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旷语气放的低缓，他并没有因为季夏的停顿而催促她，甚至轻轻揽上了她的腰，似怕她在黑暗里害怕一样。

“跟我说说？”

季夏抿了一下嘴，“里面会有、刑具什么的，我、有点怕。”

听懂了季夏的玄外音，陆旷静默了3秒，他想到了从前。

以前陆旷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看法，肆无忌惮的随心所欲。

只因他觉得人生无甚乐趣。

他恶劣的把季夏带入到黑暗里，让她亲眼见证他所有阴暗的一面。

绑架她、吓唬她、占有她、监视她、甚至伤害她。

如此，还能换来她一句：喜欢陆旷。

这样的一句话，心动到他觉得要命。

现在？

他并不想这样做了。

爱一个人不是伤害，陆航教给他的是不对的。

陆旷忍不住的掐了一下季夏的脸颊，道：“夏夏，我虽然是个坏人，但我不会把你再带入到黑暗里去的。”

他神色有些复杂：“以前是我不懂，现在不会了，我保证，我会一直保护你。”

坏人？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坏人呢？

因为强者规定了律法，这是约束秩序，这也是生存法则，而不受约束的人破坏了律法，破坏了法则，从而有人觉得不受约束的人是个坏人。

季夏并不认同这一观点，但也不会苟同。

对于陆旷，季夏清楚的知道，他该接受道德的制裁，但是她不会逼迫陆旷去接受她认同的制裁，因为陆旷是自由的，她所能做的，就是如果那一天终将来临，她会陪着他一起，是生，也是死。

季夏害怕黑暗，也不想沾染黑暗。

所以从来不会去主动过问陆旷事业上的所有事情。

陆旷不想让她接触到黑暗里是再好不过了，因为她的胆子真的很小，并没有陆旷那么强大。

季夏布满雾气的眼睛在黑暗里眨了眨，她吸了吸鼻子，情绪不稳定道：

“陆旷，对不起，我好怂。”

就算是在漆黑的环境下，习惯了夜视的陆旷，精准的捕捉到了季夏眼睛里的水光。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夏夏，在我面前要那么坚强干嘛，我是你的后盾。”

陆旷在黑暗里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该死的眼泪，让他的情绪再次暴虐起来。

他弯下腰，嘴巴贴在了她的耳朵旁，叹息的安慰她：“别哭了夏夏。”

他克制着心底涌上来的火气，笑道：“你只要活在我的羽翼下做你自己就好，我会为你遮风挡雨。”

闻言，季夏心悸的想要抱住陆旷，但她站在原地未有动作，只是脸上的笑怎么也遮挡不住，她乳声乳气转移话题道：

“那你这里藏了什么宝贝？”

显然她已经从紧张的瞎想里复活了过来，此时好奇心旺盛。

不过她并不是好奇，因为季夏觉得此时此刻什么宝藏啊，都不重要了。

陆旷在原地拉着季夏的手，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见季夏跟上后，他卖着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季夏跟在他身后，点了点头。

季夏觉得，就算她看到的是一台台玩具车，她此时都能笑着表现出惊喜的样子。

因为是什么？真的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