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变了，甚至连无衣都在改变着，试问这样的自己和无衣还能在走到一起吗？慕千城的心再次动摇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在轻易的转身了。

有些错犯过一次就好，他不想再次重蹈覆辙。只一次他就已经发现了有些事情早已不是当初了，若是再来一次岂不是真的就要沧海桑田了？慕千城不想，他和言无衣之间不能走到这一步。

所以他回来了，因为他可以负尽世间众生。但是他不能忽视自己的心，他不能欺骗自己。所以在看清了自己的心之后，在知道了自己已经无法再离开言无衣了之后，慕千城回来了。他想要找回那个曾经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并且决定从此余生心头都是这个人。

震撼于慕千城身上的那股绝望，陆离这才不得不承认言无衣之于慕千城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了。如果说之前的慕千城能毫不在乎的将风云宫拱手相送于言无衣，那么今日的慕千城就无异于将生命给了言无衣了。

为了一个言无衣，为了一段有言无衣的时光，慕千城就可以宁愿放弃服用碎红陌救命也不想因此而忘了言无衣。“他知道吗？”压下心头不断传来的钝痛，陆离声音艰难的开口问道。

第47章悠悠君心

“我不知道。”甚至连慕千城自己都无法确定此时的言无衣是否已经知道了当日的一切，若是知道那么又知道了多少。神色痛苦的看着远处幽幽开口，“陆离，他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这么长时间以来慕千城和言无衣一样，他们都没有去刻意的打听对方的消息。或许还是因为无法面对吧！昨夜在言府之中自己离去之际听到的那一声呼唤，慕千城很想以为无衣之所以能情不自禁的唤他一声，是因为他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可是冷静下来的慕千城就想起了一件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无衣对他这样或许更多的是因为愧疚。因为风云宫的事情，因为那日在九龙高塔自己中了那一箭的缘故。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浪子回头的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丞相……”陆离闻言看着慕千城那布满痛苦的脸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在他看来言无衣过的很好，除了最初那几日的魂不守舍之外，言无衣就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复慕千城离去之后的行尸走肉了！

这应该算是过的很好吧？没有在记起过慕千城，也没有人再提起过他。好像众人都和言无衣一样心照不宣的将这个人给遗忘了，可是谁又能保证事情真的像自己所见的那样呢？“他替你将风云宫管理的很好。”

陆离抿了抿唇没有让慕千城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答非所问的回答了慕千城的话语。看着那一脸痛苦目光哀伤的慕千城，陆离知道自己无法开口如实的将言无衣的情况告诉慕千城。所以他只能选择答非所问，但也是所言不虚。

将目光淡淡的落到陆离的身上，慕千城语气平常的开口，“陆离，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那一双被哀伤溢满的眼眸像是看穿了一切后的坦然，顿了顿后慕千城才接着说道，“不管如何，这次我都不会在放手了。”

所以不论是言无衣过的好还是不好，那对于慕千城而言真的是无关紧要了。因为这次回来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言无衣在一起的，不管以什么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况慕千城坚信言无衣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原谅自己的。

哪怕这种手段是那样卑鄙，但慕千城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言无衣能留在他的身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去在乎。所以当陆离看向慕千城时，他清楚地看到慕千城那哀伤且温柔的眼眸深处还藏着几分幽深。

这样的慕千城就好像猎人锁定了自己的猎物，并且一定要将猎物猎到手中的目光是一样的。面对这样的这样的慕千城，言无衣还能逃得掉吗？陆离不知道，但他更不知道的是言无衣从始至终对于慕千城就没想过要逃。

席上的言无衣和飞鸿之间酒过三巡皆已是神态微醺，但无衣还是在不停的以各种由头朝着飞鸿敬酒，飞鸿也是来者不拒的照单全收。而一旁安静用膳的端云在无衣不知道第几次以同一个理由对着飞鸿敬酒时就已经察觉出了无衣的别有用心。

或许在那个叫做慕言人出现的时候言无衣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直到言无衣当着所有人的面借敬酒之由询问那人的名姓时端云就更加的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她可以确定那个自称慕言的男子就是当日的慕千城，即使她还是不清楚为什么皇兄会和那个人在一起出现。

当日在花满楼时自己曾无意间听到过关于慕千城身中宿祭和碎红陌的事情，虽然是只字片语但若是和今日的一切结合起来的话端云也能将事情猜测个大概出来了。所以，她很确定那个叫做慕言的人就是慕千城。

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言无衣的无法掩饰的失态，自从慕千城出现在言无衣的视线里之后端云就感觉到言无衣的气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或许是来自于习武之人的敏锐，但是此时此刻不停朝着飞鸿灌酒的言无衣却是再用实际行动向自己证明他的醉翁之意。

“皇兄，你的那位随从都出去这么久了。”知道言无衣是想打算将飞鸿灌醉之后再伺机旁敲侧击出一些关于慕言的事情的，所以看着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飞鸿及时的出言提醒道。同样是烈酒倾杯满饮，飞鸿已见醉态，但言无衣却是丝毫没有一丝醉意可言。

充其量也不过是脸上也有些微微的红了起来罢了，但即便如此也要比飞鸿的状态好上太多。“嗝，对…丞相，可否派人去寻一下我的那位随从？”打了一个酒嗝的飞鸿言语吞吐的开口，但暗中却是在端云提醒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一个激灵的突然清醒了。

难怪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原来是眼前的这位丞相太过于热情好客了。传言之中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看来态度不同必定是事出有因啊！端起酒盏挡住了眼底浮起的那抹玩味，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对着无衣笑了笑。

然后就看着无衣神色如常的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就吩咐一旁的侍从出去寻人了。只是这次无衣就再也没有继续对着飞鸿敬酒了，而是独自的在那捧着一盏清茶时不时的抿上一口。看那神情，像是思考着什么一样。

端云见飞鸿已经回过了神来就又将目光落到了无衣的身上，比起慕千城为什么会和飞鸿在一起端云更好奇的是此时言无衣的态度。明明在此之前言无衣对于慕千城分明是一副已经忘了的模样，可是为什么眼下又是这般模样了呢？

还是说言无衣之前在人前的那些洒脱淡然难道都是在装模作样吗？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慕千城给放下过，只是将自己的心思给隐藏起来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