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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潢:于大人莫怒,听我说完,这五条运河,只在枯水时节用,我有堤坝,随时加以调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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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 熙:你知道王光裕为何自杀吗?王光裕的女儿看过帐本,朕也有耳闻,每年河道上有一半银两流到京城的银号里,这些年,已经有千万之巨!而且查一个死一个,严密得水泼不进。要说另立朝廷,这才是第二个朝廷。

靳辅:(吃了一惊)竟有此事?

康 熙:(冷冷地)所以,朕提前告诉你,睁大眼替朕看着,几千万哪,能武装一支很好的军队,究竟是谁?想干什么?(叹口气)李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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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李德立抱着一个镶金面的盒子进来。

康 熙:这是密奏的匣子,奏来内容只有朕一个人看,不会放在宫抄上。奏什么都可以,不赏,也不加罪。你和陈潢每半个月奏一次。

康熙把盒子递给靳辅,靳辅伸手接,盒子沉甸甸地,压得两个人的手都是一沉。

18、养心殿、日、内

朝会,百官陈列两旁,康熙居中而坐,靳辅、陈潢站在最后。

康 熙:朕决意任命靳辅为河道总督,陈潢为河道总事,所有河务官员由靳辅任命。户部每年拨两百五十万两银子,年底由河道总督府交帐!

下面百官“轰”然一声乱起来,明珠、索额图也傻了,高士奇不动声色。靳辅、陈潢出列跪倒谢恩。

两人:谢皇上。

索额图:(出列)皇上,靳辅以一个罪臣之身,一跃成了正一品的河督,陈潢连功名都没有,

一跃成为正四品的总事,开了这个先例,奴才怕小人起了幸进之心。明 珠:(也出列)请皇上收回成命,也给他们两个人留点余地。

康 熙:治河如同打仗,选个文官,可以循资历,选大将,就只能凭能力了。今天百官都在,哪一个比他们懂治河,自告奋勇当河督的,站出来!

下面官员都不说话。

康 熙:你们都是朝廷重臣,你们不做河道总督,又不许别人做,这是什么道理?总不成看着黄河淹到紫禁城里来吧?朕意已决,今天朝会,有反对的,站出来说话,过了今天,此事永不再提。有人反对吗?

下面百官还是没人说话。陈 潢:皇上,我不想当官。

大家一惊,都回头看他。康 熙:(格格一笑)为什么?

陈 潢:我跟着靳大人,一样可以治河,我又不懂做官的礼仪、规矩,实在不爱受这般约束。康 熙:不准,没权谁听你的?你总不能一辈子跟朕说话,都你呀我的,下去办事吧。

官员中低低的笑声。

明珠、索额图对视一眼,很快互相闪开。高士奇装得没事人一样。

19、清江浦拆迁工地上、日、外

清江浦大坝边的村庄,到处都是飞扬的尘土,夹杂着牲口的闷叫。河兵们穿着军队的衣服,胸口和身后是一个白色的“河”字。

河兵们把绳子扎到房檩上,喊着号子,房子訇然倒塌。

还有一些河兵帮着被拆迁的住户往外搬东西和打包,往驴车上放。村庄已经有一多半被平为废墟,十几个抄手在记录每家的财产评估。

河兵们把拆下来的木料一根一根地码放在空场上。陈潢带着两个人,在查看木料。那两个人手里托着朱砂砚,陈潢指一根,他们在上面标一个号。

马上就走河兵上前抬走。已经成料的木材堆积成一个一个的木方。

字幕:江苏清江浦。

康熙十六年,治河工程展开,第一批迁移的百姓超过三万户,人数达十万以上,引发了雪崩一样的社会大震动。

村外的道上走着迁移的人群,有坐车的,有牵着牲口走路的,有肩扛手提的。

年轻人扶着老人,壮年人背着孩子,妇女们打着伞,形成一道缓慢而不间歇的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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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长河

20、清江浦的河督府院中、日、外

陈潢带着郭河书从外面骑马回来,早有靳鹏上前接着。靳 鹏:陈大人,你可回来了,我爹在屋里又打上擂台了。

陈潢下了马,把马鞭扔给靳鹏。

靳鹏:四个县的县令都来了,威胁着要联合京官写状子呢。

陈潢走进院子,抄起水缸里的水,洗了把脸,喝了两口。

陈 潢:(满不在乎地抹抹脸上的水)他们爱民嘛,平时欺负老百姓不说话,这可到了装清官的时候了。

陈潢径直向正厅走去。

21、清江浦的河督府正厅、日、内

靳辅唇焦舌燥,坐在河督府大厅的中央位置上。

四个县令还有两个红顶子道台,还在嘈杂不休地争辩。

官员甲:事关我一县百姓的生死大事,实在是不能不为民请命,靳大人大手笔,几百年都没

人动的村庄,一下就改河道了!

官员乙:就是小老百姓也就罢了,靳辅,你也是朝廷命官,读书人出身,迁移中的士绅怎么

办?多年的读书世家怎么办?官眷怎么办?

