,见靳鹏贼笑嘻嘻地看着他。

陈 潢:(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提起脚来要踹他)这几句话,也是你爹教的吧?小东西,算计上你二叔了。

远处传来鼓乐之声,已经有四匹顶马疾驰而来,后面人打着肃静回避的牌子。还有一队队挑礼物的人。乐队奏着细乐,官派十足,声势浩大。

12、靳辅轿中、日、内

靳辅坐在轿子里看书,外面传来郭河叔的声音。

郭河叔:大人,陈二老爷已经让靳鹏截住了,现在在道边呢。靳 辅:不理他,咱们走咱们的,告诉靳鹏,围住了!

郭河叔:是。

13、小道边上、日、外

陈潢目瞪口呆地看着河督府的一队队人马过去。果然是仪式隆重,场面浩大。陈 潢:你不说你爹有话说吗?他人呢?

靳鹏:(笑嘻嘻地又打了个千儿)二叔,我爹说了,让您先等会儿,他祭完五通神,再回

来给您陪罪。

陈潢:(火了)什么?他去祭五通神,怎么不告诉我!这可坏了大事!你赶紧告诉你爹,

万万不能去!靳 鹏:您老稍安勿躁。

陈潢:你这是要软禁我呀?

靳鹏:侄儿不敢,公事上您是大人,私事上您是我二叔,我先把我爹吩咐的差事办了,回

头要打要骂,由着您了。

陈 潢:我打你个滑头码子!(放开嗓子)靳大人!靳大人!靳辅!靳紫垣!靳辅的轿子就在离他很近的道中经过,陈潢干瞪眼过不去。

小毛子忽然看见小福也在人群中,他大声地喊小福,小福也不理他。小毛子:小福!赶紧跑!他们要烧死你!我去救你!小福!

陈 潢:(声嘶力竭地大喊)靳辅!你不能去!万万使不得!靳大人!靳辅,靳紫垣,你听我说——两个人各喊各的,小福面无表情,脸都不往他们这边扭下一下。

一直到河督府的人马从他面前过去,陈潢又生气又无奈地干跺脚。陈 潢:(叹口气)你爹这当朝一品的仪仗可算用上了。

小毛子:(大惊失色)二爷,他们要烧小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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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陈潢:(犹豫了一下)不会。

靳鹏含着笑,也不理他,一味地低头听他发牢骚。

14、山道上、日、外

靳辅的这支仪仗队沿路上山,靳辅下了轿,走在队伍中间,一言不发地领着小福。周围的香客都是一脸兴奋之色,议论纷纷,看着一箱一箱的祭品啧啧称叹。

妇女甲:听说来了不少大人物,各村有头有脸的老人也都来了。靳大人都买五通神的面子,

五通神真是不得了。

妇女乙:我们家那爷俩儿一直吵吵着要去河上挣外快,这下靳大人低低头,两好成一好,不

就过去了。

妇女丙:(撇撇嘴)过去什么了,依我看呀,靳大人不算整个的好官!妇女甲:咦?好官还有整个的半个的?

妇女丙:五通神害得大家伙都干不上活,隔三差五还烧个小孩,靳大人为了自己河道上能开

工,把好人家的孩子领过来烧,不是不积德吗?妇女乙:小心你这话让五通神听见。

几个人都住嘴了,看着队伍慢慢地走过去,一哄而散,一起跟在队伍后面上山。山道上,香客们越聚越多。

15、两江总督府的后花园、日、外

噶礼和朱慈炯坐在后花园悠闲地品茶,家乐班的小旦净着脸正在唱昆腔《游园》。师爷匆匆忙忙跑进来,在噶礼耳边嘀咕两句。

噶礼:(瞿然一惊)竟有此事?

唱戏的小旦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该不该唱下去。

噶礼挥挥手,示意她们回避,小旦和琴师们退下去。

师 爷:千真万确,四城的百姓都惊动了,靳辅手里还领着那个童女。朱慈炯:他带了多少人?

