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盛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你们啊。”

他很少这么大笑，所有人见他一般都是浅浅的、温润的、有礼的微笑，只会让人想到绅士、君子一类的形容词。

此番大笑只让人觉得如朗月入怀，洒然清举。像是仗剑高歌，月下饮酒的青衣侠客。

【我的妈，帅到没朋友啊。】

【你这么帅，这么会撩你妈知道吗？】【我总算理解粉丝们说的“此生但求一睡颜盛”的心了】一想到过年这段时间都没有太多时间来看颜盛，秦川一伙人都有点长嘘短叹。

颜盛单手拄着额角，因为大笑的缘故他眉间眼里留着的全是清朗笑意：“叹什么气？”

秦川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我们几个过年事太多，估计到时候只能电话拜年了。”

“每逢佳节必撕逼啊。”

“公司事更多。”

他们所言蒲清泫没放在心里，他谁也不看，眨也不眨的看着心中的神祗：“过年的时候，我、我来给您拜年吧？”

颜盛眼尾轻扫：“你不忙吗？”

蒲清泫还没回答，秦川啧了一声：“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想着家族、公司欣欣向荣，但他……估计蒲家毁在他眼前他只会在一旁愉快欣赏着蒲家惨状。”

“不说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等什么时候大家都有空了再聚啊。”

“蒲清泫你也别在这久留，我跟你说颜盛武力值早已逆天，你留着你也占不了便宜！”

……

几个人也不是什么磨磨唧唧的性格，说走就走挺潇洒的。

房间寂静下来。

茶烟袅袅，蒲清泫的性格是沉默而阴郁的，他不知该怎么开口。

而颜盛喜欢清静，他垂眸，兀自饮着盏中清茶。

蒲清泫傻傻看着，垂着的长睫、高挺到恰到好处的鼻梁、色泽漂亮的薄唇……

真好看，百看不厌的好看。

蒲清泫不自知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温暖、满足。

像是深夜踽踽独行，不知道摔了多少跤的人终于找到了他渴慕已久的光。

确实如此。蒲清泫想，幼年的幽暗、少年的沉寂、直到现在无法无天的猖狂。他从未遇到一个人，如颜盛般，只是远远见了一面便能使心中的野兽沉寂下来。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蒲清泫眼里含笑，湛蓝色的双眸平静如海，竟是从他身上从未有过的岁月静好。

楼下，院里突然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不会是秦川他们，知道自己喜欢清净的秦川不会鸣笛。

颜盛放下茶盏，起身从窗户向外看。

车门打开，走出来的青年西装革履，相貌极致的英俊。

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镹羨。

颜盛轻笑，对外他从来是优雅有礼的：“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紧跟在他身后的蒲清泫也看到院子里的人，蒲清泫修长的手指紧了紧，原本平静温暖的眸子已沉了下去。

镹羨也微微笑，他站在院子里，双手背负。虽是仰视可那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让他看起来反倒成了俯视：“没什么事，只是闲暇之余来看看你。”

“不请我上去坐坐？”

声音低沉，与生俱来仿佛恩赐的语气。

即便是一句问号也被他说出理所当然的味道。

蒲清泫眯着眼睛，对镹羨冰冷的杀意几乎控制不住了。

颜盛脾气好，尊敬人。但也不是谁都能让他尊重，人敬你，你敬人。人若视你如尘，不尊不敬，你又如何？

礼而远之，自由他去。

何况，颜盛这么大把年纪怎么还会和小孩子置气。

颜盛不恼不怒，依旧温和优雅：“抱歉，天已晚了，暂不接待客人。”

镹羨有些不敢置信，他愣了愣很快笑了：“你还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

颜盛有些奇怪：“难道你的不合理要求从没人拒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