靳辅:本督没有轻视读书人的意思,何况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治河是国家大事,皇上钦

命,读书人更应该做表率,一句话,一视同仁!官员丙:靳大人,你说是孔子高啊?还是皇上高啊?

靳辅:(愣了一下)孔子管孔子的事,皇上管皇上的事,怎么会有高低之分呢?

官员丙:(快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看你靳辅就是想毁圣学,灭儒教,当天下读书人的仇人!靳 辅:何出此言?

官员丙:这次拆迁,你知道吗?多少先人的坟墓将要浸泡在冰冷的黄河水之中?孔夫子讲,人有五伦,要敬天法祖,你靳辅为了在皇上面前讨好,不惜劳动百姓,祸害祖先,你不是我儒教的仇人吗?你不怕史笔如铁吗?

靳辅还没说话,陈潢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陈 潢:那你为什么不写折子反对治河呢?陈道台,陈大人。治河大计是百官讨论,皇上钦定的,你身为一方官员,既然反对,就该死谏皇上,皇上不同意,你一头撞死在午门,那才叫忠臣呢。你纠结这些官员,与河督府为难,影响治河大业,你不怕史笔如铁吗?

官员丙:(气得脸通红,手指着陈潢)你你你——没规矩的东西。

陈 潢:我是人,不是东西,咱们挑开天窗说亮话,诸位就怕两件事,第一,县没了,县令怎么办?第二,看着是个好时机,个个跑到这儿来唱大戏,装成为民请命的包龙图,是也不是?

靳辅:天一!你先下去,我同他们讲!

陈潢:我走了七十多个村子,老百姓不愿迁的人很少,你们这些官,是为民请命还是为己

请命?

官员甲:(愤怒地)百姓在水深火热中,离开祖居之地,抛弃祖先尸骨,你以为河督府有河兵,就没人肯说真话了吗?

陈潢哈哈一笑,捡了一张椅子坐下。

陈 潢:第一,水深火热不假,这些住在堤上、河道边的百姓,年年受水患,年年去逃荒,朝廷没有像这次给他们另选良田,另起房屋,赔补银两,这是仁政,不信你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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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老百姓高兴的多还是难过的多?第二,祖居此处?黄河边的百姓大都是大明嘉靖以后,为了躲避战乱跑到这儿来的。皇上想开创盛世,救民于水火,你们这么说,不是谣言吗?

陈潢说完,冷冷地盯着这六个官员。六个官员一下找不出词来,涨红了脸面面相觑。靳 辅:(站起来)古人有句话,我送给各位,小慈为大慈之贼,要修黄河,非拆迁不可!

想让全国的百姓不受水患,只能劳顿河边的百姓搬走,这是小局和大局的问题。希望大家看在国家大局上,配合一下。

官员甲站起来,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剩下的官员也作鸟兽散。

22、清江浦的河督府院中、日、外

院中的葡萄架下,搭了一张长桌子。

靳辅、陈潢坐在桌边,靳鹏把菜粥和筷子拿上来。

靳辅:(边吃边说)谁让你进来放炮的?这些事情我来应付,你何必得罪他们。

陈潢:(感慨地)我是怕你累死,咱们修堤筑坝,扛土方搬石料都行,跟这群小人斗嘴,

实在无聊。人生太短,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应付小人。

靳辅:(苦笑着)所以我应付,小人——忽视不得呀。不提了,你下去情况怎么样?

陈潢:拆迁很顺利,老百姓都很配合,就是朝廷赔付的银两,越早下来越好。后边的村子

都瞪大眼睛看着呢。第一拨安排不好,以后可就难办了。

靳辅:(点点头)催钱的折子递上好几封了,现在朝里朝外气势汹汹,皇上也难。

陈潢:你看这伙龌龊官,连一个小县令都来跟河督府打擂台,我不是说别的,你是皇上钦

定的一品大员,他们连点礼貌都没有。

靳 辅:(笑笑)咱们没站稳脚跟哪,你别浮躁,做成大事要沉得住气。靳 鹏:(在旁边插了句话)我爹老让他们气得睡不着。

靳辅:(瞪他一眼)吃你的饭。

靳鹏:(不服气地)本来嘛,皇上说九月份把拆迁的赔偿银两打过来,这都十月了。

靳辅怒气大发,把碗在桌上重重一顿,站起来。

靳 辅:(指着墙角)那边跪着去!谁教你的规矩?私下议论皇上!你是哪个牌名上的?爹说话的时候也敢插嘴?

靳鹏老老实实地走到墙角跪下。靳辅和陈潢都沉默了。

陈潢:(试探地)不用那么严吧?说两句怎么了?

