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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激行为_第3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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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愣了一下,“那么难道你会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他嘲讽地说,安德烈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如果是你的话,哪里都是糟糕的,他这么说,这种轻率的结论让他难以忍受!

“这里?”迪尔笑起来,“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没什么差别。”

和我的呢?罗非想,他的家世相当不错,繁忙优雅的父母像只鸟一样飞翔与世界各地。他厌恶总是在温柔的神色中带着不耐烦的母亲,她似乎永远很忙,而自己则是家中一个昂贵的装饰。“不,亲爱的,你还太小,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当他想做任何事时她都会这样说,“所以照我说的做就行了,你要当个医生,就是这样。”

然后对话结束。她繁忙于属于她的生活,他则被丢弃在家里做她安排好的课程,未来像被冰冷铁轨固定的轨道。

就是这样,什么叫就是这样?他厌恶透了这句话,他丢下他的画笔,试图竭尽他不多的能耐告诉那个女人:她的话是错误的。他飚车、磕药、召妓、打架……这很有趣,他喜欢看她愤怒的表情,那种失控的感觉让人迷恋,他终于可以不用呆在冰冷坚固的铁轨里,只有那暂时的脱离让他可以呼吸。

可是他依然摆脱不了,像有一道无所不在的锁一样牢牢地缚着他,短暂的脱离后是继续的囚禁,他们像超人漫画里的反面角色一样,势力无处不在。

当他看到那两个混混的尸体时,他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我来担这项罪。”他靠着冰冷的墙壁,面前血腥扑鼻,“你们走吧。”伙伴们惊恐和感激的神色让他觉得好笑。好了,他终于可以脱离,一想到那两个人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杀了人,进了牢子会露出什么表情,他就兴奋得要死,无比期待。

“可对我,里面……似乎更糟糕……”他低低地说,咬住下唇。

他步下囚车,脱光衣服,毫无尊严地被冰水冷了个透彻,他看到牢中那不怀好意打量他的室友,空间狭小寒酸,铁栏砰地一声关上,这就是他以后很多年的地方了。

他可以忍受这些,可是第二天,他被一个警察叫去。双手被铐在身后,身体被粗暴地按在桌子上,长裤被扒下,他张大眼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诅咒和挣扎,等待他的是对人权最粗暴的践踏!那两腿之间的剧痛,身体的晃动,他根本无法反抗!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恐惧,他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挣扎、报复、殴打、独囚、电击、强暴……无期徒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这里!

“该死的,我只是想争到一个我希望的生活,可我怎么把自己弄到了这里,这么糟糕透顶的地方……”他咒骂,仿佛道路上一个不明所以的滑足,他就落入了这么一个没有尽头的噩梦!

他记得安德烈俊秀的脸庞,漆黑的双眼总带着莫明忧郁的气质,看着他。另一个男人在他的体内用力抽插,他被强迫张开双腿,耳畔到克洛斯兴奋淫乱的喘息。

“安德烈,见过你的朋友这个样子吗?”狱警问,现宝般把他的双腿大大张开,他不知道那种地方是怎样一副惨状,那个在他在一片黑暗中不知所措时,第一个对他微笑,第一个拍他肩膀的人,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盯在那里,这种感觉让他想死。他只想死。

“求求你,别这样……”他曾在最初时哀求,他第一次如此卑微的哀求,只要让那双漆黑的眼睛离开。狱警笑起来,“罗非,知道吗,”他柔声说,“你得知道你落在我手里,什么也剩不下!”

他什么也没有剩下了,他的灵魂已经碎光了。

他无法睡眠,甚至只要一定神,就可以感到安德烈漆黑的眼睛停留在那里,静默地看着他。他猛地跳起来,冒出一身冷汗,心脏狂烈地跳动着,检查发现自己并非如所想被剥光衣服,摆出淫乱的姿态才微微松一口气!可是那双眼睛无所不在,那种耻辱感深入骨髓,灵魂被彻底踩烂踏碎,再也无法回复!

而这样无望黑暗的日子无休无止,一想起来,那恐怖感就让他想吐!

“真他妈的……鬼地方……”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极度的绝望,“我一直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多傻,现在我他妈后悔了!只要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愿意拿灵魂来换!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让我离开!”他颤抖着,手指紧抓着被褥,在那之中无声地啜泣起来。

“我们出不去。”迪尔淡淡地说,他不太擅长应过这样的场面。

当他决定背叛整个社会期待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信任、并独自品尝苦果时,他总结出的仅仅是一个鸵鸟般的理由——不要回头。

回忆没有任何好处,它总会凸显出现实的悲哀。

“但你继续这样会死的……”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样子说话简直傻透了,“乔里会很难过,他会自责好一阵子……”

“乔里?”罗非扬眉,似乎有些意外,“哦,那个医生。你要告诉我,他每次看到那些囚犯身上关于殴打和性虐的伤口时,都要丢两滴眼泪在上面,以助伤口愈合吗?”他冷笑,他憎恨这里的一切。

“别这么说他,”迪尔说,沉默了一下,“你知道……我和奥雷是怎么找到威廉的吗?我们和他不一样,我们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通过那么复杂的防御系统……”他看着罗非,“对,是乔里的D卡,但并不是我们打晕他,而是他主动提出那个计划的。

“他……一直都看不下去。”迪尔轻声说,“三年前,这里死了一个囚犯,伤的很重,下面的那里……已经溃烂化脓,被钉入三寸长生锈的铁钉,感染了病菌……那个人死时,在病床上不停喊着一个名字,后来乔里知道那是他女儿,只有三岁,只有一张揉皱的小小照片,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儿,母亲早已过世,在孤儿院等着父亲回来……”

他转头看着罗非专注的表情,“乔里也有一个女儿,他和我说……‘我本来已经麻木了,可是那会儿突然像有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我手脚冰冷,不住打战,上帝啊,这里的人在做多么野蛮和残忍的事!’然后他告诉我和奥雷,‘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我能帮你们的只有这么多’,”他重复,“那么,他从他适可而止的善事里得到满足了吗?看着那些囚犯被殴打强暴,尊严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然后一边安全地呆在那里,一边‘力所能及’地进行帮助,然后毫无罪恶感地谴责他的同事,哈!”

“那么他能怎么样呢,”迪尔低声说,“难道要他去告发那些和他勾肩搭背、玩笑打闹的同事?用所有的积蓄请个律师,丢掉工作,上电视大声呼吁,出庭作证?不,没人会那么做,监狱里的暴行不会有任何终止,他却会失去一切……”

“是的,我凭什么要求他那样?”罗非冷冷地说,“我只是有权不原谅,在我无止境地被强暴和殴打,被用最恶心的方法践踏得生不如死时!对他‘力所能及’的救济心存感激,感谢光明无处不在!”

迪尔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开口。“知道吗,罗非,当威廉和我说艾尔的事时,我为自己犯下的罪过痛苦至极,但是,当那个年轻人枪指着我,准备扣动扳击时,即使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开枪的。”他说,“就是这样。”别人的痛苦永远难以真正成为自己的痛苦,他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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