师 爷:两百多河兵,不过都没拿兵器,抬了很多祭品箱子。噶 礼:(狞笑)不割他肉,不知道疼啊,这下河道老实了。朱慈炯:(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走了几步)他为什么今天才去?噶 礼:圣旨催他五天之内必须开工,他挺不下去了。

朱慈炯:(摇摇头)不对,靳辅这人虽没打过交道,不过想来,是个性格坚韧之人,小皇上

能把他从一个六品官拔到一品——噶 礼:(插话)小皇上做事总是颠三倒四,莫名其妙!

朱慈炯:(冲他笑笑,肚子里骂他是草包)这倒不必说了,我只是奇怪,有现成的一条向五

通神认罪的路子,他一直不用,皇上一下圣旨,他就想起来了。有上谕的抄本吗?噶 礼:(对师爷)把官报拿来。

师爷匆匆走了。

噶 礼:(翘着大拇指)朱先生,你一伸手,不光治的河督府动弹不得,连小皇上都没了主意,我真是佩服你!

朱慈炯在亭子上来回踱步,也不理会他的恭维话。师爷拿着官报进来,递给朱慈炯。

朱慈炯仔细看,看完沉思片刻。朱慈炯:我怕来意不善哪。

噶礼:(也紧张了)靳辅还敢动手怎么着?我山下有两棚绿营兵,就防着他这手呢。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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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上也告诉他不能闹事。

朱慈炯:(凑近噶礼,小声地)不怕他闹,就怕不闹。

噶 礼:(一想,大声笑起来)对对对,闹得越大越好!朱先生,你带着我的军令,一千多绿营兵听你调动!靳辅老老实实拜祭则罢,若敢乱动,拼着挨个处分,也要先出了我这口恶气!

16、五通神庙外、日、外

五通神庙外,人山人海。

因为有香赛之事,庙前更是搭了遮阳的凉棚。几十丈布,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香烟弥漫,倒也颇有声势。

庙门里外,已经全被河兵把住。

河兵每几个人脚下一口箱子,虽然没有武器,但是军容严整,个个束手待命。庙门外围出一大片空地,靳辅似乎并不着急进庙,有人给他搬了一把大太师椅。靳辅坐在椅子上,脸冲着正门,和五通神正好面对面地对峙着。

小福站在靳辅身后,捧着一壶茶,靳辅不时接过来喝上一口,显得颇为闲适。郭河叔戴着红缨帽大步过来,脚下的马刺“咔咔”作响。

郭河叔:(冲靳辅打了个千,大声地)大人,今天上山来的父老乡绅已经找齐,请大人的示。靳 辅:请上来,随本督一同祭祀!

郭河叔“喳”了一声,一挥手,河兵们在人群中挤开一条道。有二十几个衣着富贵的乡绅父老被请进圈子里。

靳辅负手含笑看着他们。乡绅父老一起跪拜下去。

众人:小民见过靳大人。

靳辅:(双手虚提了提)都请起来吧,今天是五通神庙的赛香大会,本督一直忙于河务,

这次前来参与盛事,正好与大家见一见,请恕本督失礼了。

老人甲:靳大人治河全心全意,是我两江父老的福气,大人恕罪的话,我们不敢领。靳 辅:老人家高寿?

老人甲:回大人的话,小民八十三了。

靳辅:这座五通神庙是哪一年建起来的?

老人甲: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小人不知道,崇祯十四年被拆过一回,最近一两个月才刚刚恢

复香火。

靳辅:(和颜悦色地)那一年为什么要拆?

老人甲:那时候小人实在是太小,还不记得。总归是五通神——(旁边的老头用胳膊捅了他

一下,赶紧改口)五通神庙里的神使不守规矩。靳 辅:怎样的不守规矩?

老人甲口吃说不出话来。

靳 辅:(微微一笑)我替你说了吧,前明时,五通神乃是淫神,妇女们说是上山祭神,实则是寻求外遇,神使们名义上供奉神灵,实则无恶不作,鱼肉乡里。(摆手叫小福过来)现在更过分,他们要烧死这样良善人家的女孩,如此目无王法,你们倒说说,本督怎么办?

所有的乡绅和百姓们都没想到靳辅会说出这番话来,都愣住了,没人敢接口。

靳 辅:你们也有儿女亲眷,难道忍心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吗?今天五通神烧死这个女孩,你们不开口,日后要烧死你们的孩子,谁又替你们开口呢?