靳辅:你不懂,我一辈子,吃这种口舌事非的苦还少哇,不能让孩子也吃这苦。我现在是

罚他跪,到杀他头的时候,谁救他。

陈潢:罢了罢了,我才劝你一句,你就搞出一篇大道理来,别把气往儿子身上发,看我的

面子。

靳辅:(笑了一声)咱们吃咱们的,吃完就走。我一走,他跪给谁看呀。

23、养心殿、日、内

康熙脸色阴沉,坐在宝座上。

下面大臣们接二连三地发言,几乎没有间歇。

伊桑阿:依奴才看,为政之道,要清静无为,现在靳辅、陈潢竟然把河督衙门变成个小朝廷,不征求两江总督的意见,不过问地方官的意见,一次拆迁三万余户,驱逐十万百姓,离乡背井,他这是想干什么?

康熙:(哼了一声)当时定治河计划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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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阿:俗话说,事缓而圆,不是不能办,他们这样急于事功,不顾老百姓死活,只顾让皇

上高兴,是谗媚小人!

梁清标:(出列)治大国如烹小鲜,国力现在这么弱,民心不齐,像小鱼在锅里一样,多翻

几下,就不可收拾了。一但有事,靳辅、陈潢是我大清第一号罪人!托 额:奴才风闻,他们带着如狼似虎的河兵,掳掠百姓,很是发了一笔财呀!

程 普:(声泪俱下地)皇上,现在战火不熄,又纵容靳辅、陈潢这样的小人扰害百姓,天下必乱!臣的老家也在他们治定的河道之列,深夜想起,恨不能为黎民百姓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王 照:(摇头晃脑地)诗圣杜甫有诗云: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拦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武皇开边意未已——康熙再也容忍不了了,狠狠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怒气勃发。

康 熙:完了没有?清静无为?伊桑阿,这是你说的,汉人说的,朕不怪他,你们这些人头血海里打拼出来的,怎么也会说这个?清静无为,进关干什么?在关外牧马不挺好吗?

伊桑阿:此一时彼一时。

康 熙:(咬着牙笑)顶得真好,有学问哪!朕平三藩的时候,你们也这么说,知道仗一打起来,公事又多,不能每年都收到吴三桂的贿赂了,让朕做明神宗吗?让朕躲在后宫里抽四十年鸦片,就是圣君了?你说!

伊桑阿低头不说话。

康熙:户部给河道的拆迁银子怎么还没发下去?

伊桑阿:(软硬不吃地)赵良栋将军上奏,要抚恤湖南常德之战的兵士,还有,图海将军催饷的折子,皇上也批过了,今年湖北的——伊桑阿还得意洋洋地往下说,抬头看见康熙越来越凶狠的脸色,竟然不敢说了。殿外面的侍卫和太监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大殿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康熙粗重的呼吸声。

索额图:(出列)皇上,靳辅、陈潢是有点操之过急,奏事处每天一百多件折子,倒有七八

十件都是告他俩的。

康 熙:朕恨不能一天当两天过!要开创盛世,一百年都做不到,这老牛破车,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做好。每天有几十个折子告他们,他们连一个为自己服辨的折子都没上过,你们坐在这儿议论他们,他们在那儿风吹日晒地修河堤,什么叫任劳任怨?诸臣工,你们拍着胸脯想想,告他们状的时候,是为了国家和朝廷吗?还是一己私事?眼红嫉妒?结帮党争?

康熙说完了,下面还是一片安静。

大臣们都不敢抬头,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康熙已经走了。

24、山阳村、日、外

山阳村也是一片乱哄哄的搬迁的场面。

烟尘飞舞之中,靳辅、陈潢带着十几个河兵赶过来。郭河叔正在指挥已经装好的马车,一辆一辆地离开。几个河兵死拖硬拽着,把一家人从屋里拉出来。

房子随之就倒塌了,一家人跪在地中哭嚎。

陈潢面露不忍之色,想过去,郭河叔把他拦住。

郭河叔:大人,你可千万别过去,两句好话一说,他们谁也不走了。陈潢跺了一下脚,扭过脸去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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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辅在另外一个废墟堆成的大土坡上,忽然看见旁边树上绑了一个老人。靳 辅:(大怒)谁绑的?

靳辅过去松绑,两个河兵跑过来帮他。

河兵:大人,这个老头挑唆村民不搬,实在劝不动他,才——

老人被松开绑,倒下去,已经半昏迷状态了。

靳 辅:(对河兵)抬他到河边,把头掂高点,给他喝水,请大夫,快!两个河兵刚把老头抬走,就传来一个女孩刺耳的尖叫。

女孩一路跑过来,后来两个河兵追她。女孩已经衣冠不整,像只受惊的兔子。后面赶上来的河兵把女孩双手反拧住。

靳辅:怎么了?

河兵甲:她站在屋里,死活不让拆。靳 辅:松开她!

两个河兵讪讪地松开她,女孩喘了几口粗气,看着穿着官衣的靳辅。女 孩:(跪下)大人,我求求你,别拆我们家,别拆我们家!

靳辅:起来,朝廷有恩典,拆了再给你们盖新的。

女孩没说话,仇恨地盯着靳辅。忽然一声尖叫,撞在靳辅身上。靳辅往后退了一步,胸前多了一把剪刀。

河兵们大惊,像山坡上追兔子一样,十几个人围堵她一个。靳辅还想说话,胸前已经被血被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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