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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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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看到艾尔维拉居然在愣神,布鲁斯就急了,拉着她往河里退,准备干脆顺流而下,潜入水中,说不定这只雪鹰不会水的话,他们反倒能博条生路出来。

只是他这一回头,拉着还在发呆的艾尔维拉想往河底钻,好避开河岸上那只大雪鹰的风系技能,结果他狠狠地一头扎下去,就直接一头扎进河底的淤泥里,糊了一头一脸的烂泥。

艾尔维拉却站起身来,望着河岸上那个骑在雪鹰背上的女孩,仿佛已经化作了泥雕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刚才还可以将他们彻底淹没的河水,这会儿却浅得堪堪只到他们的小腿,布鲁斯别说钻进河底,就算钻进泥里,雪鹰一爪子都能把他给抓出来。

布鲁斯这一下子就被整懵了。

水呢

刚才那么大一条河,水深得差点将他淹死,一口气将他们两个冲出几百米远的巨浪,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了个浅得都快连脚背都没不过的水池子

水位还在不停地下降,几条没来得及随着水流逃走的大鱼搁浅在浅水洼里,甩着尾巴蹦跶起来,吐出一串泡沫,垂死挣扎的模样,几乎跟他一模一样。

布鲁斯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刚才巨浪袭来,将他冲走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抓住背上的长弓和箭筒里的铁箭,现在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就是这把不足三尺长的弯刀。

而对面不到五十步之外,站在河岸上的大雪鹰,光是站着背负双翅,就足足有六七米高,让他得抬头仰视,才能看清楚它的模样。

尽管在人类的眼里,雪鹰长得都一个模样,可这只大雪鹰,凭着那两根雪白的长眉翎,就硬是能让人从一张鸟脸上看出一种叫“睿智”的神情。

甚至,就连看着他的眼神,布鲁斯都觉得,里面带着种轻蔑和不屑,甚至连愤怒都没有,就仿佛,他是一只不知死活的虫子,只要一脚就能把他碾成肉泥。

一股火气从心底冒出来,布鲁斯眼中浮起一片血色,既然逃不了,就算是死,他也要做个在战斗中死去的迦勒人,绝不会被一只大鸟就吓得连动手都不敢。

“嘿哦”茱莉娅大叫着从亚历山大族长的背上跳下来,落在地上,像只猴子一般俯着身体,双手按在地面上,又“嘿哦嘿呦”地叫了两声。

哪怕她已经通过魔法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可对她而言,最熟悉的语言是猴语,最舒服最习惯的姿势也是这种俯身屈膝,将要害团团护住,整个人绷成一张弓,随时都能弹跳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攻击敌人的要害部位。

当然,呜哩哇啦嘿呦哦呵的叫声,也是猴族习惯用来虚张声势的做法,她都学了个十成十,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这种姿势动作,落在艾尔维拉眼里,却让她的眼角嘴角都狠狠地跟着一抽,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孩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这是在学猴子叫吗

等她搞明白这个小女孩在乱叫什么,忽然感觉到脚下有魔力涌动,下意识地朝着旁边走了一步,正好避开了突然冒出来的一根地刺。

可布鲁斯就没有她这么敏锐的魔力感知和好运气,被突然冒出来的地刺正好扎在大腿上,直接一个踉跄就朝前面一头栽了下去。

他也是个狠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地刺跟面前的小女孩有关,也顾不上看自己的伤势,直接在泥水里打了个滚,就朝着茱莉娅扑了过去,手中的弯刀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斩向小女孩的脖子。

亚历山大族长连动都没动一下,眼神依旧轻蔑地看着这只妄图拉人垫背的虫子。

茱莉娅可不是在妈妈衣

角下长大的安娜,她从会爬的时候就开始跟小猴子们抢食物,能走路以后就学会了爬树打架,甚至连那支猴群的猴王都被她给抢过来了,再加上天生的土系魔法天赋,论起战斗力,就连卡尔都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女巫族长都在上面看着没动手,它就更不用着急。

希雅和雪鹰都不着急不担心,可艾尔维拉却急了。

她也不多话,直接追了两步,眼见伸手抓不住布鲁斯的时候,缠绕在她手臂上的金环瞬间化作了一条金属线,朝着布鲁斯手中的弯刀疾射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布鲁斯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弯刀就要划过小女孩脖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手中的刀不见了,整把刀只是被一根细细的金线一卷,就化成了液体,顺着那金线流走,让他手中只剩下了一截乌木制成的剑柄。

