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肤怎么会这么白？白的可怕，甚至能看到里面青紫的经络，没有汗毛，毛孔也缩得肉眼难见，还很纤细。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视线下移，暴露在空气中的每一寸肌肤都和手臂一样白。

她的手掌软绵绵地摸到自己脸上，鼻梁变挺了，眉骨高了一些，眼眶却微微凹陷。面积变小了，皮肤变得光滑，这不是她。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有点惊恐，“给我镜子。”

现在让他到哪里去找镜子，范无奈，脸凑过去。

方圆会意，凑过去在他的深蓝色的眼眸里看自己。

很陌生，但是有残留的自己的痕迹。

皮肤很白，不是亚洲人养白的那种肤质，而是天生的白色肤色，鲜奶一样，像是欧洲人。

对，他的眼球里是另一个人，不是自己。

不，是她，她看到头发撩起来以后挨着发际的三颗小点，这是她的身体。

“为什么啊？”她喃喃道，不能接受的样子。

“因为切莉，她给你打了一支药剂，你该感谢她，以后你会发现自己多么幸运能遇见她。”这是大实话，切莉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好过。

“她呢？”她哀求地看着他的眼睛“她走了吗？”

“嗯。”

方圆低下头，她的肚子又在叫，但是她没有感觉一样。

她跪在床单上，范坐在她面前。他在想或许自己应该安慰安慰她，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大家都知道她在那里只能死。

他的手已经伸出去，就差一点就能摸到她的肩膀，她突然抬起头。

范把手收回来，她的眼眶微红，可是没有流泪。

“谢谢你。”她又说了一句。

范点头，“现在好一点了吗？”

方圆点头，就是觉得力竭，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呼吸维持自己的生命。

范跟她串词“你应该看到自己的样子了，现在再说你是这个国家的人他们都不相信，我对外说你是我未婚妻，有自闭症，以后少说话知道吗？”

少说少错，这个道理她也懂得，所以点头，况且他们不会在这里久留，她不需要认识其他人，保持沉默就行。

范挺欣赏她这样处变不惊的样子，“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出发。”希望那辆车他们没动，因为有那车他们可以省很多事。

方圆的力气好像用光了一样靠在墙壁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没有目光交接，也没有话语要说，场面逐渐冷淡下来。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

“请进。”范高声回答。

小陈有点不自然地进来“到吃饭的点了，我们带你们去食堂。”

他左手拿着三副不锈钢的碗筷，右手端着一个盆，里面装着不锈钢的杯子和洗漱用具。

“谢谢。”范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他看到方圆没有鞋，犹豫了一下让他们等一会儿，小跑着去军需处给她又拿了一双鞋和最小号的短裤。

递给范的时候觉得有点羞愧，闷着头不说话。

他先出去让范有空间给她穿上，等他出去了范一甩手东西就轻飘飘地落在她腿上。方圆费力穿上以后才叫范，他走过帮她穿鞋。

露出来的大腿小腿洁白莹润，骨肉均匀，手感也十分的好。

当然，范只是给她穿上鞋。

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又宽又大，经常把她的肩膀露出来，范总要时不时帮她提上去。因为身体软弱无力，还是范承担起运输工具的职责，把她抱来抱去，其实他都有点习惯了。

现在她轻了很多，抱起来也没什么负担，范总是把她半扛在肩膀上走来走去。

她应该做点检查，但医务室总是爆满的，人们有点发热感冒就会被身边的人送到那里去求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