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将性格暴露在任何人面前。被旗昇跟踪的三年，三年无时无刻的伪装几乎耗尽了单亦所有的耐心。

同样的三年，旗昇早已放松警惕，单亦的为人他看在眼里，有时也会疑惑得到的情报的真假。也是，那些所谓的证据得到了又能怎样？

“呵。”旗昇大刺刺地抿着根烟摸出打火机打了两下，却不点燃。

“单亦是你的化名吧？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博士？”

“佐易卜·萨尔洛夫。”单亦也不避讳。

“真看不出来你居然有异国血统。”

两人相背而立，说着与形势完全不相干的话。

单亦没有接话茬，重新戴上和善的假面，缓缓转身：“你不是爱下围棋吗？来一局？”

“外面有什么？”旗昇终于点燃了那支没递出去的烟。

“丧尸。上百只丧尸，有一些你应该见过，如果你不想变成其实之一……”

“……同样的错你以为我还会犯第二次么？”

稳稳当当接住旗昇一拳，因长时间未修剪而遮住眼帘的斜刘海被风吹起。棕色的眼眸在夕阳下映出一层薄雾，细长的眉眼上扬，唇角还未擦拭的血迹艳如曼珠沙华，笑颜灿如罂粟。

旗昇忽然就释然了，不管是哪一面，单亦始终是那个单亦。谨慎机敏，从不低头。

“围棋，你好像从来都没赢过我。”旗昇移开目光，状似轻松地收回手，大步走进工场，没有丝毫留恋。

废弃工场内。

两人都专注于棋局，偌大的工场，只剩落子声。

旗昇认出是三个月前未下完的那局。

棋局明明已被掀翻，他是怎么做到一子不差的复制的？

旗昇忍不住抬眼去观察他，自他不再掩饰开始，从气质到性格到一举一动，没有一处与之前相同。他猛然发现他已经不认识他了。

人，真的会有双重人格么？

人，真的能长时间扮演一个与自己性格截然相反的人格么？

“三年前是你打晕我的？”

单亦又落下一子，莞尔一笑。仿佛被发现的不是他的秘密。

旗昇也毫不犹豫地落下一子：“你在拿我做实验？”

“是，即将成功了。”

“但你要放弃了。”

“旗警官。”抬眸间又是一子落下，“你大意了。”

旗昇扔下白子。拍拍手站了起来。

“迟早会输。”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从他答应独自赴约时，已经输了。

输了。便是生死交付。

何为救赎？

“单亦，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很可惜，我不会后悔。再见。”

单亦起身向外走去。随着步伐，脸上的笑容缓缓沉下。

什么朋友，他不需要。

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