还不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脸就撞在了一个拳头上。

茱莉娅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拳头小小的,一点儿也不大,可这会儿却硬得堪比阿乌尤尼峰上岩浆都无法熔化的坚石。

布鲁斯一头撞在这块石头上,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鼻子又酸又疼,眼泪、鼻血、鼻涕,稀里哗啦地一起流了下来,糊满了整张脸,整个人仰面朝天地倒在了泥水里,爬都爬不起来。

他整个人完全懵了,身边的战友夺了他最后的兵器也就罢了,他一个九尺高的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还没他大腿高的小女孩打得涕泪横流,这种丑事说出去,他布鲁斯迦勒还要不要做人了

艾尔维拉上前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低下头,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个曾经威武英挺的男人,像个泥里爬出来的土狗一样一脸懵地倒在这里,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能向他解释,“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你杀了她。”尽管她知道,跟着雪鹰来的孩子,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在一个武士的刀下,可她还是忍不住出手,从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开始,血脉中的那种联系已经让她无法抑制地想要亲近她,抱抱她,问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可看她刚才的表现,艾尔维拉就知道,她过的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

否则,她怎么会带着一身野猴子般的习气,粗野得完全不像个女巫,倒像是只山里的野猴子。

“谁是你的女儿”茱莉娅的耳朵可尖得很,以

前在山里,别说是那些风狼,就算是最狡猾的狐狸和丛林里的魔豹山猫,踩着厚厚的脚垫,都能被她听到那细不可闻的声音,就更不用说面前这个头上插满七色鸟毛的女人,根本没有避讳她的意思,声音大的,分明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你”艾尔维拉转过头,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墨绿色的眼眸如同宝石般熠熠生辉。

她一字一顿,十分清晰地回答“就是你,我的女儿”

茱莉娅看着她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微微扁了扁嘴,似乎有些不满,“你比我白,比我漂亮,我才不是你的女儿”

她知道面前的女人没有骗她,从她站起来,用那根细细的金属线分解了那个男人手中的弯刀开始,那股强大的魔力就让她有种源自骨血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哪怕她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就莫名地相信,她的确是她的生母。

可那又怎样

她和安娜不同,从有自己的意识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吃着猴子的奶活下来,跟着猴群长大,早就习惯了猴子们的族群关系,压根就不在乎亲生父母是谁,若有需要,她甚至以打败面前的女人为目标,那样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百兽之王。

艾尔维拉像是根本没听到她的拒绝,依然微笑着朝她走过去,

“等你回到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就会变得又白又美丽,会成为这个大路上最美丽的女孩”

茱莉娅不耐烦地一跺脚,刚想用地刺阻隔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魔力竟然无法流动,无法传出体外,像是被束缚在体内,左冲右突,根本无法施展。

她这才开始感觉到害怕,“你对我做了什么亚历山大族长老师救命啊啊啊”

她只是个孩子,遇到打不过的对手,求救一点儿也不丢脸。

一股旋风刮过,直接将她卷得飞上半空中,亚历山大族长那宽大的翅膀向前翼伸,就轻轻地将她接住,放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女巫,就算你生了这个孩子,但她也是个独立的个体,并不需要你来替她做决定。”

艾尔维拉这会儿才开始认真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只大雪鹰,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

“当年我被教廷裁判所的人追杀,逃进帕瓦尔山脉时生下了她。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所以就没有带着她,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向教廷和奥兰王国报仇。她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脉,我能感觉到,相信她也一样。”

“雪鹰中的智者,很抱歉刚才冒犯了你的孩子。现在,请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从你放弃她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母亲了。”希雅踏着河水,款款从上游走过来,她刚刚给赫尔曼治好了伤口,赫尔曼发觉自己的脖子上羽毛都秃了,整只鹰都颓丧得不行,还是希雅看到这边发生的变故,才丢下它赶了过来。

