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回到了原点，我连着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慢慢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强迫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然后对着阿原说，“我很抱歉，我们不能结婚，这对谁都不公平。”

“如果你真的没心，那也没关系。谈恋爱，你得找你爱的人，结婚，得找爱你的。你权当找了爱你的，这样如何？”

他在让步，但我却承受不起。我还恐慌，因为我有弱点，我担心他把当年我对他造成的间接伤害抖出来，逼我的良心就范。

我想，我有可能遇到了一个真的爱了我十五年的男人。也有可能遇到了一个真的恨了我十五年的男人。

“我不能答应。阿原，对不起。”

阿原仿佛没听到我的道歉，怔怔的。

“我讨厌婚姻，从我对婚姻有了概念开始，从我了解我父母的婚姻模式以及周围人的婚姻模式开始，我就无比厌恶。”

沟通很重要，道不同不相为谋。

阿原说，“珊珊，我和你一样，排斥婚姻，排斥感情。我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不婚主义者，除了你。如果不是你，我宁愿单着。”

他平躺下，缓缓吐口气，道，“我这些年，就跟中了邪一样，睁开眼睛是你，闭上眼睛还是你，总叫人不得安生。”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我闻所未闻，搞得我都开始怀疑人生，“你确定你这些年对我的只是相思，而不是恨？”

“恨.......”阿原貌似吃了一惊，说，“.....没有爱，哪有恨，没有恨，哪有爱？.....”

“我从前根本都不认识你。我们之间本就没有恩怨是非，所有的纠缠到底为止吧，你就当我自私当我无情，随你怎么想。”

我实在承受不住了。你看，不结婚对我来说好处很多，至少分手不必被法律约束，全凭心境。

“珊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阿原一下子颓丧，仿佛被撕开了伪装，脆弱地不堪一击。“老陈跟我说，你给他打过电话，问当年打架的事情。”

“是啊，我好奇你们吃饱了撑的打什么架呢，我招谁惹谁了？我可不想担莫须有的罪名。”我说。

我给阿陈打电话，本意是想确认阿原的伤，可是一开口也只是让他转述了当时打架的情形，至于阿原到底伤没伤，伤到何种程度，我其实根本没敢问。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如果我需要为每一个暗恋我的人负责，我岂不是要奔溃？很抱歉，我觉得不自在，我现在想离开这里。”

我眼下的表现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珊珊，我不同意。”阿原说，“如果你知道我这些年都遭受了什么，如果我需要你为我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和压力负责，你会怎么选择？”

“.........”

好吧，他大概猜到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事从根本上说，不怪我。”我说。“其实你当初不该来找我，更不该从一开始设计撞了我的车，然后和我牵扯不清。”

我要坚持我的底线，哪怕阿原今天杀了我，我都不会答应他结婚的要求，我管他用的什么套路，安的什么心。

阿原沉默了很久，他拉过我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又说，“我不希望你走，我也不会放你走。苏珊，你哪儿也别想去，这辈子，就和我待在一起吧。”

他被惹毛了，眉目冷峻，语气强硬。我没说话，我从来没见过阿原霸道凌厉的一面，难道这就是他少年时的样子么？

“原野，没有人能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