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身黑色，半张脸掩在帽子里，目光阴冷。见傅瑶停下来，冷笑两声。如果说他平日里只是显得阴郁，那么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是毛骨悚然了。

就像是从恐怖片现场爬出来似的，一身寒气。

他抬头，整张脸暴露在阳光下。

“曹二哥，你……”傅瑶有些不理解曹文华的用意。

曹文华眼中透着寒光，一步步逼近：“没办法，只有把你送走，老四将来才能过的舒服点。到了下面别怪我，现在这个世界，活不活的下去都要靠自己。”

傅瑶陡然明白，他是来要自己的命的。

咬紧下唇，手已经摸向兜里的小刀。她估算了下两人体力的对比，曹文华虽然不如周寒生那么能打，但好歹也是个男人。如果傅瑶有楚微那两下子也可以，偏偏她一直都不擅长这些。

总之，硬拼是行不通的。

趁他不备，逃跑倒是有可能，可现在他堵住了下山的路，往山上跑，只怕她的体力耗不过他。

想来想去，只有先试试拖住他。

傅瑶镇定下来，笑：“曹二哥，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过节？”曹文华轻描淡写，“如果你觉得当初把老四害成那样不算是过节的话。”

提到周寒生，傅瑶心动了一下，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

曹文华眯了眯眼，似在回忆：“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动不动就发脾气，谁都不见谁都不让进。就连洗澡换衣服，都是我和朱立强迫他的。哦，你应该想不到吧，毕竟他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

原来，分手之后他是这么过来的。

那时的她还以为，他压根就不喜欢自己。

傅瑶心里一阵酸麻，低低头，好半天没说话。

虽然她过的也不太好，但也没有封闭到周寒生那个程度，她一直以为周寒生沉着冷静，从未想过，他也会有这么颓废的样子。

“他痛苦的时候，你在做什么？跟着继父参加各种高大上的派对？”

傅瑶咬着唇，摇头。

曹文华嗤笑：“周寒生的性格，你应该不会不了解，他就是那种不善于跟别人打交道的人。当初就连我们几个，也是相处好久，才完全接受我们。你呢，费了那么大的劲去追他，等他对你死心塌地了，就一脚踢开？”

一脚踢开？她从来都没想过。

可是，她好像的确是那么做的。

傅瑶很想为自己辩解一句，说这些都不是她的本意，都是因为她怕继父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种种理由，现在再看却觉得都只是借口。

忽然想起，谈恋爱没多久时，她拉着周寒生去学校的情人坡，非要他发誓一辈子都不会跟自己分手。

他自然没发，反问：“你怎么知道最后是我跟你提分手，而不是你跟我提？”

她当时不屑一顾，心里想着她是有多傻才会跟周寒生提分手。

可是到最后，提的人还是她。

天色又亮了几分。

她惨笑：“我没想一脚踢开他，到现在，我也喜欢他。”

“哦，喜欢？那你的喜欢真可怕。如果你的存在就是让老四奋不顾身去救你，不如我现在把你解决掉，也能让老四多一次活的机会。”曹文华勾起唇，弯腰捡起一块砖头，面露寒光。

他抬腿，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