“你是谁”艾尔维拉警觉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美丽出尘

的面庞纯净得不沾一丝尘埃,像是最纯净得水之菁萃化成的精灵,清灵剔透,就连她这样的女巫,都会忍不住在心底暗暗比较后,悄悄地生出一点自惭形秽的惭愧。

“我的老师”茱莉娅骄傲地抢答,“女巫领的领主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厉害女巫”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也会成为第二厉害的女巫的,我才不会怕你呢”

她经常在威斯特城堡里上蹿下跳,还负责过贝尔曼小镇城墙的石化,以及鹰愁谷要塞的维修,明里暗里不知听过多少人在赞颂女巫领主的仁慈、美丽和智慧、强大,早就已经化身为女巫领主最最忠实的学生,把她从各个地方听来的赞美词句全都牢牢地记在心里,随时拿出来说上一个下午都能不带重样的。

安娜就做不到,还经常说她,要是读书识字的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记性,就不会总是完不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了。

可那些作业让她记那么复杂的魔法知识,还有什么历史和人文常识,又枯燥又复杂,根本就是在为难她一个小石猴,那里像是那些赞美领主大人的话,原本就是藏在她心底的,只是她找不到表达的方式和词句,恰恰好被别人说了出来,她当然能够轻松地拿来用,根本不用废脑子好吧

这样直白的彩虹屁,就连希雅听了都忍不住脸红,尤其是看到艾尔维拉望向她的古怪眼神,好像是觉得她带坏了自己的孩子,让这孩子除了学猴子叫就是吹彩虹屁,完全没有一点儿这个年龄小女孩该有的文雅安静。

“女巫领主”艾尔维拉难以置信,“威斯特领的领主”

“我是希雅奥蕾莉亚威斯特,现任的威斯特领领主。”希雅瞥了还躺在泥水里一脸绝望的布鲁斯一眼,“很抱歉,我会尊重茱莉娅的意愿,在她不愿跟你走的时候,你无权强迫她离开。”

“至于你,和泥里的这位北地武士也不必打着什么复仇的名义,他们是侵略者,而你是继续做他们的帮凶,还是弃暗投明”

她的话

还没说完,面前忽然亮起了一面水盾,一条细细的金属丝被同样细细的水流切断成四截,失去了控制后掉落在地上,才终于显露出来。

艾尔维拉手指微动,那细长的金属丝随着她纤细的手指拨动,犹如一条灵蛇般盘绕着希雅周身转动,绕了一圈又一圈,却不再敢向前一寸。

她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切断她的金属线的,就是那面水盾里流出的水流。

她不明白,这水本来是一碰就散的东西,只听过抽刀断水,却没见过水流断刀,可现在,偏偏就是这天下间最柔最温和的水元素,竟然在流动之间,将她的金属线齐齐整整地切断,简直比一般的刀剑还要锋利。

“这怎么可能”

艾尔维拉不甘心,女儿不肯认她,却把这个少女当成老师还吹上天,她就非要当着女儿的面打败她的老师,让她明白,跟着母亲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的手指轻挑,金属丝骤然收拢,连带着她手中的金线一起,熔合

成一把剑,朝着希雅的水盾刺去。

她就不信,她苦练了十年的魔法,会输给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就在那金属丝变成一把金色的利剑刺向希雅的同时,艾尔维拉忽然从布鲁斯身上跳了过去,右手在他身上只是轻轻拂过,他身上所有的金属制品,从盔甲到匕首到腰带上的环扣,稀里哗啦散开,像是被磁石吸引般争先恐后地朝着她的手中飞去,然后熔合成了一把刀,刀锋闪着银白色的寒光,被她握在手中,朝着希雅冲了过去。

她虽然不知道那水流为何能切断金属丝,但也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剑,未必能刺穿她的水盾,可若是再加上这一刀呢

十年苦修,她可不是布鲁斯口中那弱不禁风的魔法师,当年能够独自穿越帕瓦尔山脉,在北方高地那种贫困的环境,恶劣的气候,弱肉强食的风俗中,作为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她能够不断淬炼自己的魔法池,从魔法学徒一路升级成为中级巅峰魔法师,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一直都在战斗,让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承载更多的魔力元素。

这是属于她自己领悟的魔法修行之路,有魔力的时候上魔法,没魔力的时候,她手中的刀剑一样能够要人的性命。

而她相信,面前这位威斯特伯爵家出来的小女巫,才是真正意义上那种怕被人近身的柔弱魔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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