乡绅们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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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靳 辅:你们都是两江的乡绅,一举一动都有百姓看着,在两江为官的,也要依着你们的意思,不可不慎哪!

静场。

郭河叔:(大声地喊)吉时到!

靳辅:(站定了,大声地)开祭品!

河兵们把箱子打开,取出来的全是刀剑,快速分发。瞬间,庙里庙外都是刀光剑影。

围观的百姓大惊失色,一起“啊”了一声。

庙里得意洋洋的神使们吓得面如土色,被河兵们横拖竖拽地赶出来,聚在广场上。

17、鸡鸣山下、日、外

噶礼的师爷和朱慈炯带着绿营兵们来到山下。山口上,早有把守的河兵统领上前迎接。

统 领:(笑嘻嘻地打了个千儿)原来是两江的弟兄们到了,也是来看赛香会的吗?师 爷:(厌恶地)怎么?我们去不得?

统领:哪有这话,靳大人今天在五通神像前上祭,山上挤得是人山人海,大人派我们在山

口弹压秩序,生怕有趁人多做坏事的流氓小偷,可不是防着您老的。师 爷:(哼了一声)闪一边去吧,我们上山!

统领:是。

统领笑嘻嘻地又打了个千儿。

统 领:(大声地)两江的绿营弟兄们要上山随喜,噶大人的师爷统领,弟兄们伺候了!把守山口的河兵们一起应了一声。

师爷还想往前走,朱慈炯一把把他拉住。朱慈炯:(小声地在师爷耳边)你看看。

师爷抬头一看,远远地,山路上已经挤满了人。师 爷:上不去了,再寻条道吧。

朱慈炯:(恨恨地)那不成了成心闹事了吗?咱们来晚一步,静观待变。山上只要一乱,咱们就冲上去。

18、五通神庙外、日、外

靳辅冷冷地看着乡绅和围观的香客们。大家脸上都有惊恐愕然之色。

神使们虽想喊叫,但四周刀光胜雪,一群河兵们盔甲鲜亮地围着,都不敢说话。靳 辅:(大声地)去年,苏北六省发水,尸体首尾相连上百里,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之

中也有亲人、朋友死在这场水患里吧,皇上要大修黄河,要一百年的安定!这个五通神,让他那神使们造谣,阻挠我河工修堤筑坝,真到大水来了,他能救你们吗?要是真有这神的话,要是神真说过这样的话,那他就是混帐神!糊涂神!淫神!不敬也罢!今天,本督就要打碎这尊泥脱木偶,为地方除一大害!来呀!

靳辅接过郭河叔递来的一柄大锤。

乡绅们互相拉着,齐刷刷挡在靳辅的面前,忧容满面。

老人甲:青天老大人,千万慎重!老大人爱民如子,为黄河两岸民众造福,我们两江的百姓敬之如父,不能不识好歹。也请老大人听我们说一句,神道得罪不得!一旦降罪下来,立刻就有灾祸,小人刚才的话未曾说完。

老人乙:(接口)崇祯十四年,那位拆五通神庙的县太爷还不曾下山,就在轿子里中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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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靳 辅:(愤怒地大声说)我受圣命治理黄河,早就把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五通神庙一日不拆,河道上一日不能开工,难道让本督看着春汛到来,大伙又要结伴去逃荒吗?五通神不降罪则罢,若降下什么灾来,由我一人承担!

乡绅们无比惊恐,相继跪下。

四周围观的香客也被靳辅的声势震摄住了,如波开浪涌一般,相继跪下。

老人乙:(大声地)大人的灾祸就是黄河两岸老百姓的灾祸,请大人坐轿子回衙门吧。靳 辅:不必!

靳辅拨开阻挡的人群,大步走向五通神像前,上了神坛,抡起大锤,猛砸了几下。只听“咔嚓”一声,泥屑粉落,一条五通神的胳膊已经在他手里了。

围观的乡绅和百姓们无不惊骇失色,浑身发抖,或者默默念佛。与神色自若的靳辅相比,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靳辅大步走出庙来,把手里的五通神胳膊往地上一扔。

靳 辅:(大声地对河兵)你们还不动手,把那个叫五通神的泥胎木偶拉下来!你们授命于我,冤有头债有主,如有灾祸,由我挡,与你们绝不相干!

