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想，远远地望见何令霜也朝自己这边看，她知道职场上这种小矛盾不足为奇，尴尬地笑笑，再坐下来整理其余的衣物。

何令霜在补妆的间隙，问詹建翔刚才吵什么。詹建翔笑起来：“哪儿有吵架，那个新来的小妞上班时间戴着耳机在玩，差点耽误事，我就是说几句提个醒嘛。”化妆师丹丹帮何令霜选好口红色号：“那你说话提醒的态度也好点，没看那小姑娘被你说得都愣住了，人家是新人就给点时间嘛。”

詹建翔打着哈哈把这件事混过去，何令霜并不发表意见。她也知道詹建翔是个小人得志会见风使舵的，他的舅舅就是那个副导演，当年自己是手模，拍护手霜广告的时候被他看中，受到提携在剧里当了女二号，后来一炮走红，因此她心里感激。副导演说要让自己在片场长大的外甥来做个助理，看在他机灵的份上也就同意了，詹建翔干得也不错……至于“金百合”，现在忙于工作，找个机会单独聊聊也不迟。

很快第三套搭配送上去，换下来的衣物让杨小菲收拾一下，明天还要还到某家品牌店去。这件事本来是詹建翔的活，现在用脚趾头想也轮到她了。杨小菲并没有怨言，她仔仔细细收拾好裙子配饰，项链上沾到了何令霜身上的香水味。一闻就知道那个味道是anaisanais新出的暴风雨后的百合，极其雅致又带一点雨后的花香，她自己也有一瓶，现在还放在家里的梳妆台上呢。

发型师阿猫做完工作也过来帮她，那是个扎着丸子头的眼镜妹，发型做得很好，胜过一众腰肢盈盈一握的伪娘小哥们。两人把衣物放回商务车上，她悄悄说了一句：“新来的，别理那个沾溅翔，我刚来的时候还被他臭过呢，这小子仗着有后台就欺负人。瞧他在霜姐面前那拍马屁的模样……你有什么事就跟徐秘书说，她是很公平的。”

杨晓菲感激地笑笑，其实被说两句也无所谓，她和哥哥偷渡过来的时候，在肮脏的底舱什么脏话没听过？她觉得发型师阿猫和化妆师丹丹人都不错，得找个机会请她们吃点什么，也好增加同事和谐。

忙碌了一下午，总算听到收工的声音，杨晓菲虽然什么都没干却也紧张了很久。她要扮演好一个打工妹助理的角色，跑上前去想帮何令霜拿点东西什么的，但詹建翔毕竟老道，一口一个霜姐辛苦了，把她挤在一边。坐在车上杨晓菲还以为今天完事了呢，突然听到她们在后面讨论什么节目的问题，小小声地问：“晚上还有活吗？”

其他人都在说话，没人回答她这个多余的问题。何令霜在一片议论声中听到了她的声音，抬头看看詹建翔：“不是让你把行程都给新人交代一遍吗？”詹建翔笑着说：“没错啊，我都说了晚上去录综艺节目，是她一天到晚戴着耳机没听见。我下次会注意多说两遍的。”

杨晓菲的脸色明显不好看，第一天上班这么忙你还挤兑我，这是给我下马威了？阿猫打圆场还是说正事吧。不过她们后来也说起别的，徐秘书说某家店的什锦饭酿鸡翅特别好吃，可巧就在要去的演播大楼附近，每次看到都排长队还不开设外卖，下次找机会去试试看。

阿猫和丹丹也连声附和，何令霜一直注视着杨晓菲的表情，杨晓菲并没有那种硬是凑上来要加入聊天的意思，但也没有什么紧张和尴尬，而是很自然地坐着，那不输人的气场和她在商业宴会上见到的大小姐一模一样。她就这么悄悄地望着她，杨晓菲突然转脸两人目光相对，何令霜一下子垂下眼眸，去看手里的ipad。

杨晓菲心里咯噔一下：她大概对我没有拍她马屁表示不满？可真的要像詹建翔一样腆着脸凑上去奉承，臣妾做不到啊。

赶通告还真是累，这天到了西瓜卫视的演播大楼，何令霜要做《当当三人行》的节目嘉宾，资料什么的都准备好，到时候和主持人互动一下就行。这对于她而言完全不是事儿，很快他们开始录节目，其他工作人员就待在外面。

“徐美人你想吃点什么呀，”詹建翔笑眯眯地问她，转脸又问阿猫和丹丹，“二位美女今天工作辛苦啦，想吃什么晚饭我帮你们去叫外卖。”她们分别点了东西，他笑着拿出手机来下单。杨晓菲就站在旁边，但他好像压根就没看到，也不问，杨晓菲颇觉尴尬，总不能自己套上去讨饭吃吧。

她转念一想，笑着问三个美女：“你们想喝什么饮料？”她们彼此看一眼知道是新来的要请客了，也就很客气地说随便。再问起何令霜吃什么，她们都笑起来：“霜姐录节目前从来不吃东西怕水肿，她今天肯定是睡觉前喝一点热粥暖胃。”杨晓菲明白，她旋风一样地跑到楼梯间，刷啦调出宇宙粒子atm机，上面显示账户余额为700元！

“钱就是要用的，晚上也不一定能回女生宿舍了，我把钱都拿出来看看怎么过吧。”她点选全部拿出，哗啦哗啦哗啦啦，好听的点钞声音简直如仙乐一般动听。她拿起这七张红通通的“血汗钱”，唉，她大小姐一向都是个花钱的主儿，一瓶香水都不止这个价，现在钱拿在手里的感觉，真的又高兴又心疼。

她旋风一样跑到那家炸鸡小铺，还好晚饭时刻排队的人少。等了十分钟总算轮到她，花了九十几块买了一堆什锦饭酿鸡翅、奶茶什么的，零钱正好在回去的路上买一包姨妈巾备用。

回去把食物给了司机大哥、徐秘书、阿猫和丹丹一起分享，她们好高兴，都说杨晓菲真有心，坐在外面的走廊边吃边聊，气氛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虽然詹建翔很恶心故意吃饭不带她，但杨晓菲不想和他有矛盾，也给了他一杯奶茶和一盒炸鸡。很快订的盖浇饭外卖送到了，味道不错就是菜太少了，合着鸡翅吃正好。阿猫故意揶揄詹建翔：“你不给新来的小金订饭，她还请你吃东西，你个大男人好意思啊。”他咧咧嘴巴哼了一下，杨晓菲还好心帮他打圆场说算了。

拍摄完聊天节目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杨晓菲已经打电话给包丽芝，说可能太晚没法回去，她会在钟点房住一夜。何令霜出了演播室脸上也呈现出疲态，她这一天化了好几次妆，是该早点休息。明天的行程倒是还好，在公司开会，讨论下一季真人秀的事情，所以她现在要赶紧回去补觉。

女神出来大家都围上去，詹建翔马屁拍得最响，他准备好的的银耳雪蛤再次派上用场。何令霜喝了一点稍微放松些，说开车先送她回去，然后叫个外卖的粥，明天到公司再说。

在商务车上，阿猫帮她卸了妆，她闭着眼睛休息，旁边人也不敢大声说话。杨晓菲坐在车门处的座位看着，她自己今天第一天只是跟着做助理，只是跟着东奔西跑也觉得挺累，更别提何令霜又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