河兵们一起“喳”了一声,声音响亮,震得四山回声。

郭河叔带着河兵们涌入庙中,锤声此起彼伏,庙里烟尘大作。郭河叔很快出来,给靳辅打了个千。

郭河叔:大人,神像已经被砸成粉了。

靳辅:拆毁神庙,留下木材石料去修堤,所有神使送交地方官,剩下的,烧了吧。

19、山口、日、外

噶礼的师爷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远远地看见一道人流缓缓而下。靳辅走在最前面,成群的百姓们走在他的左右和身后。

靳辅红光满面,还和四周的父老说笑,一点没有身体不好的样子。师爷如丧考妣地拉长脸,带着随丛们走了。

20、道边、日、外

陈潢和小毛子无聊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日上中天,晒得所有人都发蔫。

靳鹏站在道边,踮着脚往远处看。

远远地,马蹄声传过来,道路尽头出现几个骑兵,领头的是靳辅。靳 鹏:(高兴地对陈潢)我爹回来了!

陈潢:(白他一眼)以后我也得养个儿子,到六亲不顾的时候,好有人替我办事。

靳鹏:(慌恐地)二叔,我爹不是六亲不顾的人,他要去拆五通神庙,他怕你会有危险,

才让我留下来看住你。你不要误会了我爹的意思。

陈 潢:(一惊,站起来正容还礼)刚才是我说话轻率了,我给你道歉。靳 鹏:(手足无措地还礼)不敢当不敢当。

靳辅骑马到了跟前,翻身下马。靳 辅:你们俩在这儿假客套什么?

陈潢快步走近,靳辅也走过来,四手相拉,一时谁也没说出话来。陈 潢:咱们起过誓,有难同当!你怎么忘了?

靳辅:你是治黄大才,你活着比我有用,有难也要落在我身上。

21、两江总督府后花园、黄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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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噶礼和朱慈炯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桌酒席边。

噶礼:谁想到靳辅还有这么一手,这下五通神庙的赛香会成了他们河道的誓师大会了,在

河道上干活的老百姓比以往人都多。

朱慈炯:(轻摇折扇)这件事,你噶大人是有得无失,也不用气恼。戏法人人会变,奥妙各

有不同。

噶 礼:(咬着牙)我看这事不能算完,得收拾他!朱慈炯:(冷笑一声)怎么收拾他?下毒?买刺客?

噶礼:他不得罪五通神了吗?怎么收拾他,老百姓都信。

朱慈炯:老百姓倒是信了,小皇帝能信吗?一个一品大员死在你两江地面上,你逃脱得了责

任吗?

噶 礼:那就换地再弄五通神。朱慈炯:换地?那也得有药啊。噶 礼:府库里还有——

朱慈炯:(竖起中指“嘘”了一声)靳辅这种人深得皇帝信任,一定有密奏之权,说不定你弄的那包药,现在就在皇上桌子上,皇宫里的能人很多,一旦认出来,恐怕会怀疑到你头上,这以后做起事情来,可就麻烦了。

噶 礼:(想了半天,一脸后悔)是啊,我——朱慈炯:(无奈地摊摊手)好汉打掉牙和血吞,这口气你不认也得认了。你看圣旨上的话,

“绥靖地方”,这是两江总督的责任,还是河督的责任?这道圣旨是下给靳辅的,你扣他银子的时候,不是跟皇上争谁有维持地方的权利吗?小皇帝的旨意上写的很明白了,不要给你一个钉子碰,你还不知道!

噶礼:(有些吃惊)这可真是——以后留了这个例子,他们河道在四个省里,不就成了太

上皇了吗?

朱慈炯:(冷笑一声)还不止如此,小皇帝派了钦差住在驿站里等事情解决,一来是为了万

一有冲突,好做个公证,二来,恐怕,恐怕对你噶大人也不太放心吧。噶 礼:(愣愣地想)你对皇帝的心,猜得可真透。

朱慈炯:你不要忘了,我也是可以做皇帝的人,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现在,我当然要护着

你噶大人,你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等他离了两江地面,难道想不出法子整他吗?噶 礼:(愣愣地看着朱慈炯)什么法子?

朱慈炯不说话了,微笑着摇着折扇,他端起酒杯来,看着要下山的夕阳,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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